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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大同总算回来了

    豫州黄巾刘辟一部,最是盲信大耳励志故事。

    首领刘辟最服刘玄德,对部下每日说的话都是,“我姓刘,玄德也姓刘,都是陛下宗亲,以后归顺了朝廷,你们跟着我,也要做官的!”

    老大信刘备,二当家的周仓,则最爱关二哥。

    周仓不识字,每日最大的乐事,就是喝酒之时,让黄巾军中口舌伶俐之徒,在他耳边将二哥故事,重复重复再重复。

    古人以春秋下酒,周仓则以二爷事迹佐餐,一日不听斩华雄,就好像浑身不得劲。

    周仓全套武备,都是模仿关羽风格,可惜眼睛太大,二爷那睥睨天下的眼神,怎么学也学不会。

    今日曹营中,号称第一猛将的夏侯恩到来,乃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夏侯恩怕黄巾军凶狠,周仓,裴元绍,也怕夏侯恩曹营第一武将的名头。

    官军围山,今日此仗不打是不行了,黄巾军临战之前,主帅闭目呢喃,宛若做法一般。

    “云长庇佑,玄德公庇佑,斩杀曹贼,天兵助我!”

    “玄天已死,黄天当立,青龙偃月,斩妖辟邪!”

    周仓口中念诵自创提气之咒,只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气力。

    “呀!随我杀贼!”周仓大叫一声,提起手中低仿青龙刀,大步向着山外走去,他身边,裴元绍则有些愁眉苦脸。

    力敌吕布之人,他老裴怎么都觉得,自己不够看的。

    卧牛山前,夏侯恩还在炫耀武功,就见山中,两条大汉,一个宛若黑熊投胎,另一个浑身腱子肉,也不骑马,手提刀枪,头包黄布,直直向着山下冲来。

    “大同助我,杀贼立功!”

    夏侯恩口中默念,手提长枪,大叫一声迎了上去。

    “关公罩我!”

    “三爷附体!”

    周仓,裴元绍各自大叫一声,挥舞长刀短枪,就迎了上去。

    刹那间,一员骑将,就在山脚下,和两员步将大战起来。

    乍逢夏侯恩,裴元绍和周仓还颇为心悸,没想到兵刃稍微以触碰,曹营将军绵软无力,哪里是什么猛将了?

    周仓,裴元绍,却没想过,夏侯恩乃是欺世盗名的假把式,都以为是关羽,张飞附身,对面才如此羸弱,不禁心中大喜。

    “二爷助我,助我!”

    “三爷,借些勇武用用,回去老裴给你立生祠!”

    黄巾将军叫喊声中,正是传统艺能神打上身,两人刀枪舞的虎虎生风,真的好像猛将附体。

    夏侯恩在马上左支右绌,瞬间落了下风。

    卧牛山之北二十里的地方,芦苇丛中,黄巾军首领刘辟,满手捏着汗,看着部下和曹军第一猛将酣战。

    他原来想定,老周,老裴拼着牛力,疲弊夏侯恩,都到三人拼的差不多了,就算周仓,裴元绍落败,两人皮厚,不受致命伤就行。

    到时候自己掩杀出去,正好破敌。

    没想到手下两个夯货,现在越战越勇,看着就要赢了的样子。

    刘辟精神大振,忍不住从草丛中钻出来,振臂高呼。

    “玄德助我,等刘辟得了豫州,必将一州献于玄德也!”

    老刘仰天看天,满天白云,好像那个从没谋面的温厚男人,正在云间俯瞰自己。

    远在千里之外的徐州,焦头烂额的刘关张三人,断然想不到,他们远程精神加持了豫州黄巾刘辟部。

    夏侯恩本来已经露了败象,刘辟伏兵在冲来,曹军抵挡不住,潮水一般向后退去。

    乱军中,天下第一猛将被人从马上拽下来,拖到了盾墙之中,曹军毕竟精锐,结阵缓缓后退,就和黄河边袁绍老兵一般。

    黄巾人多,也不得破阵,乱打胡喊了一通,放这曹军从容退去了。

    卧牛山一战,夏侯恩折损的部曲不多,只是,只是这面子掉的可就大了。

    曹老板力推第一人,吹头丧气领军退回大营,想着主公责罚,夏侯恩颇为垂头丧气。

    曹营大门外,夏侯恩堂兄夏侯渊,货真价实的当世养由基,急匆匆的向外奔跑,满脸喜色,听到了马蹄声音,抬眼看去,一眼看到了夏侯恩垂头丧气而回。

    他笑着上前几步,拉住了夏侯恩的马缰,对着魂不守舍的堂弟叫喊起来。

    “怎么愁眉苦脸的?今日咱们营可有大喜事,我出来取酒,就正好遇见了你,快快随我回营喝酒,主公说了,今日众将不醉,就是不对!”

    夏侯渊满脸大胡子,笑的像朵花,夏侯恩嘴唇颤抖着,缓缓开口。

    “妙才哥,此次上阵,正好旧伤复发,被黄巾贼子捡了个便宜,唉,卧牛山没有攻下,被刘辟得意了!”

    夏侯恩满脸惭色,低头轻语言,他以为堂兄夏侯渊必会责骂自己,却没想到,心中天大的事情,在夏侯渊眼中,却混没放在心上。

    “还什么卧牛山,刘辟?这等小事算什么?告诉你,大同来了,辰时进的营,带了东阿精兵一起!”

    “咱们算算,从巨野分别,已经快一年了吧,大同来了就好了,没这小子,总觉得憋屈的慌!”

    夏侯渊几句话,说的夏侯恩精神一振,胸中一酸,就好像孩子遇见了靠谱的哥哥,几乎哭出声音来。

    这一年,方广不在营中,郭嘉身体不适,营中诸事,大事主公定夺,小事,则全是荀彧说了算。

    荀彧掌权,营中的味道,和方广在时,完全不同。

    这倒不是说,荀彧敢以谯县武勋一脉,曹孟德亲眷武将为敌,相反,荀彧对主公家人,无比的亲热关照。

    只是这亲热关照,隔着一层薄薄的隔膜,言语间有礼,却没有半点私谊。

    荀彧在世家谋士,和武将之间,竖起了一道屏障。

    这和方广同谯县一脉共同冲阵,再喝酒议论天下大事,全不相同。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哪里懂什么文才辞赋,插不上荀彧叔侄众人和主公的议论,慢慢的在帐中,除了军务,也沉默了下来。

    荀彧对谯县武将一脉如此,对后世的五子良将,李典,乐进,于禁三人却微有不同,平日军务调度诸事,颇多回护。

    李典本来不是乐进,于禁一党,在鄄城和方广还并肩杀敌过,现在也被荀彧的套路,拉拢了过去。

    总之,方广不在,曹操亲眷武将,都觉得很是憋屈,偏偏主公事多,很多事情他们也都是感觉,要说荀彧有何不对,众人也说不出来。

    如此情势下,方广回到了营中,也难怪夏侯恩远远在帐外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和看到爹娘一般,眼圈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