宁也看着他。
傅蕴庭说:“我喝了酒,没有自制力。”
宁也抿着唇,他这话,并只是说说而已,他说的话,从来都不只是说说而已。
宁也想了想,还是坐过去了,坐在了傅蕴庭旁边。
傅蕴庭身形高大,留给宁也的空间就显得很是狭小。
宁也缩在角落里。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放在车窗外。
傅蕴庭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混着他身上冷淡质感的气息,并不难闻,甚至让他显出一种更加惑人的男性魅力和绝对性的压迫感。
他一路上都很沉默。
等到了宁也的宿舍,宁也的手心已经全是汗,她说:“XS,我先上去了。”
傅蕴庭这回倒是没说什么,很快让她下了车。
宁也推开车门的时候,手有些抖,开了几次,没打开。
傅蕴庭倾过身来,想要给她将车门打开,宁也整个人就僵硬住,看到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烫手山芋。
傅蕴庭动作就顿住了,他没再动,等宁也自己慢慢镇定住,才下了车。
宁也下了车后,车里就变得异常的寂静。
司机姓张,张叔问:“傅总回哪里?”
傅蕴庭送宁也,其实就是想要多看看她,包括这次的饭局,也是他组局,他就是想确认宁也还是好好的活着的,他其实到了现在,哪怕两人甚至已经在一起住过几天,他也实实在在的亲过人,却还是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四年六个月对他而言,是极其漫长又难熬的,而与四年六个月相比,短暂的一个月时间,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太过真实的感觉。
傅蕴庭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没有回他。
司机也不敢擅作主张,只能在车里等着。
而宁也下了车后,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回了宿舍,回了宿舍后,程程却不在,宁也坐在宿舍里,好一会儿,她趴在了桌子上。
眼眶却渐渐的红了。
半个小时后,程程才上来。
上来的时候,在要进楼梯的时,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车,程程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来,那好像是宁也XS的车。
但是她也不敢靠近,傅蕴庭其实为人并没有很冷,但不知道是不是在单位待久了,气势摄人。
让程程总是不敢跟他靠近。
虽然这人是绝色,气势也是一绝,但程程还是忍不住想,还是祁辉好。
祁辉这个人要平易近人得多,让人和他待在一起,没有那么强烈的压迫感。
而且宁也又弱弱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和傅蕴庭走到一起的。
不过也难怪宁也会回宿舍,说不定就是怕他怕的。
程程没敢过去,赶紧上了楼。
程程进宿舍的时候,宁也还是趴在桌子上。
这让程程相当的难受。
因为她这样趴着,很容易就让她想起宁也刚到F国时候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每天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一个朋友也没有,体型在国外,又显得过于小,还淡薄,她和宁也还没有怎么接触,并不知道她正在经历着什么。
只是注意到,她看起来弱弱的,每天除了看书就是趴着。
直到她问自己心理医生。
程程将宵夜放在桌子上,赶紧过去,道:“小也,你是不是不舒服?”
宁也抬起头来,朝着程程看过去。
程程看见她的眼睛红着,问:“怎么了?是不是酒局出了问题?”
宁也摇摇头,说:“没有。”
顿了顿,说:“我有一点难受。”
程程问:“是哪里不舒服?”
宁也说:“我也不知道。”
程程问:“那你饿不饿?我们先吃宵夜好不好?”
宁也说:“不饿。”
程程想了想,她说:“对了,小也,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看到楼下好像停了你XS的车。”
宁也愣怔了一下。
程程说:“但是我没敢过去,我有点怕他。”
宁也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忍住站起身,朝着窗户那边走过去,然后,她就看到了傅蕴庭的车,还打着火,并没有走。
宁也看了一会儿,她又很快的收回了视线。
宁也过了一会儿,又过去看,那辆车还是在。
后来十二点的时候,宁也上了车,程程去窗户那里看,她说:“小也,你XS的车,好像还在下面,他是不是找你啊?”
宁也要上床的动作一顿。
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将手机拿了出来,翻到电话簿,看着电话簿里,傅蕴庭的名字,宁也手指蜷缩着,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箍着,一寸寸的勒紧。
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对着这个号码,摁了下去。
几乎在电话打过去的一瞬间,傅蕴庭那边就接了起来,但是他没说话。
呼吸声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宁也沉默了一会儿,她小声的说:“你是不是还没回去?”
傅蕴庭“嗯”了一声,淡淡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喝了酒的腔调,却每个字,都往人的心口砸,他说:“你要不要下来。”
宁也说:“不要!”
傅蕴庭沉默了下来。
宁也像是在求他,她说:“你赶紧回去,会感冒。”
傅蕴庭那边依旧没说话。
但是隔着电话,宁也像是被一座山给压着。
过了一会儿,傅蕴庭说:“下来,我抱一下你,就走。”
宁也害怕的说:“不要!”
她根本不敢再和他有这样的牵扯。
宁也索性说:“我已经准备跟你一刀两断了!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
她的话一说完,电话那头,傅蕴庭陷入了极度的寂静里。
那寂静,让宁也都要透不过气来,哪怕是隔着手机,宁也也能想象傅蕴庭那双平静沉敛的眼睛里,此刻的黯沉是多么的骇人。
哪怕不在傅蕴庭面前,宁也也一动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蕴庭才开了口,他说:“你的户口还在我户口上面,没有我的允许,你无法跟任何人走到一起注册结婚,宁也,哪怕你跟谁一刀两断,在法律上,在各种意义上,你也是要跟我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