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宇和江凯两人相视一眼后，齐齐地盯着玖玖抓起的小纸团。
“玖玖，给舅舅帮你看。”
江凯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纸团，笑着对玖玖说。
柒柒摇头，“玖玖，你自己看。”
江凯故作难过，“连舅舅都要防备着了吗？”
玖玖眨巴着大眼睛，狡黠又可爱，“我是要对大家负责，要公平。”
邵母帮两个小可爱说话，“对，玖玖做得非常好，玖玖，现在可以看看了吗？”
“可以。”
玖玖笑笑，不紧不慢地一点点打开最后那个小纸团。
上面，是一张空白的纸。
没有字。
玖玖和柒柒稚嫩的小脸上露出开心的笑，“以后我们轮流住，妈妈，我们可以先从宜城那个家开始轮流吗？”
“答案出来了，大家把纸给我吧，我来扔掉，不能把垃圾扔地上。”
柒柒说着，从邵父那里收纸团。
邵父茫然，“我还没看呢。”
“舅公，不用看了。”
都有结果了，还看什么。
柒柒飞快地拿走纸团。
见傅清阳正在拆，她笑眯眯地伸手过去，对他说，“干爸，给我吧。”
“好。”
傅清阳不知有没有看见，把打开到一半的纸团递给了柒柒。
邵文宇和邵母等人都还没打开纸团。
江凯打开了，他的里面是空白。
“舅舅。”
柒柒的声音响起，江凯把手中的纸给她。
视线落在她手里捧着的一堆纸团上。
他不经意地问，“阿宇，你拿到的是什么？”
邵文宇勾唇笑，“轮流。”
他又看向傅清阳，不等他问，傅清阳就回答，“我的是反对。”
柒柒和玖玖把纸团扔进了垃圾篓里，然后把垃圾篓拉到她们坐的位置前。
捧着葡萄吃得香。
葡萄皮和籽尽是吐在垃圾篓里。
-
宜城。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
傅斯年把签好的文件递给秘书，手机便响起消息声。
他拿起来，看见是玖玖发来的，嘴角不自觉地就弯起一抹弧度。
修长的手指点开界面，又点了一下语音。
好听的小奶音入耳，软糯轻快，令人心头柔软，“爸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下个月就能去宜城住了。”
他低笑一声。
清隽的眉宇间神色温暖，噪音低沉中带着几分笑意，“真的吗？你不会是哄我开心的吧？”
当现成的爹，也不是什么坏事。
“当然不是，我们刚刚捏纸条表决的。”
玖玖没告诉傅斯年，她和柒柒在纸上动了手脚。
她说过，要帮助傅斯年转正，就一定不会食言。
但又怕傅斯年知道她们的小动作，会说她们不诚实。
其实也不算不诚实。
她只是在纸条上做了只有她和柒柒看出的记号而已。
“那你们什么时候来宜城？”
傅斯年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朝外看去。
傅氏集团大厦位于宜城的中心地带，楼层又高，站在落地窗前，便能俯视这个城市。
他一手抄兜，一手捏着手机，听着玖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妈妈说，等我们放了假，就去宜城住一个月。”
“为什么是一个月？”
傅斯年退出消息界面，查看天气预报。
幼儿园放假早一些，要不了多久了。
看来，他得在她们来之前，做一下安排，到时才有时间陪她们。
“一个家轮流住一个月呀。”
玖玖开心地说，“我们在宇舅舅家住了一个月，今天来了舅舅家，放假之后，就回宜城住。”
“爸爸，你到时也住我们家吧。”
“宜城的家吗？”
“嗯。”
傅斯年的心口一阵暖，“有多余的房间吗？”
“你和舅舅睡，或者和妈妈睡都可以。”
“……”
傅斯年眼前浮现出江姝婳的脸。
以及，那天晚上那个梦境，至今还记得十分清楚。
每每想起那一幕，他都觉得燥热。
静了静心，傅斯年拨出周木的电话，让他来一趟办公室。
几分钟后，周木敲门进来。
见傅斯年在落地窗前站着，他眼底闪过诧异，在距他几步的地方站定。
“爷，你有什么吩咐？”
“白家那边盯得怎么样？”
傅斯年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周木跟着来到办公桌前。
“如你猜的一样，白家的人把杨虎保了出去。”
周木恭敬地说，“我再次警告过杨虎，他要是敢有任何异心，我就会把他的罪证交给警方。”
傅斯年眼底划过一抹冷意，舌尖轻抵了下后槽牙，冷冷地说，“他知道的并没有说完。”
“这个我也猜到了。”
周木点头，眉间凝着思索，“爷，要不我再敲打敲打他。”
“嗯。”
傅斯年眉峰下压，“玖玖和柒柒放了寒假会来宜城住。你把能往前安排的工作都往前排，下个月给我空出时间来。”
“爷，越是年底越忙……”
“忙也要空出时间。”
傅斯年俊脸一冷，强大的气场便倾泻而出。
周木不敢再说什么，“好，我一会儿通知陈秘书。”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敲门声响。
傅斯年抬眼看去，淡声道，“进来。”
陈秘书推门进来，对傅斯年说，“总裁，余小姐找您。”
不等傅斯年同意，余紫已经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妆容精致的脸上笑容妩媚，“斯年，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你跟周木说。”
傅斯年的语气极淡。
是人都听得出他的不悦。
陈秘书更是小心脏轻颤，不用傅斯年骂她，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做错了事。
这位余小姐，好像和之前的林思可一样，并不得总裁的喜欢。
看来，下次这些自称总裁什么什么人的女人，自己一个也不能信。
更不能因为对方的身份，就把人带到总裁面前。
陈秘书为了挽救自己，不等余紫开口，便把她往外推，“余小姐，总裁太忙，你先跟我去会客室等周助理吧。”
周木虽是傅斯年的私人助理，可他的权利傅氏高层的人都知晓。
即便身为首席秘书的陈秘书，对周木也是客气礼貌，私下喊一声周哥的。
余紫却不肯跟陈秘书走。
她定定地看着傅斯年，“斯年，我找你是想谈一笔生意。”
言下之意，是只能跟他谈。
周木不行。
傅斯年不以为然，字句冷而强硬，“周木完全有能力代理总裁一职。不管你谈的是多大的生意，我说他能做主他就都能做主。”
这是半点都没给余紫面子。
余紫的脸瞬间青白交替。
“斯年，我谈的，是我们的婚姻呢。”
她豁出了脸面去。
反正这里没有多余的人，陈秘书虽是外人，可刚才已经看见了她丢脸。
没有什么好再在乎的。
然而，陈秘书还是想找个洞先钻一钻。
后悔死了自己的多事。
傅斯年狭长的眸子倏地眯起一抹冷芒，先朝带人进来的陈秘书扫去。
对上他的视线，陈秘书心头生寒的直发冷。
还好，傅斯年没有盯着她看太多，两秒就移开了目光，冰冷地看着余紫。
笼罩在他周身的气息带着深秋寒意，“我出差前就跟你说了，我们不合适。而且，我傅斯年从不拿婚姻当生意来做。”
不管是他上心的，还是不在意的。
他都不会用婚姻来做交易。
余紫紧紧地咬了咬唇。
破罐子破摔地说，“我知道你不会拿婚姻做交易，所以，我才来这一趟的。”
傅斯年冷嗤了一声。
没接话，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余紫生硬地说，“我爸来了宜城，因为一开始我告诉了他们，我们的关系。现在突然就分了，他们很不理解。”
“……”
“斯年，我没有要缠着你的意思，只是希望我们两家人一起吃个饭，我爸说，亲戚做不成，但生意不能不做。”
毕竟以前两家就有生意来往。
余紫的父亲又跟傅斯年的父亲有那么一点交情。
这个面子，他不能不给。
正说着，余父的电话就打了来。
看见来电，傅斯年缓和了一分神色，让周木和陈秘书先出去。
陈秘书像是得到了大赦，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办公室。
又走了好几步，她才敢正大光明地出气。
刚才总裁没有发多大的火，可是她却觉得置身冰窖一般的冷。
“陈秘书，你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路上撞见新来的小助理，见她脸色不好，对方关心地问。
陈秘书摇头，“没事。”
对方刚走出两步，陈秘书又开口喊住她，“等一下。”
小助理返回来，“陈秘书，还有什么事吗？”
陈秘书缓了口气，淡定地说，“以后遇到有说是总裁未婚妻，女朋友，或者私生子女什么的，一律不要信，也不许带去总裁办公室。”
“啊，哦，好，谢谢陈秘书提醒。”
小助理是个机灵的。
陈秘书点点头，快步回到办公室，又缓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
总裁办公室里。
只剩下了傅斯年的余紫两人。
傅斯年这才接听余父的电话。
如余紫说的一样，余父在电话里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和余紫分手的消息。
说他很遗憾，但也知道，这很正常。
希望傅斯年不要因为余紫的原因，就断了和余氏集团的生意来往。
特别是眼下，他们对斯娱影视的新剧《急诊科的医生》的珠宝新品投放广告特别特别的重视。
傅斯年是商人。
自然也不会因为一个余紫，就否定了整个余氏集团。
最后答应了余父的饭局邀请。
但他说了，这是宜城，这顿饭应该由他来请。
余父笑着答应，“好，我和小紫一定到。”
挂了电话，傅斯年对余紫说，“一会儿我让周木去帮你搬行李。”
余紫的脸色又白了白。
忽略心底的痛意，勉强扯起一个笑，“谢谢，我现在就回去收拾，晚些时候收拾好了我直接打电话给周木。”
刚才她父亲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不管多不愿意，都不能丢她父亲的脸，丢余家的脸。
只要傅斯年没有跟她彻底翻脸，她就还有机会。
且，今晚就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