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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一章、孙权的危机

    数日后,会稽,孙家大宅。

    十二岁的方广孙权,在卧榻之上酣睡,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额头之上,全是汗水。更是忽然“故土,家乡”的胡乱喊叫起来。

    卧房外,伺候碧眼儿的婢女,听到了主公的喊叫声音,进屋看到满脸大汗,双手在口中虚抓的孙权,心中惊惧,小心翼翼的,想要唤醒主公。

    卧榻上,在婢女的摇晃下,孙权的碧眼终于睁开,十二岁的少年,仲征了片刻,就知道,方才自己做了噩梦。

    他脸色阴沉,一下站起身来,飞起一脚,就踢开了婢女。

    原来方才孙权梦中,梦到随同哥哥,母亲,寄身在袁术之处的惨景。

    袁术本来就是暴虐之人,蛮横自傲,哪里看的上孙家,肯收留孙策,一看中的是玉玺,其二看中的,则是孙家善战部曲。

    孙权在寿春,不知道受了多少气,幼年时候,心中唯一梦想,就是能在天地间,有块安身立命之地。

    史书之上,孙权因为缺乏安全感,本能的倾向于偏安一隅,这也是他偷袭荆州,合肥数败之后,就再不想北伐之事的根本。

    孙权梦中都渴求故土,可见碧眼儿心中,幼年受到的创伤,是何等严重。

    十二岁的少年,使尽全力踹人,已经很是有力了,地下的侍女,半天站不起来,孙权却是看都不看,披着外袍,就来到了屋外凭栏处。

    会稽正在下雨,雨中,一个大汉急匆匆的从外门闯入,正是碧眼儿倚重的周泰。

    看到主公,周泰身上的雨水都来不及擦拭,已然跪在了方广身前。

    “报少主公,蒋钦一军,连同三家联军,已然攻陷了许家坞堡,许贡现在已在吾大军手中!”

    “元叹公敢问少主公,如何处置此人?”

    “拿下了?蒋钦,顾雍,还有些本事,如何处置?许家这么多年,那许多浮财,若是此人还在,如何料理?”

    “杀了就是,这些小事,也要问我?大军可是已经深入闽中了?”

    “是,少主公,三万精兵,正在搜索百越蛮部分,已经有三千百越之奴,向会稽送来。大军散在荒野间,恐怕没有数月,再无法收拢了!”

    周泰言语意思,孙权自然心中了然。

    无论孙家部曲,还是三大世家私兵,在闽中得了彩头,只会尽力南去,想尽办法,彻底剿灭百越部族,夺其金银。

    也就是说,哥哥留下的大军,恐怕半年,再不能做其余事体了。

    此事没有经过孙策同意,孙权一言而决,其实,很是不妥的。

    碧眼儿却没有丝毫的自知,看着周泰还在询问,不禁轻哼了一声。

    “幼平,吾说的事情,交代一次即可了,不要多问,只管施为!”

    “恩,过几日百越奴人,送到会稽,可送秀丽少女,姿色出众者十人,到我府中伺候,现在这些婢女,太过粗蠢了!”

    “你自己也可挑选五个,另外,帮着蒋钦选五人,可听清了?”

    “是,少主公,周泰知道了,还有一时,江山巡哨发来讯息,主公已然从豫州折返,现在庐江周郎处,巡查一郡武备!”

    “什么?哥哥这么快就回来了?嗯!”

    孙权本来一脸淡然,已经有了后世君王的威仪,却在听到孙策南返之时,心中猛的一落。

    自幼和孙策相依为命的孙权,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哥哥要是不回来,或者不再世间了,或许更好!

    这个念头,一下子也吓住了孙权。

    方广孙仲谋,看着面前雨色,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才声音嘶哑的开口。

    “好,哥哥回来,吾也可稍微懈怠一些了!”

    “江东大事,压在肩上,实乃如履薄冰。”

    此话言不由衷,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婢女,都是听得清清楚楚,更别说周泰了。

    胆大凶狠的江东大汉,眼中凶光闪过,想对小主公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咬着下唇,才强自按捺住了。

    江东大变风暴,藏在江南细语之中。

    豫州许昌之地,送走了孙策,明白了大乔,小乔心迹的方广院落,这几日,堆满了花朵。

    许昌气候适宜,无论丁香,牡丹,还是山中的夜玫瑰,都长的甚好。

    天下大乱,万民没有心情采花自娱,夏末秋初,又是农忙之时,许昌周边百里,无人打理的野花,几乎全部堆砌在了方广宅邸的后院。

    油腻汉子管亥,身为方广贴身校尉,更是得了大同之令,领人将花朵花瓣,全部拽下来,再置于石碗中,送去城北蒸馏器所在的工坊。

    自从三蒸酒浆,把江东猛虎都灌醉了,方广身边众人,这才知道,原本天下名酿,比起烧酒,都寡淡如水。

    方广此次酿酒初成,功劳最大者,当是总管曹军军粮调度的夏侯惇。

    夏侯元让,还为了八万斛粮食,担惊受怕之时,方广令麴义,就送来了烧酒。

    当夜,凉州汉子和夏侯兄弟,喝掉了整整一桶佳酿,夏侯惇,夏侯渊兄弟,头疼了三日,却是满脸挂笑,再不提粮草酿酒一事了。

    秋种时节就要到来,荀攸憋着劲,每日就是犒赏民夫,深耕田土。只等农时到来。

    方广这边,石韬则是胸有成竹一般,除了招募农夫,就是接了东郡运来的几车稻种,其余再无多做之事。

    石广元府邸前,每日都有荀彧派去的探子,探得南阳名士,颍川旧人如此淡定,荀彧便断定,方大同肯定有所布置。

    再令探子试探方府,如此关键时刻,东郡太守,却比石韬还要淡定,不但淡定,更可以说是不务正业了。

    酿酒,收集花瓣,怎么看,也和农耕毫无关联。

    荀攸以为方广懈怠,心中大喜,更是把主公不在,总管许昌的方广所为,全部记录了下来,密函送到洛阳去。

    除了他的密函,那日东市开坊,被当众折辱的满宠,更是生性阴沉,不但把方广荒唐之事送到了曹操处。

    法司达人的满宠,更是费尽心思,探听到了当日东郡太守,在城北密会江东口音豪雄一事,一并送到了曹操处。

    许昌离着洛阳不远,就在方广带着三女,并同徐庶,再去城北蒸馏器工坊之时,在许昌的曹操,几乎同时收到了两份密告方大同的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