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翻到在地,寝殿内一片狼藉。
百里长安瞧着眼前的小狼崽子,发了狠劲、原形毕露的样子,勾唇笑得魅惑邪肆。如玉般的胳膊,圈着他的脖颈,薄汗涔涔的黏腻着。
那副妩媚妖娆的艳丽模样,足以将九天谪仙拉下凡。
临了,她气息奄奄,将脸埋在他怀中,灼热的呼吸,熨烫着他的肌肤,换来阵阵颤栗……
紫嫣进来的时候,殿内弥漫着浓郁的靡靡之气,面不改色的去开了窗户。
百里长安已更衣完毕,身形笔直而倨傲的立在那里,面上的绯色早已褪却。
狼崽子跪在地上,正为她拉直裙摆的褶子,一脸的麻木与臣服,额头上的血色已经凝结,衬得那张脸愈显苍白,惹人怜爱。
“去找太医,不许留疤!”百里长安捏起他的下颚,如同逗弄心爱的小猫小狗,唇角带着笑,眼底却凉薄得毫无情愫。
祁越行礼,“是!”
百里长安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寝殿。
瞧着主子离去的背影,紫嫣回头看了祁越一眼,“莫要忘了自己的罪臣之身,你的脑袋只是暂时挂在脖子上。别惹主子生气,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语罢,紫嫣出门。
祁越跪在原地,身子渐渐挺得笔直,“罪臣”两个字就像是烙在额角的刺青,擦不去抹不掉,却足以让人背负一生。
其后两日,合宫忙碌。
先帝丧仪,交给礼部督办。
登基大典,丞相亲自操办。
宫里钟鼓响,一声祭先帝,一声敬新皇。
百里长安牵着新帝百里元嘉,缓步走上金殿,走过满朝文武跟前,在众人惊诧和狐疑的目光注视下,抬步上了白玉石,扶着新帝坐在了龙椅上。
“公主?”有朝臣上前行礼,“新帝已经登基,虽然年幼,但有丞相与诸位辅政大人在,必得无恙。公主虽有先帝遗诏,但自古未闻,有女子辅政的道理。”
百里长安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睨着众人,“诸位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后宫不得干政!”朝臣继续说,“丞相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
谢晦吾瞧了百里长安一眼,紧了紧手中的玉圭,“先帝高瞻远瞩,既下遗诏必有深意。如今先帝尸骨未寒,本相岂敢质疑先帝遗诏?”
“你这……”
众人面面相觑。
“丞相,牝鸡司晨,国必有灾!我泱泱大昭,岂有让女子摄政辅帝的道理?难道我大昭,没人了吗?”朝臣声嘶力竭。
百里元嘉登时拍案而起,“放肆,你敢骂皇姐!”
“皇上!”百里长安行礼,将他重新按坐在龙椅上,柔声哄着,“登基之后,皇上应自称为朕,记住了?”
百里元嘉点点头,“朕记住了!”
“乖!”百里长安笑盈盈的看着他,扭头瞧那朝臣,黑糁糁的眸子里,瞬时翻起瘆人的戾气,“质疑先帝遗诏,抗旨不遵,其罪当诛!拖出去,斩!”
殿内,瞬时一片死寂。
待众人回过神来,满殿哗然。
“百里长安,你滥杀朝臣,你是何居心?”朝臣惊呼。
奈何外头的侍卫军已经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摁住。
“毒妇……”
百里长安目色骤冽,“把他的嘴给我堵上,以后谁敢质疑先帝遗诏,对先帝不敬,本公主绝不轻饶。众爱卿,可还有异?”
手起刀落,侍卫军捧着朝臣的项上人头,重新进了金銮殿。
满朝文武,不寒而栗。
殿外,甲胄声起。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护城军统领,沈小,将,军——沈唯卿,身着甲胄上殿。
沈家长兄驻守边关,手握数十万大军,沈家小,将,军掌控京畿十万大军,守护皇城。
可此时此刻,沈唯卿跪在殿中,高声向百里长安示忠,“启禀长公主,臣率护城军清剿乱贼,拒不弃械者悉数伏诛,贼事已毙,特来向公主复命。”
“从今日起,封弋阳长公主、百里长安,为摄政长公主,谁有异议,朕定斩不饶!”百里元嘉起身下旨。
丞相谢晦吾垂眸,毕恭毕敬的行礼,“吾皇圣明,长公主千岁。”
众人心惊胆战的跪地,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里长安拂袖转身,安坐在凤椅之上,美眸婉转,她等着一天已经等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