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权连连躲避,每次刀刃几乎贴着她身体而过,沈宇松他们看的心惊胆颤,唯恐一个不小心她被伤到!
沈倾权不断后退,以守克攻。身子如同灵敏的燕,精准避开袭击。
她明明蒙着双眼,却仿佛能感知一切。轻而易举避开了砍来的大刀,偶然还能出其不备攻击!
起初,蔡广平还信心十足,可越比他越心惊!
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伤不到她!
这女人头上难道长了眼睛不成?!
殊不知,沈倾权在一级基因链解锁后,五感就有了大幅度提升!
就算蒙上眼,可听力和感知还在!
她为了锻炼自己的枪法和敏锐力,每日都会蒙上眼,练习听声辩位的能力。对其他人而言,蒙眼对招或许很难,但于她而言,却小菜一碟。
此刻,沈倾权心如止水。
黑暗,反而让她将周围的动静听的更清楚。
她能听到刀锋挥来的簌簌声,对方剧烈的喘息和呼喝声,还有刀刃划破空气,风的变化。
这时,蔡广平忽然挑起一旁的桌子,朝她挥来!
沈倾权耳朵微动,身子凌空一跃,将桌子踹翻!
蔡广平不放弃,接连将周围的桌子朝她扔来!
哗啦!
夹杂着破碎和撞击声,原本的酒盏菜肴全都洒了一地!噼里啪啦间,场地很快狼藉一片!
蔡广平欲借此,来扰乱视听!
沈宇松眉头拧起,心中暗骂了声卑鄙!
燕尧微微眯起了眼,手里的狼刀已对准了蔡广平的方向。
偏偏这时,他们看到蔡广平竟得寸进尺,将火盆打飞过去!
“小心!”
沈宇松不由失声惊呼,沈倾权察觉到一股异样的灼热之气扑面而来!长久锻炼出来的反应能力,让她瞬间扑倒在地!
脸上一烫,她察觉到是火星。
伴随着破空之声,她一个翻滚躲过袭来的大刀!
铿!铿!
大刀不断在她身旁落下,沈倾权一个鲤鱼挺身,双脚缠上蔡广平的手!
咔嚓一声,卸掉他武器!
双手擒住他胳膊,往后狠狠一扭!
“嗷!”
蔡广平痛得一声嚎,沈倾权不给他挣扎之机,顺势利用惯性将其摁在地上!
接着,冰冷的寒刃抵在他脖子。
一招,制敌。
现场静了静,接着传来轰然喝彩!
沈倾权扯下眼上的黑布,冷眼觑向他,“三次,我共有三次机会可以杀了你。”
“服吗?”
蔡广平此刻一脸颓丧。
此刻还能说什么?他是心服口服。
原本他对女子上阵杀敌就持有偏见,认为女子就该待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贤良淑德,以夫为纲。
甚至到现在,他也依然这么认为。
可眼前的女子,不一样。
她不是寻常女子,不能以寻常女子的要求来看她!
“我,服了。”
他气喘吁吁,“既然输了,那我蔡广平说话算话!日后,就认你为主!悉凭差遣,绝无二话!”
“很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
沈宇松看到终于结束,立刻快步上前,“脸没事吧?”
“没。”
只是一点烫伤,回去抹点药膏就行。
她环顾四周,对着其他蔡氏将士道,“今日你们犯下重错,虐待俘虏极其家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个人,五十军棍。大哥,你亲自监刑。”
沈宇松扫了眼地上的蔡广平,“那他……”
“包括他。”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蔡广平一言不发被拖了下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挨了五十军棍。
沉重的木棍狠狠打在他身上,他却死扛着,从头到尾,一声不坑。
算个硬汉。
虽然是个人渣。
沈宇寰正跟其他人一起将重伤的俘虏放下来,让军医给他们治伤。
看到他们身上没有一处完好之地,甚至最小的也不过七八岁,他气的不行。
冲过去,对着被打晕过去的蔡广平就是一顿猛踩!
还有蔡广平的那些心腹,沈家军的人故意晾着他们,有些经过的还会‘不小心’在他们身上再留些脚印。
要不是沈宇松拉着他,沈宇寰非要狠狠教训他们不可!
“大哥你别拦着我!”
“差不多行了,想教训他们,也不必非要现在。”
他让人将他们抬下去,沈宇寰气哼哼去找阿姐。
“阿姐!”
沈倾权正吩咐人带药材过来,给俘虏治伤,还有些被子,锅碗和食物。
看到跑过来欲言又止的阿弟,跟身边的人说了几句,随即走过来,“怎么了?”
“阿姐为何不杀了那些人渣?!”
沈倾权了然,揉了揉他的脑袋,“杀他们容易,只是这么简单让他们死了,不是太便宜他们?”
沈宇寰拧眉不语。
“阿弟,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有些人,是有着多面性的。蔡广平虐待俘虏,可他对手下人,却很好。他抓的这些人,也全都是曾打压欺凌过他这一脉的蔡氏家眷和奴仆。”
沈倾权知道少年的世界,嫉恶如仇。可有时候,世事无常,环境,变故,复杂的阶级和形势,都可能随时改变着一个人。
乱世之中,性命如草芥。蔡广平身为一军将领,他是合格的。
有能力,有野心,懂得审时度势,隐忍筹谋。
这也正是沈倾权需要的。
“当然,我并非是为他开脱。他虐待战俘,罪不可恕,他也会为自己酿下的祸付出代价。日后,自有军法约束他们,若再敢祸害无辜之人,那就不是几十军棍可以解决的了。”
沈倾权温柔的抚摸着阿弟的头,“若要死,那就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至少这也是最有意义的死法。”
沈宇寰眼睛闪烁,“可是阿姐,我还是讨厌他!”
沈倾权轻笑,“好,讨厌就讨厌。”
阿弟这份赤子之心,她来守护。
她已无法任凭喜怒哀乐行事,至少阿弟,能够活得恣意畅快!
这时,她注意到蔡益走过来,她打发了阿弟,看向蔡益。
“主公当真要留下蔡广平?”
一声主公,让沈倾权怔了怔,随即轻笑,“若真杀了他,你心中怕会留下疙瘩吧?纵使你在我面前表现的不在意,可终究此人是你唯一不忍杀之的亲辈,否则当初,也不会给我推荐他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