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喻轻若领命退了下去。
“主公”温南方见喻轻若走了,正要开口相询,话语便被林知皇打断了。
“我不能放他走,不仅仅是因为我想将他收入麾下。”林知皇侧头看向温南方,认真地解释道。
“您怕他伤好后,不告而别,再去刺杀鲁王?”温南方与林知皇眼神一触,便明白了她的意图,吞下了未尽之言。
“嗯,梁峰原身手不俗,若不限制他行动,他想走,难有人能拦的住他。”林知皇神色凝重道。
林知皇说着话站起身,示意温南方移步茶案前,两人品茶细谈此人。
温南方撩袖而起,长身玉立的随着林知皇迈步走向茶案。
林知皇边走边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忧道:“就怕梁峰原脱险后,再去刺杀鲁王,鲁王不防,让他成功得手了。鲁王如今对我而言,十分重要,尚不能死。”
温南方细听着林知皇所言,在茶桌前坐下,娴熟的开始煮茶。
“留下梁峰原您打算怎么办?此人无甚野望,全族被灭,如今全为仇恨而活,双目被仇恨蒙蔽,即使您承诺,日后必定帮他诛杀鲁王,为其族人报仇血恨,他也未必会因此效忠于您。”温南方喝着茶,摇头轻叹道。
“此话怎讲?对了,他与符骁有何关系?”林知皇终于想起此事,奇问道。
“梁峰原与符骁的武学师父同属一人,乃大济名将长垣,他们亦是师兄弟。”
温南方将煮好的第二盏茶,放于林知皇手边,娓娓叙说道:“梁峰原此人与兵法上和武学上有着过人的天赋,因此被长垣大将军收为徒。梁峰原一直都在盛京求学,因性子孤僻,家世在盛京也不算出挑,所以也无人会特意去与他相交,与他有过交集之人,少之又少。梁峰原除了与他同门的几个师兄弟有过往来外,也无甚友人。我也是因为符骁的关系,才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林知皇听到这里,端起手边的茶盏,品了口茶,暗想,梁峰原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酷哥一枚啊,孤身一人出门在外求学,就一心钻研学业,无用社交在他那里,完全是不搞的啊。
“去岁长垣大将军驾鹤仙去没多久,鲁王便出兵攻打了渝川王,年底时鲁王诛灭梁氏满族的事传回盛京,为师父长恒大将军守灵还未满七七四十九日的梁峰原,突遭变故,算是彻底成了飘萍无依的丧家之人。”
“趋利避害,乃人之天性。梁峰原平时为人太过独,有难时,怕也难有人对其伸出援手吧?师父刚亡,自身家族又紧接着被皇室强权屠灭。那段时间梁峰原在盛京,怕是饱受世态炎凉之苦了吧?”林知皇叹息着推测道。
“是,主公所料不错。”
温南方颔首,抬手举杯,怅然若失的饮了口温茶,继续道:“鲁王残暴,名声在外,与鲁王有仇之人,众人哪还敢与其有关系?自然纷纷对梁峰原避之不及,怕与其扯上关系,被他所累。唯有符家不惧鲁王势力,接了暂时无处可去的梁峰原回府暂住,但没多久,梁峰原就离开了盛京,众人再不知其踪迹。”
“鲁王刚打下离仙郡没多久,他就来此刺杀了,怕是一直在跟着鲁王呢。”林知皇沉吟道。
“想必是如此了,梁峰原想以自己一命,换自己家族血仇得报。”温南方叹道。
梁峰原就算刺杀鲁王得手,他当场也很难脱身,刺杀行动前,怕就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来此的。
“原来梁峰原与符骁也是师兄弟关系啊。”林知皇轻抚茶杯边沿,若有所思道。
“据我了解,梁峰原此人,乃自我之人,无甚大义在身,亦无甚权欲之心,主公怕是很难将其真正收服的。”温南方忧心道。
“无甚大义在心吗?”林知皇喃喃道。
梁峰原的眼神……
“主公?”温南方见林知皇失神,轻声唤道。
“将梁峰原之事先放一边,无论能否将其收服,梁峰原此时也不能轻易从我手中离开,就让他暂时在我这里养伤吧。”林知皇一锤定音道。
“嗯,先放一放此事也好。”温南方也想着这段时间忙过去了,再去亲自找梁峰原细聊一番,此时他们也不方便见面。
“刚才胡三送来的管福庆、江越河,以及杨熙筒的生平资料,聪深可详细过目了?管福庆此人,聪深你有何看法?”林知皇将空置的茶杯放回茶壶旁。
温南方自然的再为她满上茶,缓声道:“从调查上来的资料看,管福庆此人,不重享乐,为官十五余哉,仍是一贫如洗,想也不会是贪财之人。而且就因为他家住在闹市,也因此,逃过了那必死一劫。如此不重外物之人,不像是会送女讨好鲁王,攀那富贵之人。”
“如我所想一样,起先倒是我先入为主误会他了。刚才看了他的生平,他确实不像行此事之人。”林知皇敲击桌面,若有所思道。
“您的封官文书还未正式下来,离仙郡的事务,如今还是由管福庆暂理。便也暂时不管他,再观察其人一段时间,看他究竟是何人,再做下一步谋划吧。”温南方果断道。
如今事情太多,必须都先排优先级。
一些可以暂缓的事情,便先放置一边,后续再处理。
林知皇点头:“江越河此人倒有些意思,在薛倾成为鲁王女婿前,原来他是鲁王手下的第一悍将,薛倾如今坐的位子,乃是他以前坐的。”
“嗯,此人乃世家出身,鲁王疑心慎重,想来就是经过了小皇帝被世家操控的前车之鉴,重掌兵权之人,鲁王不敢再用世家出身的武将。想来就是因为此,所以让不是世家出身的薛倾取代了他。这江大将军,是有些本事之人。”
“哈哈,是啊!鲁王真是留了一个好人才给我。”
看到江越河的生平资料后,林知皇的眼睛都亮了,这样的武将,鲁王就这样疏远了!丢在了偏远的一郡之地,委实太过,不珍惜人才!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由她来捡漏,便宜了她啊。
“这江越河的家人都在库州,怕是不好收服。”温南方点明道。
“无妨!这些都好说,等花庆发在库州站稳脚跟,这些事情都好解决。唯一难解决的,就是如何让这些人投效于我。”
“主公心中已有谋算了吗?”温南方再次为林知皇满上一杯茶。
“嗯,江越河心中的渴求太过明显,若满足他自愿,想收服他不会太难。”
“如此说来,主公心中是已有谋划了。”温南方轻笑,执起茶盏,又饮了口茶道。
“嗯。”林知皇踌躇满志的点头。
“杨熙筒那里”
“今晚我便去见他,此人最是好掌控,根本无需我费心,就自己跑来与我站在同一战线,这种美事,现在想来,我都能连笑三声,自然是要好好运用他一番的。”林知皇听温南方提起杨熙筒,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您想利用他来向鲁王献策?让鲁王的下一步随着您的计划走?”温南方见林知皇露出如此表情,就知道她的打算。
“是!我要用他向鲁王‘告密’,提前让鲁王得知我乃女子之事。鲁王得知我乃女子之身后,先会大惊,然后再是大怒,但我的授官文书已经在来往离仙郡的路上了,鲁王也没了在可冠杀匪之功,推上离仙郡郡守位的人。鲁王无路可退之下,只能想别的补救之法。我要让他献计鲁王,提醒鲁王,我虽为女子,但朝廷授官刺书上,却确实书写的授官于我,也未言明女子不可为官。”
“我要借杨熙筒之口,告诉鲁王,女子之身的我,稳坐在郡守位上,对他鲁王来讲,才是更加万无一失的。因为我乃女子,等我长大后,也是勿需担心我这傀儡,日后会想专权的,女子能成何事?离仙郡永远会是他的粮袋子,因为,是女子,就代表可娶!”
“可娶?”温南方手上斟茶的动作微顿。
“对!我要让杨熙筒去谏言鲁王,让鲁王之子娶我!”
“什么?”温南方闻言,大吃一惊,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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