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年,我走过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人,唯有阿木是这世间最干净的存在。”阿雅抬手,揉了揉阿木的脑袋。
“胡闹……他是蛊人。”萧君泽蹙眉,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与一个蛊人……
“哥哥说过的啊,蛊人也是人。”阿雅回头看着萧君泽,有些失望。
人真的会变吗?
“我……”萧君泽有些愧疚。“可蛊人非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哥哥还记得归隐山死亡谷的传说吗?蛊人昆仑与阿古弥雅的爱情,蛊人也是人,为什么非值得托付之人?世间有几个男儿值得托付与信赖?”阿雅讽刺的问着。
萧君泽没有说话。
“阿泽,阿雅才来归隐山几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门外,朝阳端着水果走了进来。“阿雅,扶摇让我给你送来的。”
阿雅冲朝阳笑了笑。“谢谢嫂嫂。”
“你少说两句。”朝阳回头警告萧君泽。
萧君泽哼了一声,他只是觉得一个蛊人……
算了,罢了。
这就是命。
“小姐,慕阳少爷带着朝歌姑娘上山了。”门外,何顾前来禀报。
朝阳看了萧君泽一眼。“你让他来的?”
“我与慕阳还未见,阿雅也在,让他来与姑姑相认也无不可。”萧君泽点头。
朝阳点了点头,却有些担忧。“慕阳……对你我有怨言。”
“尽力弥补。”萧君泽也不知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儿子。
他昏睡之前慕阳才几岁。
“阿雅还没有见过慕阳吧,他现在大了,还有了一个儿子,五六岁了,和我昏睡前的慕阳一样大,长得也像,我醒来的时候还以为是慕阳。”萧君泽笑着介绍了一下。
阿雅只是笑。“我们早就见过了。”
萧君泽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他认你了?”
“未曾直接点破。”阿雅摇头。
她没有直接告诉萧君泽,她是他的姑姑。
“慕阳来了。”
门外,何顾带着赫连骁和朝歌走了进来。
刚看到阿雅的时候,朝歌愣了一下,随即警惕地往赫连骁身后躲了一下。
这个女人……
她有印象。
赫连骁看了朝歌一眼,沉声开口。“是她?”
朝歌点头。
她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女人让蛊人杀了赫连狄晟,但当天她和蛊人一定咋现场。
“慕阳,这是你姑姑,他……”朝阳介绍了一下,抬手想要介绍萧君泽,却怎么也说不出父亲两个字。
生而未养,确实是他们对不起赫连骁在先。
“姑姑?”赫连骁没看萧君泽,只是冷眸看着阿雅。
在边荒的时候,是她在一路帮他解决路障。
“慕阳,她是你父亲的亲妹妹。”朝阳再次开口。
萧君泽倒是淡然,坐在一旁喝茶。
“呵。”赫连骁冷笑了一声,抬手将剑抵在阿雅的脖子上。“请问姑姑,五年前在西蛮边关驿站,你是不是带着蛊人,出现在我父亲赫连狄晟与朝歌的房间中。”
“慕阳!”
朝阳紧张的喊了一声。
萧君泽蹙了蹙眉,放下茶盏,看着这个早已经长大的儿子。
不得不说,赫连骁与他年轻时真的很像。
赫连骁说赫连狄晟是他的父亲,也是在无形的对萧君泽抗议。
阿雅只是笑了笑。“是。”
赫连骁握着剑的手指收紧了些,声音有些激动。“是你让蛊人杀了他?”
“赫连骁!”
突然,窗外闪过一个黑影,突然冲着赫连骁袭了过去。
朝歌紧张的喊了一声。
赫连骁的剑被撞开,警惕的看着那个护在阿雅身前的蛊人。
“阿木。”阿雅低声呵斥。“来我身后。”
阿木警惕的看着赫连骁,杀意很重。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阿雅。
谁都不可以。
“呵……姑姑将这畜生养得倒是听话。”赫连骁的话里带着浓郁的讽刺。
赫连狄晟死于蛊人之手,那是致命伤,是被外力在极快速度下冲击致死。
除了蛊人和死士,没有人可以做到。
“慕阳!”朝阳蹙眉,抬手给了慕阳一个耳光。“怎么和长辈说话,蛊人也是人。”
“他是我的爱人。”阿雅很大方地说着,抬手安抚阿木的情绪。
赫连骁握紧双手,骨节泛白。“我只有一个长辈,就是我父亲赫连狄晟,是他养我长大,教我武功!”
朝阳手指有些发麻,垂眸深吸了口气。
“敢问姑姑,我父亲赫连狄晟,是不是你让这他杀的?”赫连骁警惕的看着阿雅。
阿雅沉默,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杀我父亲。”赫连骁有些失控。
“阿骁……”朝歌赶紧抱住赫连骁,小声开口。“也许还有隐情,当时我意识不清醒,并没有看到是谁动手,只知这位前辈在……”
阿雅没有解释,只是说了一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道不同,不相为谋。”
“阿雅……赫连狄晟不可能是你杀的。”朝阳相信阿雅,她不会杀赫连狄晟的。
解释一下……
“哥哥,我回归隐山,只是为了看看你,既然归隐山一切安好,那我便先离开了。”阿雅冲萧君泽鞠躬,身形有些落寞。
“谁准你走的。”赫连骁持剑拦住门,握剑的手在发颤。
他曾经发过誓,无论是谁杀了赫连狄晟,他都会杀了对方报仇。“为什么杀我父亲,他到底……挡了暗魅楼的什么路,告诉我。”
赫连骁知道阿雅是暗魅楼的人。
那么说,让杀手去杀白蕊姬的人,也是阿雅的人。
阿雅依旧没有解释。“等你有能力杀我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但现在……”
阿雅冷笑。“你还没那么能耐。”
赫连骁想对阿雅动手,阿木满是杀气的想要反击。
“够了!”萧君泽一直没有发话,将手中的杯盏重重砸在了桌面上。
阿雅没有多说,牵着阿木的手走了。
“是不是不该叫我回来?你们一家人团聚多好,叫我一个外人回来做什么?”赫连骁双手握紧的厉害。
萧君泽看出来了,这不是一般的怨气,这怨气都快把屋顶掀了。
“生你未养你,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职,你若埋怨谁也拦不住你,但赫连狄晟的死还有疑点,你该查明真相,而不是冲动易怒。”萧君泽蹙了蹙眉。“别被有心之人利用。”
朝歌垂眸,往赫连骁身后躲了躲,莫名……她不敢去看萧君泽的眼睛。
这个曾经的奉天皇帝,原本应该是这天下的九五之尊,却因二十年前的那场大战昏睡了二十年。
朝歌知道萧君泽不信任她。
“既然不欢迎,我们走便是。”赫连骁牵住朝歌的手,打算带她离开。
他不允许任何人给朝歌脸色,萧君泽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