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行手上正好带着,姜灿便拿过去比对一下。
还真是一模一样的,连铃铛的款式和编制的花纹都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接着霍知行牵着姜灿的手迅速离开玺园。
他俩开车来到温泉民宿附近,靠近海边的地方,空气里也带着淡淡的咸味。下车后两人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没过多久便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姑娘这命盘不错啊!”
“嗯……就是姻缘差了些。呵,你俩迟早要分开的!”
姜灿心头一紧,加快脚步。
站在那的依然是那个老太太,她正在给游客看手相,脸上还带着那种似笑非笑洞悉一切的表情。
姜灿怔了怔,只听老太太继续说——“不过总有一天,你们会幸福!”
这不就是当初她给他俩说过的?
“这两条手链送给你们。”老太太拿出两根红色编织绳,上面也挂着铃铛,“将来有一天如果分开了,这手链一定会让你们知道彼此在哪的……”
霍知行也愣住了。
呵,原来不管对谁都是这么一套说辞!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正想拥着姜灿离开,然而这小女人倔脾气上来了,非要去讨个说法。
“怎么能这样?这不是耍我们吗?为老不尊啊!”
“算了。”霍知行轻笑,“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也不会一把年纪了还这里给人算命。”
“但是……”小女人嘟着嘴,“就因为她那些话,害我担心了好久!”
霍知行心里涌过一股暖意。
他也一样,有时半夜醒来想到那些话,想到他们早晚有一天要分开什么的,他就难以安稳的入眠。
可现在知道真相了,知道这个老太太根本不会算命,只是骗他俩。
他没有被欺骗的愤怒,反而像是一块大石头落地的感觉。
“呵,姑娘,要不要我给你看一看?”老太太拄着拐,脚步蹒跚的走到他俩跟前,先装模作样的打量姜灿一番,然后煞有介事的说:“姑娘的命格真是富贵,我看你是……”
“我是皇后命!”姜灿双手环抱胸前。
老太太眼中流露一抹惊讶。
不过毕竟是老江湖了,她依然强作镇定,微微笑道,“是,是挺好……不过姑娘,我看你情路不顺啊!你跟你身边这位……”
“我们早晚要分开!”姜灿都被她气笑了。
老太太转转眼睛。
坏了,这恐怕是之前看过的,但是没看准,人家不会是找上门来跟她算账的吧?
老太太正想溜之大吉,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你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了!”
姜灿和霍知行同时循着声音看过去,来人竟然是岑伯!
老太太见了岑伯如同老鼠见了猫,一瞬间脚也不瘸了,身子也不佝偻了,扔掉拐杖就想跑,结果还是被岑伯先一步拦住,像逮小鸡一样被他揪住衣领。
“哎,你轻点轻点!”
“轻点什么?”岑伯一瞪眼睛,“你一把年纪了还不让人省心,又在这里装神弄鬼的骗人了是不是?”
“不是,我……”
“这次还骗到我们家少爷头上?!”
老太太一下子懵了,“你家……少爷?”
岑伯把她拽到霍知行面前。
霍知行眯了眯眼睛,清冷的神情带着一丝疑惑,“岑伯,这是?”
“三少爷,真是对不起!”岑伯面色愧疚,“她是我妹妹……”
姜灿轻轻走到霍知行身前,跟他十指相扣,静静看着岑伯和这位岑姑姑。
原来这几十年,岑伯除了待在霍家尽忠职守,唯一的牵挂就是这个妹妹。而岑姑姑也一心牵挂着他,为了离他近一点,就在温泉民宿附近找点零工做。
后来发现寺庙门口有很多算命的,动动嘴皮子就有钱,她也有样学样,做起这门买卖来。
她的命不好,早年因为生不出孩子而被婆家人虐待,经常满身是伤,后来老公意外去世,她无儿无女,也就一个人孤苦伶仃活到现在。
所以她给人看命盘的时候,她根本看不懂,却依然往最好的方向说。
因为她希望找她算过命的都幸福,没人重蹈她的覆辙。
姜灿听了之后有些难过。
这样看来岑姑姑不是个坏人,即便自己身处逆境,也愿意把爱传递下去。
“三少爷,”岑伯解释,“其实我一直都让人盯着我妹妹的,就怕她在这一带胡说八道,连累霍家的名声。所以刚刚听人说她又出来给人看相,我就赶快跑过来了。”
“少爷,我替她向您道个歉……要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您和姜小姐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吧!”
说着岑伯深深鞠了一躬,这倒把姜灿弄的不好意思了,连声说不必这样。
在霍家岑伯德高望重,又是霍文渊最信任的人,霍知行一向把他当自家长辈那样尊重。
“岑伯,您言重了。”霍知行看着他,“我没有怪岑姑姑,其实姑姑说的也都是好话,我很喜欢听。”
“少爷……”岑伯有些惊讶。
这要是放在以前,霍知行一定会冷面无情的把人赶出去,再也不准出现在民宿周围。
可现在竟然……
岑伯惊讶过后,会心的笑笑,意味深长的看向姜灿。
现在他的身旁多了一个她,连性子都柔软不少。
“岑伯,”霍知行沉声问,“其实凭你在霍家的地位,给姑姑安排个工作并不难。”
“是不难,但我不能这么做。”岑伯微笑,“老爷子讨厌别人徇私,我时刻待在他身边,更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在爷爷面前不能徇私,可以到我这边。”
“什么?”
霍知行轻轻勾唇,“我和灿灿住在外面,我正考虑找个人照顾她。若是从霍家直接调人过来,我不放心。”
“少爷,您……”
“让岑姑姑来玺园吧。”霍知行淡淡道,“我一定不会亏待她。”
<script>app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