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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杀鸡儆猴

    几人一怔。

    沈倾权目光如刃,“去找,有人中了我的箭,却不在这里面。”

    杨冠勍立刻带人搜寻。

    一刻钟后。

    扭着一人回来,那人脸颊凹陷,胡子拉茬,身上还带着血。

    是那个在高台上拿箭射她的人。

    沈倾权扫了眼杨冠勍胳膊,“受伤了?”

    “不小心被这家伙砍了一刀。这人鸡贼的很,躲在马槽里。”

    能伤到杨冠勍,这人倒有几分能耐。

    只是中了她两箭,竟还能活下来?

    将他推入队伍中,驻地的兵看到他,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

    这时,二虎带着蔡芙月来到人前。

    她被推动众人面前,跪在地上。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蔡家大小姐的嚣张跋扈?脸色惨白如鬼,披头散发,眼神更是惊恐万分。

    “我求你放过我吧!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我绝不会告诉大哥你们的任何事!你相信我!”

    这几日的经历犹如噩梦,她对沈倾权已彻底胆寒。

    “想让我放过你?”

    蔡芙月连连点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以。”

    光影打在沈倾权脸上,有种不经意的凌厉之美。

    她缓缓蹲下来,柔声细语,“你只要告诉我,在场的谁是你大哥的心腹,我就放过你,如何?”

    蔡芙月一怔,下意识望向人群。

    “我、我只知道那个伍长,就是被你们杀了的,其他人我不清楚……”

    “那就可惜了。”

    沈倾权目露遗憾,起身。

    “但我可以帮你们把人找出来!”她忙急急道,似乎生怕慢一步就会被杀。

    “哦?”

    “我大哥身边的人基本都是平津一带出来的,所以……”

    沈倾权了然,对大哥低语了句。

    沈宇松离开,没多久,就从队伍中揪出一人。

    "他是那伍长的副官。”

    “姑奶奶饶命!好汉饶命!”那人倒是个懦弱的,被拉出来就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小的只是军中文官,他们干了什么不关小的事啊!”

    他是将沈倾权等人当成来报复寻仇的了。

    也是因为伍长这些人在河间城作恶多年,仗着背后有蔡荃撑腰,杀了不少人。

    “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是是,小的明白。”

    于是,一炷香后。

    大概上百人就被筛了出来,这些人都是从平津来的,是那伍长的心腹。

    包括死去的那几个百夫长也是。

    沈宇松对照着名册,将他们一个个拎出,这些一直在军中为虎作伥,嚣张的不行,此刻就像是被拔掉爪牙的老鼠,惊恐的瑟瑟发抖。

    “差不多了。”他说道。

    沈倾权扫了眼地上跪着的百人,扬了扬下巴。

    下一秒,杨冠勍他们扯着他们走向高台。

    “你们想做什么?”

    “放开我!”

    ……

    朦胧的夜色,月光被乌云遮蔽。

    在整个驻地蒙上一层阴霾。

    她站在那,仿佛一座巍巍高山,不可侵犯。

    百人被按在地上,而他们身后,沈倾权的人拎着大刀,对准了他们脖子。

    有人吓尿了。

    “饶命,饶命啊……”

    “你们不能杀我们!我们是蔡氏的人,杀了我们,你们别想好……”

    话没说完,一道寒芒落下,那人当即人头落地。

    惊恐的尖叫,从旁边的人嘴里传来。

    “我问,你们答,多一句,这就是下场。”

    沈倾权气场强大,压迫感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

    那些人已被吓破胆,哪还敢多言?连连点头。

    “河间城内,甲兵数目多少?守卫布防何处?”

    “甲兵一千五上下,多布防于城墙和太守府,还有西南军营。”有人忙迫不及待回道。

    “如何联络?”

    “每七日,伍长就会亲自去向太守大人禀明驻地情况。”

    “蔡荃可会来驻地?”

    “会,通常半个月来一次,他很信任伍长。身边的牙将,与伍长是兄弟,两人也是他的左膀右臂……”

    ……

    这些人知道不少情报,三言两语,就将蔡荃出卖个彻底。

    那颗血淋淋的脑袋就在眼前,他们哪敢胡说?

    沈倾权知道不少,包括蔡家的。

    赶巧那伍长昨日刚从河间城回来,如此蔡荃察觉驻地有异,最多也就五六日。

    “我们知道的就这些了。”

    “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我们愿追随姑娘,只要姑娘能留我们一条命!”

    有人很识时务,只想保命。

    杨冠勍冷笑,“留下你们,继续去祸害人?”

    沈倾权看向他,杨冠勍低头,“姑娘,南边的营中发现不少女子。看他们衣着,应是流民。”

    “那些女人是军妓!”有人忙辩解。

    “军妓?军妓为何脸上无刺字?册名无记录?”

    他们被驳得哑口无言。

    沈宇松也道,“我也在后面坑洞,发现不少尸体,大多都是女子。”

    “他们是自愿伺候我们的!我们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就自愿委身!”

    “没错!他们都是群贱民,无根无籍,我们给他们吃的,也是救他们!不然他们早饿死了!”

    “我呸!明明是你们强抢了人随意糟蹋!还说什么救她们!”

    这时另一边的俘虏群中传来愤愤不平之声。

    年轻小兵实在忍不住啐了口,“你们带头去抢路过的流民的食物,老人打死,青壮年让他们干苦力,女人则被你们强掳过来糟践!还有脸这么说?”

    “三儿!”

    有人忙出声阻拦,小兵这才恼怒住了嘴。

    “你们这群废物!胡说八道什么?!”他们勃然大怒。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是事实!”

    “妈的!再敢胡逼逼老子打死你!”

    “哼!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当自己是头头呢?见不见得到明天的太阳还另一说,有什么脸在这叫嚣!”

    “你们这群土鳖,反了你们了?!”

    “你们能怎样?”

    ……

    两方剑拔弩张,不等沈倾权他们出手,他们反而自己内讧起来。

    杨冠勍正要上前阻拦,沈倾权摆手。

    两方矛盾激化,原本驻地内就分成两个派系。

    一派是蔡荃心腹,从平津来的人。这些人大多在军中嚣张跋扈,行事霸道。

    另一派,就是被他们看不起的,是河间本地驻兵。

    他们长期受这些人欺压,怨恨已久,今日眼看性命不保,积压已久的怨恨就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