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娃娃之后小男孩呆呆坐在床上,不知道在等什么。
晚上八点整,玩家还是不能动。
他们焦急的盯着床上的小男孩,希望他赶紧睡下。
或许,只要小男孩睡着了,大家就能活动了。
所有人心底抱有一丝奢望。
童慕动不了,一个姿势躺久了,身上还挺疼。
她又不像傅观默,能像个死人一样躺倒天亮。
对了。
傅观默呢?
他能不能来给她调整一下姿势啊,好难受。
就在童慕痛苦不堪的时候,身边的人突然动了一下。
她眼睛不停往右瞥,企图看清楚是谁。
直到他动了动,接着起身。
一张优越的面孔映入她的瞳孔。
傅观默比她淡定多了,淡淡看了她一眼,无视她呆滞的目光。
起身整理了下衣裳,就开始查看外面的情况了。
这盒子虽然不抗造,但是还挺逼真的。
塑料窗户居然也有一层窗帘。
他轻轻撩开窗帘一角,一眼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小男孩。
似乎终于感受到了床上的人急切的心情,他走过去,低头看向她。
童慕说不出话来,却能不停眨眼。
傅观默抿了抿唇,“饿?”
童慕不动,死死瞪着眼睛。
她现在就是个人偶啊,什么饿不饿的,她想动一动!
见她没有反应,傅观默也意识到自己猜错了。
他眉眼微动,冰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想起来?”
童慕疯狂眨眼,表示他理解得很对。
原本以为傅观默这么龟毛的人会矫情一下,谁知道他这次十分干脆,直接伸手把人捞起来了。
童慕悬在半空,还有些热泪盈眶。
果然,就没有捂不热的石头。
她还以为要废很大劲才能劝动傅观默呢,没想到这么容易。
看来,他终于把她当自己人了。
不等她感动多久,傅观默把她抱到窗边,伸手撩开了一边窗帘。
童慕看向外面,瞳孔微微放大。
有人扭动了门把手,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男人身形粗旷,啤酒肚挺得很高。
他将门反锁,转身居高临下看着小男孩,脸色是说不清的怪异。
这个场面,大家都能感觉到不对劲。
小男孩微微瑟缩着,抱着那只雄壮的警官玩偶,身体轻轻发着抖。
“儿子,过来给老爸看看。”
男人对小男孩招了招手。
小男孩瑟缩了一下,紧接着抱紧布娃娃,不紧不慢的下地。
他好像很害怕,又不敢有任何迟疑。
“爸爸……”
男人的条纹衫被肚子顶起来,他拍了拍小男孩的头,对他的温顺十分满意。
又看到他怀里的玩偶,眉毛一竖。
“一个大男人,玩这些做什么!”
他一把拿过玩偶扔出去,玩偶砰砰的掉到地上。
所有玩家的目光都落在那个布玩偶上。
不知道这个玩偶是不是哪个玩家,如果是的话,那他估计摔得挺疼的。
男人似乎对他喜欢玩这些东西很不满意,食指毫不留情戳着他的额头。
周灿站在柜子上,目光正对着两个人。
他们的互动,他看得尤其清楚。
可惜他现在是个玩偶,完全不能动。
否则,他定然会拿起枪,过去杀了那个该死的男人。
对自己孩子这样疾言厉色,他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屋子里的所有玩家都看着这一幕,意识到父亲或许不太喜欢这个孩子。
可是下一秒,他们看到这位父亲扬起蒲扇般的手掌,狠狠抽在小男孩脸上。
“啪——”
巨大的声音犹如惊雷,让每一个玩家都瞪大了眼睛。
小男孩怎么承受得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全力一击,被打得趔趄在地。
小男孩趴在地上,良久,才捂着脸缓缓撑起身子。
童慕瞳孔不断扩大,因为愤怒。
她看着小男孩撑起身子,嘴唇一动一动的,没说出来话。
但是她知道,小男孩在叫这个男人,“爸爸。”
在巨大的实力悬殊下,有的时候求饶,或许是一种聪明的方法。
小男孩嘴角破了一道大口子,流了不少血。
他看着父亲,嘴唇嗫嚅着,不敢说出声。
他没有求饶,因为他知道,求饶也没有用。
男人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像拎小鸡似的提起来。
“让爸爸看看,今天的小可怜,能撑多久。”
他扬起嘴角,含着酒气的黄牙露在外面。
这一声话音落下,小男孩剧烈的颤抖起来。
接下来,所有人都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虎毒不食子,人类在某种时刻来说,连野兽的不如。
这位父亲明显喝了很多酒,对自己的孩子进行了一系列的凌虐、殴打。
童慕好几次看到小男孩的头被他提起来狠狠撞在书桌上,鼓起一个又一个包。
他像对待仇人一样对待自己的儿子,把浴缸放满水,一次次把人按进去,等他快死了再拖出来,循环往复。
小男孩抖得跟筛糠一样,完全不敢反抗。
他可怜的样子映入男人眼里,只获得了他疯狂的大笑。
男人残忍的嘶吼,小男孩的惨叫。
桌子被磕断了一个角,对象换成了坚硬的墙皮。
墙上慢慢被砸出一个坑,但是同样的坑,墙上不止这一个。
有很多个。
童慕静静看着,紫色的瞳孔轻轻颤抖,温热的生理盐水落下来,滴在傅观默紧紧圈住她的手上。
男人若有所感,侧目看向她。
一双毫无波澜的眸子里出现一丝意外,“你怎么了?”
想到童慕无法回答他,看到外面的一幕,傅观默似乎才反应过来。
他一手遮住童慕的眼睛,接着把她放回了那架漂亮的水晶床上。
童慕虽然身体没法动,可是脑子却很清楚的活动着。
她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难以想象,小男孩每天在遭受什么样的酷刑。
如果他只是个NPC,如果这只是恐怖游戏写出来的一段数据呢?
怕就怕他是个真实存在的人,他所遭受的一切,殴打,谩骂。
曾经有一个人真正遭受过。
被自己的父亲殴打,他也显然习惯了的样子。
他有多么绝望,多么害怕。
他该向谁求助?能向谁求助?
世界上最亲的人都在迫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