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婳第一天上班除了忙之外,没有其他麻烦。
三老说了和孟先生合作的事暂时不让她管,果然没听谁来她面前提这件事。
江姝婳一整天都没看到他们,也不知道都在忙什么。
只是惦记着吃肉的某人,掐着点来公司接人。
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不见江姝婳下来,才给她打了电话。
接到傅斯年的电话,江姝婳抬头揉一下因为看电脑时间太长酸涩的眼眶。
拿着手机起身走到窗口,打开窗户朝下面看。
只有一个个移动的小黑点,路边停着的私家车也只能勉强看出车的形状,自然不可能看到傅斯年在哪里。
不过她也不是为了看他,只是眼睛盯着同一个地方久了,起来调节一下视线。
“中午忘记跟你说了。我这里还有几个调研没看完,另外还得跟几个合作方确定一下合作方案,可能很晚才能结束。你先回去吧,晚点我让司机送我回去。”
中午吃完饭,被傅斯年撩的面红耳热,又答应他晚上过二人世界,她一时忘了告诉他自己不会按时下班。
本来还想着什么时候有空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结果一直忙到现在。
电话里,傅斯年嗓音温醇,“那我上去陪你。”
“不用!”
江姝婳想也不想的拒绝。
有他在,自己哪里还有心思工作?
“我不会打扰你。”
知道她担心什么,傅斯年保证似的说。
他只是想看着她。
在她身边,才觉得安心,踏实。
说完,不给江姝婳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捧着怀里的一束满天星抬脚走进大厅。
“傅总,您不能直接上去。”
前台还是中午那个。
哪怕知道他是江姝婳的男朋友,还是尽职尽责的把人拦了下来。
傅斯年挑眉,停下脚步,“我刚给你们江总打过电话。”
即使不刻意释放气场,对上他的眼神,前台还是不自觉屏住呼吸,不敢和他对视,“请理解一下,这是我的职责。”
“那你打电话吧。”
傅斯年示意她打内线确认。
前台一脸感激的冲他鞠躬,快速拿起电话打给总裁办公室。
从助理那里得到答案后,前台放下话筒,对着傅斯年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您可以上去了,感谢理解,实在抱歉。”
傅斯年淡着神色转身,站在门口等电梯。
现在是下班时间,陆陆续续有不少人使用电梯。
眼看着电梯许久不曾下来,他有些不耐的皱了一下眉毛。
前台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按了总裁专用电梯,利索的刷卡,“傅总,您请。”
“多谢。”
傅斯年对前台的上道很满意。
姿态骄矜的点一下头,抬脚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门合上,缓缓上升,前台捧着脸满脸激动的低声喊,“好帅!”
“刚才那人是谁啊?”
恰好旁边电梯终于下来,从里面出来一波人。
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
又见她一副“磕到了”的样子,一个和她认识的女同事凑过来问。
前台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一群人朝自己看过来,顿时老脸一红,轻咳一声恢复正常。
朝问话那人使了个眼色,示意晚点微信上告诉她。
毕竟他们是下班了,自己可还在上班呢。
想到自己每天都要加班,前台一张圆乎乎的包子脸顿时皱起来。
但想到自己的房贷和每个月的工资数额,她又振作起来,给自己鼓劲。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奋斗吧,少女!
至少,在白氏这种大公司上班,时不时能碰到像傅总,孟先生这些优质男人。
哪怕知道那些人不是她能肖想的,但是还不许看看咋的?
而且,近距离磕年画c,超燃的好不好!
想到自己在c超话里的会员等级,前台又是满脸懊恼。
怎么就没能拍张照片呢?
浪漫多金的傅总手捧满天星花束的样子,帅气指数直接爆棚。
要是能发到超话里面,不知道小伙伴们有多羡慕自己。
丝毫不知道自己一天出现两次,让这个“有眼力劲儿”的前台有多复杂。
傅斯年径直来到江姝婳办公室门口敲门。
不等里面的人开口,就直接推门进去。
这次,办公室只有江姝婳一个人。
大概真的很忙。
听到开门声,也只是抬头朝门口看过来一眼,又匆匆低头在电脑上快速敲击。
拜多年写的经历所赐,她敲键盘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葱白的手指在键盘上跃动,传出连贯的敲击声,像一首机械交响乐。
盯着那双素白的小手看了几秒,不知想到什么,傅斯年只觉得身下某处一紧,眸色深了些许。
“那边有果盘,你自己先吃点水果。”
感觉到他从进门之后就没有动静,江姝婳狐疑的抬头看过来。
见他只是在那里站着,示意他随便坐。
但抬起头的一瞬愣了一下,“怎么还买了花?”
刚才傅斯年刚进门的时候,她没注意到他手里居然还有花束。
“喜欢吗?”
傅斯年走过去,把满天星送到她面前。
江姝婳抬手把花接过来,细碎的花朵和它的名字一样,如同满天繁星。
因为交接的动作,引得花枝轻微颤动,像群星闪烁。
确实很漂亮。
“喜欢。”
江姝婳小心把花放到旁边,笑着朝他弯起眉眼,“谢谢。”
傅斯年低头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你忙吧,我在旁边等你。”
说完,他果真转身坐在沙发上去了。
江姝婳见他自顾自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按什么,笑了笑埋头继续工作。
就在她手边堆积的文件终于快要见底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傅斯年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赫然是一整天都没露面的徐一鸣。
看到傅斯年,他还愣了一下,“斯年,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接婳婳下班。”
傅斯年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徐一鸣笑看着他,“那正好,小姐有场饭局,你也跟着一块去。”
“徐伯伯,什么饭局?”
办公室里,江姝婳疑惑开口。
之前助理没说今天还有饭局。
“是白氏在以前老爷子还在世时,合作过的一个领导。听说小姐回来掌权了,特意想要请小姐吃顿饭。”
徐一鸣越过傅斯年走进来,笑呵呵的看着江姝婳。
看到她手边的满天星还笑着打趣了一句,“还是你们年轻人浪漫。”
江姝婳抬眼,看向傅斯年黑沉下来的脸色,忍不住弯起眉眼。
收回思绪,她又看向徐一鸣,“那个领导徐伯伯你认识吗?”
“自然是认识的,以前和老爷平辈论交,关系很好。老爷过世后,才慢慢和白家断了往来。”
徐一鸣怕江姝婳有顾虑,还特意加了几句,“老爷生前,这个领导还跟老爷提过,说白胜民心术不正,老爷觉得毕竟是他一手养大的,多教教就好了。可惜……”
后面他没说,只是满脸怅然。
如果当时老爷能狠下心把白胜民从白家赶出去,后面的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
和徐一鸣的开心不同,江姝婳对这位领导的橄榄枝却持观望态度。
她回白家时间也不算短了,之前就没听说过这个人。
现在忽然冒出来,实在让人不得不警惕。
不过她也只是心里暗自戒备,没有说出来败徐一鸣的兴。
江姝婳和傅斯年跟着徐一鸣去了一家不怎么有名的私房菜馆。
在包间里,看到了一张经常在电视上某个全民皆知的节目上看到的脸。
她惊讶,爷爷以前居然认识这么大的领导吗?
“江姝婳是吧。”
他们进去的时候,对方正在看一张报纸。
看到徐一鸣带人进来,他把报纸放下来,抬头目光在江姝婳身上停留两秒,才笑着开口,“你和你爷爷长得不怎么像。眉眼倒是有些像你奶奶年轻时候。”
“那我奶奶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
江姝婳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任由对方打量。
听他说完,还浅笑着回应了一句。
那领导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瞬,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丫头倒是一点也不谦虚。快过来坐,看看喜欢吃什么。”
江姝婳走到领导旁边隔了两个位置的地方,并不着急坐下,而是先看向徐一鸣。
徐一鸣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也不推辞,在她对面坐下。
江姝婳这才和傅斯年一同落座。
“这位就是你的那个男朋友吧?”
等所有人落座,领导才把目光落在傅斯年身上。
傅斯年点头,态度自然的喊了声,“秦书记。”
“你们是白先生的孙辈,不用太客气,叫我一声秦叔叔就行了。”
秦书记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太拘泥于自己的身份。
简单的客套过后,才按铃叫了服务员进来点菜。
这顿饭局吃了一个多小时,到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天色渐晚。
徐一鸣确认他们不需要送之后,坐车离开。
“陪我走走吧。”
目送徐一鸣和领导先后离开,江姝婳看着路面上熙熙攘攘的车辆,忽然不想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好。”
傅斯年答应一声,打电话给陆超,让他派个人过来把车开走。
挂断电话,抬头见江姝婳头发还盘在头顶,露出细长的脖颈。
上前,把她盘在头顶的长发解开,长指探进乌发里轻按两把,帮她把紧绷了一天的头皮放松一下。
等他把手拿开,江姝婳轻轻甩了一下脑袋,散开的长发在肩头荡开。
“我这样看着是不是很奇怪?”
她笑着拢了拢头发,不让它看起来太乱。
“不会。”
傅斯年接过她拢头发的动作,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发圈,松松在她脑后绑了个低马尾。
盘卷了一天的长发骤然被松开,形成自然的卷,有一种平时很少在她身上看到的媚。
“你从哪儿弄的发圈?”
抬手想要去摸一下绑起来的头发,江姝婳一脸惊奇地问。
傅斯年把她抬起来的手中途拦下,扣在掌心,唇角弯起一抹暖弧,“从准备追求你那天,就一直戴着。”
江姝婳眸光闪了闪,偏头去看男人的脸。
私房菜馆前面悬挂的暖黄色灯笼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模糊了英俊的五官。
但眼底的浓情却尽数展现在她眼底。
从他脸上,她没有看到丝毫说谎的痕迹。
“为什么?”
不知不觉间,她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那时候,他们之间交集不多。
甚至,她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傅斯年扣着她的手紧了紧,牵着她走下台阶。
低磁的嗓音在夜色中缓缓散开,化作一缕轻烟飘进江姝婳耳朵里。
顺着血液流动,逐渐在心里扎根,开出微甜的花,“那时候你喜欢散着头发。我看到你低头跟两小只说话的时候,有头发垂在脸上。”
当时他看着那顺滑黑亮的头发,每次都想要上前抓一把,看看触感是不是和看起来一样好。
“这边有个夜市,我们去夜市逛逛好不好?”
抿了一下唇角,江姝婳笑着提议。
在傅斯年给陆超打电话让他派人过来开车的时候,她搜了地图,看到距离这边不远有个小夜市。
“听你的。”
傅斯年低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笑靥如花的女人。
胸腔里忽然充斥着一股满足感。
在那次斯内尔帮他催眠找回部分记忆之后,他去梦里出现的那个墓地看了。
上面的照片和名字都换过了,换成了那个叫袁倩倩的女人。
据说是她的双胞胎妹妹,也是推母亲下楼的人。
但他仍能感觉到发自肺腑的难受,疼的他喘不过气。
能看到她,抓着她的手,感受有她存在的空气。
天知道他有多庆幸。
往后余生,他只希望她能平安顺遂,幸福喜乐。
两人等了十几分钟,就有个年轻男人过来把车开走。
两人才牵着手往夜市走。
夜市拥挤而热闹。
站在夜市上,江姝婳才一拍脑门,“忘了换衣服。”
夜市上,大家衣着随意,多以休闲为主。
她还穿着上班时的职业套裙,傅斯年身上则是衬衣西裤。
怎么看,和这个夜市都有些格格不入。
“穿什么不重要。”
傅斯年侧身帮她隔开人群,看向道路两旁摆放的小吃摊。
看起来不怎么卫生,不过对他来说,是个比较新奇的体验。
江姝婳本来也只是随便说说,很快就把衣服的事情抛到脑后,抓着傅斯年的手在夜市穿梭。
没多久,两人手里大大小小提了一堆东西。
江姝婳指着人群外的一个长椅,“我们去那边吃。”
傅斯年跟着她走出人群,看她打开一个塑料袋,取出一个上面插了两根木签的纸杯。
霸道的臭豆腐味道瞬间充斥鼻腔。
傅斯年下意识皱了下眉头,有心想要远离。
江姝婳却已经戳了一块送过来,“尝尝。”
“我不喜欢吃这些。”
傅斯年浑身写满抗拒。
“只尝一口。”
江姝婳不放弃的给他安利美食。
她,好像很开心。
明明只是几块钱的东西,她却比平时吃大餐还要兴奋。
傅斯年愣了一秒,大概是被她眼底的星光蛊惑,低头一口咬住被送到唇边那块黑色块状物。
入口有些咸,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酱香味。
咬破外面一层紧实的酥皮,里面酸辣的汁水渗透出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怎么样,不错吧?”
江姝婳看他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笑着又给他递过去一块。
傅斯年眼神宠溺的伸手接过,干脆放开矜持,跟着她一起吃起来。
只是身上这身衣服,恐怕是不能穿了。
“你好像对夜市很熟悉。”
江姝婳喜欢吃各种小吃,但偏偏吃的不多。
每种都只尝一点点,最后都进了傅斯年的肚子。
看着脚边一袋子的垃圾,傅斯年眯起眸子看向江姝婳。
他记得她以前跟自己说过,她和江凯小时候过得很苦。
具体的,她没提。
江姝婳点头,说起过去一脸不在意,“是啊,我在夜市打过工。”
听她说起过去,傅斯年心里有些刺痛,直觉她的这些遭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