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玄愣了一下。“大山?”
怎么会有人叫这种名字。
“嗯。”赫连骁点头。
突然,一个雪球冲着赫连骁的方向扔了过来。
镜玄下意识出手挡住,但赫连骁却没躲。
他听力那么好,怕是早在方才就已经听见动静了,是元宝和珍珠的恶作剧。
可赫连骁却故意不躲。
镜玄深意的看了赫连骁一眼,蹙眉。“愧疚不等于纵容,为父为子,这关系你要摆清楚,该罚的时候不要手软,但要有正当理由。”
赫连骁揉了揉眉心,这小东西……让他很头疼啊。
六岁了,他没有养过他一天,还让他受了那么多苦,他怎么有资格指望他尊师重父。
“元宝,出来!”见还有雪球扔过来,镜玄生气的喊了一声。m
元宝和珍珠才从角落里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过来!道歉。”镜玄蹙眉,脸色一沉。
“不要……”元宝倔强的别开脑袋。
他没有错,他才不要道歉。
赫连骁是坏人。
他让人欺负娘亲,让明月那个坏女人打他,他不会原谅他的。
“元宝,你玉衡师父怎么教你的礼数!你不是野孩子,是西蛮的王,道歉!”镜玄不想看到父子两人反目成仇。
“我不!”元宝很执拗。
赫连骁站在一旁,伸手拦住镜玄。“算了,孩子……天性爱玩儿。”
“你就纵容吧。”镜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赫连骁看着元宝,上前蹲在他面前。“小东西,就这么讨厌我?”
元宝怒意浓郁的看着赫连骁。“我恨你。”
赫连骁抬起的手僵了一下,慢慢垂落。
是啊……这孩子恨他。
甚至,都不如讨厌。
当初朝歌带着元宝去了将军府,他若是能早一点,再早一点想起来就好了。
“为何恨我?”赫连骁还要假装失忆。“我是你父亲……”
“你不是!你是坏人!我讨厌你!”元宝不让赫连骁碰,用力打开他的手,转身就跑了。
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赫连骁是他父亲这个事实。
他是西蛮的王,他的父亲是慕容澈!
赫连骁蹲在原地,手指慢慢僵硬,然后变冷。
内心很复杂,大概这就是现世报吧。
失忆时他有多讨厌这个西蛮的小野种,现在就有多后悔和愧疚。
“你的伤……”南古雪晴走了过来,叹了口气。
“没事……”赫连骁起身,肩膀的位置已经被血浸透。
“再处理一下吧,别用力握拳。”南古雪晴蹙眉,小声问了一句。“你和元宝,到底是怎么了?”
归隐山的人都知道元宝是赫连骁的儿子,所有人都把元宝当未来的归隐山少主来对待和培养。
否则,以镜玄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留在元宝身边的。
可这小小少主和少主之间,似乎有些隔阂,很深的隔阂。
南古雪晴多少听到了些风声,说是赫连骁之前中绝情散的时候,对元宝很不好。
“我……可能对他很不好。”赫连骁不知道该怎么去叙述,他无法想象,元宝在西蛮生活了五年,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跟着小傻子一步步走回奉天去寻他的。
从奉天逃亡会西蛮的这一路,他看到了他太多的世态炎凉,百姓流离失所,战争迫害下的家破人亡。
一个什么都不懂不会的小傻子,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他们那一路,一定千辛万苦。
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想法,他能坚持着一路走回去,无非就就是满怀期待。
他还是期待他的父亲,期待奉天的生活。
“为什么不好好解释一下,你那时候中了绝情散的毒,绝情散时无解的,越是爱的深,越是忘的干净,你只是不记得他和朝歌的存在而已。”南古雪晴想的太简单了。
也有些伤害,不是一句解释就能解释的通的。
“伤害是事实存在的,无法抹平。”赫连骁摇了摇头。
尤其是对一个孩子。
元宝只是个孩子。
……
朝歌是西蛮的执政太后,她手中握着的是西蛮的大权。
如今,轩辕御风镇守边关,镇守城池,那朝中就必须由朝歌坐稳。
元宝还小,威慑力自然是不足的,但朝歌可以。
此次清君侧,也很好的威慑了西蛮朝中的权臣,让他们一个个都夹起尾巴来做人。
“太后,赫连骁如今是奉天所通缉的人,会不会影响到我们西蛮。”有些大臣胆子小,害怕赫连骁来到西蛮,会让奉天出兵。
“奉天自顾不暇,何况我们与奉天之间还隔着边荒,我们现在更应该担心的不是奉天,而是边荒的赵裴。”朝歌沉声开口,气场十足。
朝堂上的大臣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
赵裴的厉害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何况,卡达尔现在已经投靠了赵裴,怕是很快就要对西蛮动手了。
“娘娘……有密报传来消息,说卡达尔已经与赵裴联手,若是这两人联手,怕轩辕将军应顾不暇。”
“对啊,这可怎么办……卡达尔狼子野心,一心想要西蛮的控制权,他现在与赵裴狼狈为奸,我们西蛮危啊。”
朝堂瞬间混乱了起来,一个个都开始惊慌,杞人忧天。
“还未可知的事情,大家似乎有些太过于杞人忧天了。”朝歌沉声开口。
可朝臣还在议论纷纷。
朝歌脸色一沉。“都给我肃静!”
被朝歌的怒意震慑,朝堂安静了下来。
“赫连将军愿无条件臣服我西蛮,帮我西蛮度过此次难关。”朝歌告诉西蛮所有朝臣,赫连骁现在是自己人。
“娘娘,切莫大意啊,那赫连骁毕竟是奉天的人,若是让他手握了兵权,将来一旦他回到奉天,我们……”
“就是啊,这个赫连骁是个双刃剑。”
朝中杞人忧天,自也是要多做顾略。
“怎么,那各位给本宫出个主意,能解决西蛮现在的困境,如何?”朝歌起身,看着说话的大臣。“不如陈大人去战场,帮轩辕将军地狱赵裴,如何?”
“还是恒大人打算去上战场?”
被问的文官都吓坏了,脸色惨白,他们就是文官,去了战场那哪有活路。“娘娘,娘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朝歌反问。
“没……没什么,娘娘做主便是。”有人学乖了,赶紧开口。
朝歌冷笑。
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