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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趟了。”陈中原声音中透着喜悦道,借着屋内微弱的亮光看着她说道。

    “用我帮忙吗?”洪连朔双手抱拳噼里啪啦作响道。

    “不用,不用,兄弟们已经搬的差不多了。”陈中原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

    “路上没遇见什么麻烦吧?”洪连朔又关心地问道。

    “没有,没有,这里是城内有名的又穷又苦,人少的很,你听没声的。”陈中原闻言捏着嗓子轻声细语地说道,“对了,厨房发现白面馍馍和俩厨子已经死了。”

    “死了?”洪连朔惊讶地说道。

    “俺估计蒸上白面馍馍就被杀了。”陈中原怒不可遏地说道,“太可恨了。”

    洪连朔食指划过杂乱的眉头道,“这不对呀!难道这以后他们不吃饭了,居然杀厨子。”

    “洪娘子?”崔命开口道。

    “崔姑娘想说什么?”洪连朔眸光柔和地看着崔命说道。

    “我听他们说,明儿天亮就去内城了。”崔命黑漆漆的眸子看着他们说道。

    “所以厨子被杀了。”洪连朔愤恨地说道。

    “糟了,糟了。”陈中原脸色大变道,“那么多白面馍馍肯定是蒸给别人的,咱们赶紧走,别一会儿被人给堵住了。”

    “来不及了!”洪连朔耳尖微动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那怎么办?完了,完了,咱们被人家给堵住了。”陈中原急得搓着手团团转道。

    “灭了他们就行了,你慌什么?”洪连朔满脸疑惑地看着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说道。

    “俺打不过。”陈中原垂头丧气地说道。

    “打不过?”洪连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千想万想,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

    “这还没打了,就打退堂鼓。”洪连朔黝黑的双眸直视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打不过?”

    “听说他们个个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战无不胜。”陈中原声音颤抖道,这给吓得。

    洪连朔深吸几口气看着他说道,“他们又不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刚才一脚不是将他给踹翻了。”

    “那是一个,这来得多少啊?”陈中原紧张的满头是汗道。

    “听脚步声十来个。”洪连朔支棱起耳朵细听后道。

    “这么多?”陈中原瑟瑟发抖道。

    “叫上咱的人,埋伏在门后,进来了就砍。”洪连朔没时间给他做思想工作了,催促道,“快呀!不然就死定了。”

    “死就死吧!”陈中原赶紧找自家兄弟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统统拎着刀,站到院门后。

    “这门咋整啊!是开着,还是关着。”陈中原压低声音小声地说道。

    “大开着!”洪连朔想也不想地说道,“如果关着,敲门的话久不开门容易起疑。”

    “这门大开着不是更让人家怀疑,咱进来时可是关着的,还插着门栓!”陈中原紧张地哆哆嗦嗦地说道。

    “等他们反映过来时,咱已经动手了。”洪连朔深邃幽暗的双眸紧盯着近在咫尺的院门道,“嘘……来了。”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叽里咕噜的说着洪连朔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洪连朔握了握手里的刀柄,耐心的等着。

    果然他们抬脚就跨过了院门,根本没有任何的怀疑。

    等人都进来了,洪连朔大喝一声道,“砍!”

    左右两边的人提着刀冲了上去,乌漆嘛黑的就这么出于本能地疯狂的一阵乱砍。

    毫无章法,就别提招式了。

    洪连朔握着刀站在院门口,防止有逃跑的鱼儿。

    惨叫声渐渐的没了,洪连朔只听见陈中原他们粗重的喘息声。

    就这给累着了,呼哧带喘的,这太弱了。洪连朔对于他们的身份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你们还好吧!”洪连朔莹润隽黑的瞳眸看着他们说道。

    “都杀光了吗?没有漏网之鱼吧!”陈中原站直了身子气喘匀实了才道。

    “没有,我堵着大门呢!一个没跑掉。”洪连朔眼神凌厉地说道。

    “哎哟!俺勒个亲娘。”陈中原长出一口气道。

    “别感慨了,赶紧背上东西走。再来人可就走不了。”洪连朔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催促道。

    “对对对!赶紧走。”陈中原叫上兄弟们背上粮食,“走!”

    “回去咱们在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洪连朔深邃的黑眸看着他说道,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宅子。

    断后的陈中原吹熄了房间里的油灯,又关上了房门,院门,才摸黑追上洪连朔。

    这些军用物资的到来,让暗室一下子显得狭小了许多。

    “什么味道这么香?”洪连朔吸吸鼻子说道。

    “洪娘子吩咐的让把饭菜拿过来的,加上俺从厨房带来的白面馍馍,俺数了一下,咱们一人能分上半个馍馍。”陈中原乐得铜铃般的眼睛笑成了条缝了。

    “这蒸那么多白面馍馍干什么?宅子里可没啥人?”洪连朔有些疑惑地问道。

    “估计是给其他胡兵蒸的吧!”陈中原想也不想地说道。

    “管他蒸给谁的,先吃了再说!”

    “陈校尉赶紧分吧!”

    “快饿死了。”

    黑暗中也能想象他们那眼巴巴地眼神。

    “慌什么?”陈中原粗声粗气地说道。

    “这好事落在咱身上,总觉得跟做梦似的。”

    “哎呀!你掐俺干什么?”

    “知道疼就不是做梦。”

    “夷狄心黑手辣的,会不会下毒啊!”

    “想什么呢?下毒,人家直接灌毒就行了,至于给你蒸白面馍馍嘛!”

    “就是人家手里有刀,直接杀,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这七嘴八舌的从惊恐,疑惑,到自己说服自己。

    “都这时候了还怕啥,宁可做个饱死鬼,也不做饿死鬼。”

    “陈校尉,你就分吧!”

    一幅幅豁出去的架势。

    “洪娘子,您的意思呢?”陈中原征询洪连朔道。

    “分吧!馒头一人一半儿。”洪连朔温和地说道,声音清润十分有力,“有力气咱们才能行动。”

    “哪能这么分,得您先吃了,您是俺们的救命恩人。”陈中原单纯直白地说道。

    “不不不!平分,同舟共济之时,就别计较那么多了。”洪连朔温声说道,言语若清晨微风吹拂的湖面,听着令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