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藏匿的一成粮食,大概够林知皇这三十几人的队伍二十日的口粮。
林知皇将这些粮食分散安排在六辆马车之上。
裴氏与林者云以及她乘坐一辆马车,美姬以及庶子庶女们占去两辆马车,温南方与王题一辆马车,剩余的两辆马车,林知皇一辆安排给了部曲,一辆安排给了那些奴仆。
在大济朝,没有主人在,奴仆也坐马车道理,会显得身份与主人等同,因此这些奴仆是没有资格坐马车的。
奴仆一般是要随车奔行的,林知皇怜他们辛苦,便让刻意将主人家的马车安排的拥挤些,特意空出这两辆马车让这些奴仆谁累了便可上车换来休息。
这一举动让这些奴仆大受感动,每每因赶路身体疲乏,脚疼痛难忍得以轮换上马车歇息缓解之时,就会感动于林知皇的体恤,他们从出生起,就不被当成平等的人对待。如今有主人设身处地为他们考虑,是从未有过被当成‘人’对待的新奇之感。
奴仆们各个皆感动的热泪盈眶,几日赶路下来待林知皇愈发恭敬,且有超过家主林者云之势。
王题见状,在马车里与温南方哼笑着吐槽道:“这奸猾小子倒是会收买人心!”
“那你别坐他给你提供的马车。”温南方淡声道。
王题被温南方怼的无话可说,负气地将头扭向一边。
王题实在气不过,后又将头扭回来冷嘲热讽的说:“聪深,你是真打算奉他为主啊,如今倒是维护起他来。”
“君子重诺,既执手相诺,他不负我,我便不负他!”温南方抬起自己满是脏污的手,轻嘲自己这是有多少天没有梳洗了,一个月?还是二十天?都记不清了,以前作为盛京名门世家的公子,何时有过此种落魄,那小郎君执手时到是不嫌弃。
温南方轻轻一笑,现在对林知皇,他到是真的正视了几分。
“你当时实在是太草率了,那小子不是真的想杀人,我不信你看不出来。”王题继续抱怨。
“那又如何?”温南方转眸看他。
是啊,能如何?看出来林知皇不是真想杀他们,他们几人也是饥民一堆。不顺水推舟应承下来,都撕破脸了,那小子还能无偿给他们提供吃食不成?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那也要看这五斗米出现在什么时候啊。
王题这回是真想为自己的落魄而哭了,苦着脸道:“师弟,你是不是就想蹭他的粮?”
“你竟如此想我?”温南方惊讶的抬眸。
“那你是真的奉他为主啊!你是谁?你的身份可高于他!师弟你别草率啊!那小子可能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啊!”王题惊叫。
“是吗”温暖方目光沉沉的望向马车车窗外,变相承认认主,淡声道:“但人生在世,草率一回又何妨?”
温南方不知想起什么,眼眸里是彻骨的冷淡。
王题完全不知道温南方在想什么,最后果断闭嘴,不再就此事多言,个人有个人的选择,他和温南方关系再好,也不能左右其思想。
王题就近几日观察林知皇的一言一行,在内心深处,其实也不是不佩服于她表现出的智计无双的。
林知皇有智还有胆识,对‘人’的态度也有一颗怜悯心,这些无一不体现出此子不凡来,除了‘神仙子’符骁,他王题还没见过有在这个年岁有超过此子之人,确实有为主之相。
王题也搞不明白自己在纠结怨怼什么,是因为身份吗?觉得这小郎君身份太低,不过穷乡僻壤一县令之子?就算算上他二品林氏世家嫡长孙的身份,在贵人云集的盛京里,也不够看?
他王题骨子里原来也是看重出身的庸俗人吗?王题有些不敢承认这是自己的潜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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