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屋。
朝歌尝试着想要控制体内的蛊虫,但蛊虫进入身体后便沉睡了,根本感应不到。
骂了一句大意,朝歌起身想要离开内屋。
“去哪?”
门外,沈慕离沉声问了一句。
朝歌蹙眉,低头假装痴傻。
“夜深了,天寒,不要随意走动。”沈慕离站在假山旁,沉声说着。
朝歌假装乖巧的转身走回房间,关上房门。
躲在门后,朝歌警惕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沈慕离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冷眸看着假山后的尸体。
有人……来刺杀朝歌。
这些人,并不是皇帝的暗羽卫,而是杀手组织,长烟阁的人。
长烟阁是这几年江湖新出现的组织,谁也不知道背后的主人是谁,但只知道这个组织的杀手都很强大。
只要是长烟阁接到要杀人的任务,那人必死无疑。
天涯海角,长烟阁也会追杀到底。
是谁,买通了长烟阁要杀朝歌?
听着内屋没了动静,沈慕离才转身离开。
朝歌如今在他的院落都敢来犯,长烟阁这几年是太过嚣张了。
“彻查长烟阁,是谁想要朝歌的命。”
“主人,长烟阁是连江湖百晓堂都没有查清底细的组织,这个组织绝对不简单,我们不得不防。”身后,暗卫警惕开口。
江湖百晓堂是号称上到家国大事,下到鸡毛蒜皮都能查清楚的组织,眼线遍布天下各处。
何况,百晓堂是沈家自己的组织,若想查清什么,本应该轻而易举。
可沈慕离却到现在都没有摸透这个长烟阁。
“这个图腾,可觉得面熟?”沈慕离看着尸体面上的图腾,沉声问了一句。
“这个图腾是长烟阁最下等杀手的标识,只有接到并不重要的任务才会派出下阶杀手,也只有下阶杀手脸上有图腾。”暗卫赶紧解释。“这个图腾,像极了当年古嘉王朝旧部的图腾。”
古嘉王朝是屹立于奉天建国之前的大一统国度,古嘉覆灭以后,天下四分五裂,陆续出现西域、南疆、奉天、大虞等多个国家以及一众小国。
各国纷争不断,民不聊生。
丘陵之战,奉天一统天下,皇帝实行藩王统治,各国臣服,藩王效忠朝堂,才有了如今的繁华盛世。
但这繁华盛世的表象之下,是风云暗涌的巨浪,妄图掀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稳定。
“古嘉王朝后人,巫族余孽,就该赶尽杀绝。”沈慕离冷眸看了眼朝歌所在的方向。
唯有杀光这些让天下不稳的蛀虫,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实现和平盛世。
而除掉巫族,朝歌是关键。
……
皇宫。
“陛下,明月公主跪在殿外求您,求您赐婚。”大太监走到陛下身边,小声开口。
赫连骁蹙眉,跪在大殿上。
皇帝让他以大局为重,朝歌的孩子便不能留。
“慕阳,这件事,还要你自己做决定。”皇帝没有强迫赫连骁。
“朝歌……不同意平妻,臣……”赫连骁想带朝歌回将军府,终究是他碰了朝歌,便要负责。“臣答应会带她回府。”
皇帝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陛下……这是灵妃娘娘送来的。”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再次开口。
明月跪在面前求赐婚,灵妃也沉不住气了。
她这是必须要让自己的女儿嫁进将军府。
看来,他们是猜到赫连骁可能会与朝歌再婚了。
皇帝看着大太监手中的令牌,脸色沉了片刻。
灵妃这是要用赵家的恩情,来逼他做决定。
冷哼了一声,皇帝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陛下,赫连骁与明月公主清清白白,是臣配不上明月,还请陛下将明月许个好人家。”赫连骁双手抱拳,低头开口。
是他配不上明月。
如今明月的天疾之症已经好转,他也希望明月能有个好的夫婿照顾她。
终归,是他与明月无缘。
何况,赫连骁很清楚自己对明月并不是爱情,强行留在身边,也是对明月不公平。
“决定了?”皇帝问了一句。
赫连骁低头。“臣……应该对朝歌负责,这是作为男人的责任。”
“换个角度,如若明月同意朝歌进门?”皇帝起身,深意的说着。
显然,他是打算逼赫连骁娶明月了。
赫连骁愣了一下,想要拒绝。“陛下……”
明月性子柔顺,深明大义,一定会同意朝歌进门。
可他……莫名,只想接朝歌回府。
“陛下,朝歌与明月都是公主,千金之躯,赫连骁何德何能,不……”
“朝歌无法为你诞下子嗣,你身后不可无人。”皇帝打断了赫连骁的话。
“陛下,赫连骁不在乎!”赫连骁拒绝。
那日沈慕离说得对,如若皇帝的两个公主都嫁给了赫连骁,那皇帝对赫连骁便偏宠的太过明显了。
或许朝中之人不会多说什么,毕竟现在朝中一半的官员是奉天旧臣。
奉天旧臣多数都是扶持赫连骁的。
这样一来,东宫太子势必要将赫连骁当做必须除掉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赫连骁若是不除,太子地位不稳。
何况皇帝对太子和赫连骁的态度也异常暧昧,谁也不知道皇帝将来会将皇位传承给谁。
皇帝继位以来,因子嗣稀薄又不肯充盈后宫,驸马也可继承皇位的规矩早在长公主要出嫁之前便定下了,皇帝这话一出,对于东宫太子一党也是严厉的打击。
显然,皇帝是早就对太子有所不满了。
“你不在乎,朕在乎,你父亲在乎,你母亲更在乎。”皇帝沉声开口,话语不容置疑。
“陛下,赫连骁孑然一身,只想守卫这奉天疆土,为陛下,为太子分忧,绝无二心。臣要对朝歌负责,也必须对她负责……”赫连骁手指握紧,这是他第一次在皇帝生气的情况下忤逆他。
赫连骁根本就不想当皇帝,他也没有要和太子争抢的心思。
“这天下,贤者居之,太子若是贤德,朕自然用心为他铺路,可他戾气太重,野心太大,想要的太多,朕自不得不防。”皇帝叹了口气。
他从未想过,坐在这个位置之上,最大的悲哀便是父子反目,亲情不在。
如今的胤禛,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见了他便会喊爹爹的胤禛了。
“陛下,太子只是对陛下有所误解,他本心不坏。”赫连骁还是在替太子说话。
他与太子从小长大,如若不是立场不同,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兄弟。
“哼。”皇帝只是冷哼,没有多说。
皇帝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且……涉及皇家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