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体育课,换回了校服,这节课正好是自习课。
经过八百米摧残的麻辣女兵元气大伤,趴在课桌上一会就不知不觉睡死过去了。
苍术看了一眼颜罗,他的口袋里藏着样东西,不敢拿出来,又频频侧目多看了她的发旋好几眼,还是放弃了。
常不茕转过来对他使眼色,“苍快上啊,罗姐不会怪你的。”
苍术叹口气,手无意识地抠桌子,“我不敢。”
“快!一会罗姐就醒了。”常不茕不停催促,恨不得自己亲自上。
“真要这样?”苍术抿抿唇。
“就要这样,罗姐肯定会很感动的。”常不茕肯定,“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感动得当场嫁给你。”
“那好吧。”
苍术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丝巾,心里实在没底,再次向常不茕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试图用这种方式寻找心里寄停
常不茕坚定地眨眨眼,“你不是想送罗姐项链吗?不得测一下脖围啊。”
苍术深呼吸一口气,手心紧张得出汗,他动作异常轻柔,从颜罗一边手肘和桌子的空隙中伸进去,另一只手在底下接过丝巾的一段,再从另一侧手肘穿出来,他悬空着身子没碰到颜罗一点地方,姿势有些拧巴滑稽。
顺利绕了一圈,苍术呼吸都停了。
正当他要迈向成功,计算出脖围的时候,颜罗还是悠悠转醒了。
这时候两饶姿势就很尴尬了,苍术一手拎着一边丝带,从趴在桌子上的颜罗脖颈下绕了一圈,就像是提着她的脑袋似的。
更像是——要吊死和勒死她。
意识到这点的颜罗瞌睡都清醒了一半:“……”
她好像没得罪苍术吧?
怎么,他得不到就想毁掉,因爱生恨?
苍术手一松,慌忙解释,“我不是我没有!是常……”
然而懂得看局势的常早就在颜罗抬头的一瞬间慌忙转回去,故作认真闷头写作业了。
丝巾从脖子滑落,颜罗顺手接住,深沉地叹了口气,“我知道相思成疾,但也不是你这么个疾法的,人家都是相思病,你这是……精神病。”
苍术转了圈脖子活络筋骨,硬着头皮干巴巴解释:“我是看这气转凉了,他们还开风扇,我怕你着凉……特地送你的,跟你挺搭的。”
颜罗低头看了眼手上意大利风情街风格,又红又绿的丝巾,陷入了沉思。
她跟这丑玩意儿搭?
苍术这个缺心眼的。
“是吗?”
“没错。”他肯定地点零头。
“行吧,那谢谢你了。”
颜罗也没太纠结,把丝巾往桌洞里随意团吧团吧一塞,继续趴下闷着头睡。
她还有审美,还有偶像包袱,绝对不可能把这丑得要命的丝巾挂脖子上的!
又恢复了安静,苍术顺利渡过一关,长舒一口气。
常不茕又转过来,继续加油鼓气,“你再试一次嘛苍哥。”
苍术掀起眼皮不冷不热瞧他一眼,闷闷道,“丝巾都没有了,还怎么测。”
“手啊!手也可以测!”常不茕的大眼睛眼含鼓励之意,同时做出手势演示,双手比出一个圆圈。
苍术心念一动,“那我……再试试?”
他确实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他想送给她一个独一无二,最完美的礼物。
颜罗头偏向他,阖着眼睛,侧脸轮廓漂亮得不像话,头发挽成一个低马尾,无处安放的手垂在身子两侧,和醒的时候活跃的样子不一样,她的呼吸很轻,像死了一样。
他心翼翼地双手箍住她的脖子,本来是想尽量不碰到她的,可还是不心动到了。
颜罗戏剧性地又醒了,漆黑漂亮的眼睛睁开,这次是她看着苍术卡着她脖子的两双大手,再次失语,良久才挤出一句,“……你这就过分了啊。”
勒死她未遂,还不死心,所以要掐死她了?!
苍术的解释依旧苍白无力,维持着动作一动不敢动,“你听我解释……”
他指腹下的脖颈纤细修长,劲动脉的搏动像是心脏的运动,活跃得烫手。
颜罗又幽幽道,“都这样了,你还不松开吗?放手吧,阿猪。”
苍术:“……”
他好像才反应过来,慌忙把手松开。
颜罗摸摸自己的脖子,狐疑地打量他,“你到底怎么了?”
苍术还想像上次一样蒙混过关,可这次实在找不出好理由了,再混就只能承认是想掐死她了。
他只好一五一十地了,“我想测你的脖围,好送你毕业礼物。”
“你不用送啊。”颜罗笑了笑,“我平常不常戴项链。”
“可是我想送。”苍术对上她的眼睛,一瞬间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能听见头顶上吱呀吱呀转的风扇,他鬼使神差开口,“还是你不想要我送你的吗?”
这该死又要命的直球。
颜罗暗自感叹于直球选手的杀伤力。
“但是我只有一个脖子,有那么多项链做什么?”
颜罗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绳,衬得白皙的脖颈更是惊饶白,红绳上重物一直坠到最贴近她心脏的地方,她定定地看着他,像是想看他狼狈慌乱的样子,眼睛一瞬也不眨,修长的手指勾出红绳——
是他送她的玉佩。
陪伴了他十几年,无数个日日夜夜,贴着他的身子陪伴他入睡的玉佩,现在它在颜罗的脖子上,在她最靠近心脏的距离,同样紧贴着肌肤——
苍术:……艹
他默默红着脸转过身,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在颜罗震惊的眼神中,他低下头,开始一下一下地用自己的脑袋撞桌子。
不是吧,这么纯情。
常不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转回来了,撑着下巴慈爱开口,想在看保温箱里的鸡仔,“罗姐,我们苍多可爱啊,是吧?”
颜罗拿起笔写了几道题目才掀开眼皮,勾着唇笑,“嗯……是挺可爱的。”
旁边撞桌子的动作一顿,撞的幅度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