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
南古雪晴一路拼杀,为赫连骁拖住赵裴的人马。
可她一个人,能杀一百,已经是极限。
清泠的笛声在空旷荒芜的街道上回荡。
南古雪晴呼吸急促的撑着剑,慢慢站直了身子。
他还是来了……
大山。
本想把他困在江南,不想让他牵扯进来,可他居然还是追上来了。
围杀南古雪晴的人看了眼巷子尽头,一股强劲的风吹了过来,带着漫天黄沙。
又起风了。
边荒总是如此。
风沙太大。
“什么人!”带头的人心口一惊。
话音刚落,无数的黑色蛊虫往这边蜂拥而来。
墙上,地上。
而那个男人,一身黑衣,戴着面具,吹着手中的骨笛,一步步向着南古雪晴走来。天籁小说网
他是控蛊者,他的蛊虫越过南古雪晴,不会伤她。
可其他人,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尸体和活人都被黑色蛊虫淹没,被啃噬成了白骨,连血肉和内脏都干干净净,恐怖异常。
南古雪晴站在原地,居然莫名……有些惧怕一步步走过来的男人。
她南古雪晴天不怕地不怕,居然……会害怕这个人。
“你丢下我。”男人声音沙哑,还透着丝丝委屈。
“这不是没甩开。”南古雪晴蹙眉。
大山叹了口气。“走吧,趁追兵没有追过来。”
南古雪晴看着大山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身上,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身边的人?还是归隐山的人故意隐藏身份?
长孙镜玄?
不应该,长孙镜玄不屑于控阴蛊。
那会是谁。
……
西蛮,边境。
“随我回西蛮,你有什么打算?”朝歌问了赫连骁一句。
“赵裴现在预谋对江南下手,西蛮也有心南扩,总不能一直住在冰天雪地之中,所以……”赫连骁安静的看着朝歌。“合作吧。”
朝歌挑眉。“赫连将军,合作愉快。”
果然,赫连骁不会真的不管奉天,也不会真的与奉天皇帝为敌。
这一出好戏,怕从一开始就是皇帝与赫连骁演出来,给赵裴和天下人看的。
将赫连骁赶到西蛮,与她合作,奉天与西蛮两面夹击先对付赵裴……
看来,皇帝胤铮身边,有高人指点啊。
若是以前的太子哥哥,可不会有这么周全和缜密的想法。
……
西蛮,皇宫。
元宝蹲着马步,小心翼翼的看了长孙镜玄一眼。
今天的镜玄师父有点不太对劲儿啊。
以往他可严苛了,怎么今天……光走神儿。
“师父……我坚持不住了。”元宝委屈巴巴的说着,师父让他坚持半柱香,这都一炷香了……
长孙镜玄回神,咳嗽了一下。“起来吧。”
“师父,玉衡师父怎么了?说今天不给我上课了。”元宝小小年纪,十分八卦。“我听宫里的宫女说,你们昨天在浴房打架了。”
“……”长孙镜玄愣了一下,浴房打架?
“她们还说,你把玉衡师父的衣服都脱了,还不让她们插手……”
“……”长孙镜玄脸都黑了。“宫里的宫女这舌根子可以割了,陛下还是小孩子,少听这些污言秽语。”
元宝一脸不解。“不是事实吗?造谣是不对的哦。”
“……”长孙镜玄又咳嗽了一下。“小孩子懂什么,继续扎马步。”
元宝白嫩嫩的小脸瞬间委屈了,撅了撅嘴,继续蹲马步。
“师父,你去看看玉衡师父吧,他病了,你要多关心,以后不要和他吵架了好不好?”元宝真是操心的很。
“谁和她吵架了,我……咳咳咳……”长孙镜玄想解释,就看见玉衡穿着狐裘披风走了过来。
“师父,你生病了吗?化学很冷,你要多喝热水。”元宝天真的关心。
“你怎么来了……”长孙镜玄把元宝扔在一边,沉着脸问了一句。
“不是镜玄公子说了,要一起习武。”玉衡冷冷淡淡的说着,刻意远离长孙镜玄。
“你的暖手炉呢?自己什么体质不知道?”长孙镜玄生气的说着,径直去帮她拿暖手炉。
走了一半,长孙镜玄楞在原地,他干嘛要管她?
然后又愤愤的走了回去。“你今天不用练武了,回去休息吧。”
玉衡看了长孙镜玄一眼,依旧冷冷淡淡。“多谢镜玄公子昨晚的药浴。”
“吆,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客气了。”长孙镜玄蹙眉。
玉衡咬了咬唇角,低头看着元宝。“陛下,别蹲了,去内屋歇歇吧。”
元宝小心翼翼的看着镜玄。
他们两人那肯定又要争执了。
“嗯,去吧。”
“……”元宝都震惊了,瞪大眼睛滴溜溜的瞅着镜玄,师父今天有点奇怪。
但既然师父都松口了,元宝嗖一下就跑了,边跑边喊。“珍珠,走了。”
于是,在一旁聚精会神玩儿雪的珍珠嗖的一下就追了上去。
玉衡见两个小家伙都走了,才沉声开口。“长孙镜玄……我除了是巫族长老,自认为从未做过得罪你的事情。”
长孙镜玄蹙眉,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发誓……不会把我的秘密说出去。”
玉衡的手指握紧到骨节泛白,掌心都掐破了。
“什么秘密?”长孙镜玄沉声问了一句。
玉衡咬了咬牙,抬头看着长孙镜玄。“你别说你昨天什么都没看到。”
“看到什么了?”长孙镜玄上前了一步,把人逼到了墙角根儿。
“你!”玉衡有被长孙镜玄气到。“你少拿那件事威胁我,你想要什么就直说。”
“我什么都没看到,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秘密泄露,我归隐山的人,不屑用什么秘密威胁别人。”长孙镜玄冷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威胁她?威胁她还用的着什么破秘密?
他单手都能提起她两个。
玉衡楞在原地,站在雪地里沉默了很久。
她惧怕任何人靠近自己,同样也惧怕长孙镜玄的靠近。
她很脏,会弄脏所有人。
“你在雪地里面壁思过呢?”没一会儿,长孙镜玄又回来了,将她的暖手炉塞到了她手里,转身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