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抬头,看着长孙安宁。“但……有个秘密。”
深吸了口气,原本,天枢不信任归隐山的人,但她还是说了。“南古暮辞,只有一个死士,我们……并没有大批制造死士,我们手里也仅有一个死士,那个死士是当年遗落在巫山的山洞中,被南古暮辞意外唤醒的,他并非十恶不赦之人,我们也从未想过要长孙凤临的命。”
天枢派南古暮辞带死士去找长孙凤临,只是为了带走团团。
“不管你信不信,南古暮辞不仅没有让死士杀你哥哥,甚至……还出手帮了他,因为他赶到的时候,那群死士已经在镇北王府攻击长孙凤临了,如果不是南古暮辞,长孙凤临应该已经死了,而不是重伤昏迷还吊着一口气。”
天枢看着沈慕离,她不确定对方会不会信任自己。
“南古暮辞现在在归隐山,归隐山的人应该已经查明,否则不会留南古暮辞活口。”沈慕离看着长孙安宁。
长孙安宁蹙了蹙眉。“南古暮辞,只有一个死士?”
“对。”天枢点头。
长孙安宁知道这种事天枢撒不了谎,南古家族的血脉控制死士也是与自己的生死息息相关的,控制一个死士不会有太大影响,但如若唤醒或者控制太多的死士,他自身根本吃不消,身上还会有黑色血气直冲心口,所谓的反噬,便是如此。
“我妹妹和巫山秘境的巫族人都被人所杀,沈慕离帮我查的是真正的凶手。”天枢再次开口,这次是她有求于长孙安宁。
“我们一开始以为只有长烟阁的杀手在,我们忽略了一滩血迹,跟天枢下山前我们在半腰的位置发现了死士的血迹,这说明长烟阁的杀手是和死士一起上的隐秘峰。”
那也就是说,伤害长孙凤临的那些死士和长烟阁的一阶杀手是一伙的。
而这个长烟阁,危险至极。
长孙安宁自然明白沈慕离追查的是什么,便点了点头。“身上有追踪粉的巫族少年,至关重要。”
长孙安宁也查到,长烟阁居然高价买入巫族少年,一开始都以为是巫族之人指使他们救走巫族少年,但看天枢的表现不太像。
“也不知道长烟阁的人带走巫族少年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长孙安宁小声嘀咕。
“追上去,找到长烟阁的老巢,也就真相大白了。”沈慕离看了看天枢,又看了看长孙安宁。“现在,要想救你妹妹,还想为你哥哥报仇找到真凶,只能合作,彼此之间如果没有信任,那边就此作罢。”
长孙安宁哼了一声。“我去吃地瓜,反正没有我你们别想找到那个少年。”
“我相信你。”天枢看着沈慕离。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愿意暂时相信沈慕离。
沈慕离点了点头。“去休息一下,我们要尽快上路。”
……
西蛮边荒。
长孙镜玄要带玉衡回归隐山,这是归隐山传来的消息。
巫族已经全面和归隐山开战,玉衡或许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我知道归隐山让我去的原因。”玉衡其实知道,归隐山是想策反她才会让长孙镜玄带她回去。
“你别多想,归隐山只是想要查清楚真相。”长孙镜玄让玉衡不要有压力。
玉衡摇了摇头。“我是巫族人,本应有族群意识,我要一心向着巫族人,保护好巫山的姐妹和孩子,身为巫族长老,背叛巫族就是族人的敌人。”m.
沉默了许久,玉衡再次开口。“但我知道,归隐山不会伤害巫族的那些孩子……”
“所以,我愿意跟你回归隐山。”
长孙镜玄大概不太能理解玉衡做出这个选择的艰难性。
大概无异于让她背叛天枢。
天枢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给了她新的生命和新的身份。
可长孙镜玄,是唯一一个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甚至想要活下去的人。
长孙镜玄看着玉衡看了许久,从包裹中掏出一个糖饼。“吃了好上路。”
“……”原本听悲伤的气氛,被长孙镜玄一句话打破了。
连一直安静不多言的玉衡都忍不住吐槽。“吃完了,我们好赶路,干嘛说的这么不吉利。”
长孙镜玄哦了一声。“你们巫族人就在乎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玉衡笑了笑,抬头。“你相信我们巫族的预知和占卜吗?”
“将信将疑吧。”长孙镜玄不想驳了玉衡的面子,难得看见她笑。
火光照应下,玉衡笑的很美。
她大概,从未这么开怀和无芥蒂的笑过。
“那我帮你占卜一下运势,你想听哪一方面?”玉衡从怀中掏出三枚铜钱,放在长孙镜玄手中。“你来抛出铜钱,落在地上,心中想着你要问的事情,可问前程,可问姻缘,也可问寿限等……”
长孙镜玄将信将疑的将铜钱放在掌心,双手合十晃了晃。“那就全都问问。”
玉衡又笑了,做人不能这么直接。
长孙镜玄的三枚铜钱落地,玉衡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了。
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玉衡见着地上的三枚铜钱。“大凶……”
前程无路,姻缘断层,寿限断崖。
“嗯?”镜玄不懂。
玉衡的手指收紧了下。“可……可能不太准,我来看看。”
玉衡捡起铜钱,自己合十向上置于眉心,沉默良久抛出。
连问三挂,挂挂皆凶。
“长孙镜玄,今夜不宜出城,我们先回边城军营与朝歌会合,明日再出发可好?”玉衡声音微微有些哑。
“卦象不好?”长孙镜玄已经算是很了解玉衡了,只要她唇色开始苍白,就一定是害怕了。
“嗯。”玉衡点头,眼眶也有些泛红。
“好。”长孙镜玄是不信这些的,但怕玉衡害怕便同意了。“那今夜就不赶路了,返回军营太远了,我们先去驿站可好?”
玉衡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玉衡走着的脚步僵了一下,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卦象这般大凶。
……
驿站。
玉衡进了驿站,伸手扯住长孙镜玄的衣领。“可否,只要一间房。”
她不放心。
“嗯。”长孙镜玄见玉衡害怕,反正现在她是女扮男装便也就答应了。
玉衡松了口气,跟着镜玄上了楼上厢房。
进门前,玉衡回头看了眼驿站的小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