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夏扭着头的那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眼前的这一幕,若是发生在其他女孩子身上,此时此刻他们恐怕已经被吓得掉眼泪了。
可是偏偏,云夏却冷静得让人害怕。
“呵,”艾利克斯冷笑了一声,他蹲下身来自顾自地开了口:“有时候我真的挺好奇的,顾盛北为什么会把你留在他的身边?”
他的目光冰冷如斯,话音落在云夏的耳朵里。
“毕竟,可是他让我杀了你的母亲。”
他的话音冰冷到了极点,可是云夏却丝毫没有要相信他的意思。
顾盛北和她的事情,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插手的。
“我知道你不会信,”艾利克斯笑了一声,用最为轻蔑的声音说:“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别相信。”
他说罢,便扭头了。
“这女人留着,迟早是个祸患。”艾利克斯睨了旁边的两个男人一眼,慢悠悠地说:“下不了手的话,我可以代劳。”
他说罢,便已经走上了旁边的铁楼梯。
旁边的两个人目光纷纷落在了云夏的脸上,他们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那眸光硬生生地让人感到害怕。
几乎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响动。
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走到了门口,从窗子的缝隙里往外看。紧接着,云夏听到他说:“是警察。”
这话音一出口,踩着云夏手背的那个男人力气就更大了。
“云夏,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他的声音已经冷漠到了极点。
艾利克斯远远地站在台阶上,声音冰冷:“我早就说过了,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哼,贱人。”
男人哼了一声,一脚踹在了云夏的背上。
云夏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趴在地上几乎是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一切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想。
云夏深吸了一口气。
那边那个金发男人走了过来,冰冷的目光落在云夏身上。随后他一字一顿地说:“杀了她有什么用?”
他笑了一声,一字一顿地说:“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艾利克斯远远地睨了他一眼,声音里有几分不屑。
那边的人笑了起来,他走了上来。
云夏还没来得及从疼痛当中回过神来,就看到男人再一次抬起了脚。
这一次,他所处的位置正对着她的腹部。
她下意识地就想躲,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金发男人狠狠的一脚直接踢在了她的腹部,还不等云夏从剧烈的疼痛当中走出来,他已经一把抓住了云夏的衣领。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云夏的眉头死死地皱了起来。
她疼得几乎浑身都已经麻木了,眼眶里更是不受控制地蓄满了泪水。
那边的人讥诮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冰冷到了极致:“云小姐,这才对嘛。”
他笑得嚣张,声音里更是带着几分薄凉:“你那么冷静,我都以为你不是被绑架来的了。”
阴森森的话音让云夏的心咯噔一沉,小腹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痛让她快要窒息。
“看看现在的你,”男人讥诮地笑着,随后一字一顿地说:“这才像个被绑架的人嘛。”
他笑着,一只手如同拎小鸡仔一般:“不过,接下来我们哥几个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可就要看你的了。”
低沉的话音落下,云夏便看到那人已经用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冰冷的金属感触碰到她的脖子,立刻让云夏胆战心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保持冷静:“你到底想怎么样?”
“用你当人质。”金发男笑了一声,丝毫没有注意到云夏此时此刻的状态。
她的脸色已经惨白,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
男人说着,已经提着她走到了门口。
仓库的门开了。
只看到外面已经被警察包裹得团团转。
云夏依稀看到了陆小野的身影,她眯着眼听到陆小野冲着她喊:“云夏姐,你出血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云夏下意识地想要低头。
可是,她被那把匕首抵着。
哪里有反抗的余地?
云夏的眼眶红了起来。
她疼得几乎都已经麻木了,浑身上下的痛都没能击垮她。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在人群里找着什么。
没有看到顾盛北的身影的那个瞬间,她的心好像也碎了。
他果然,一点点都不关心她。
“放了我们,否则……”旁边的金发男人用不太流利的英文开了口。
跟在他身后出来的人是艾利克斯和另一个男人。
“去准备一辆车,加满油。”
三个人已经是穷途末路,竟然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云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疼,耳廓的喧闹似乎都已经如同过往云烟。她亦是感觉到有血从腿间流了下来,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孩子……我的孩子……”
云夏的嘴唇几乎都在颤抖,那细弱蚊蚋的声音根本也没有人听见。
就在这个时候,云夏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一枚子弹从她的侧面擦了过去,紧接着身后那个金发男人倒在了血泊里。没有了他的挟持,云夏几乎也是一个踉跄。她直接从台阶上面摔了下去,紧接着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云夏躺在地上,她疲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云夏姐……”陆小野扑了过来,她眼眶红彤彤地看着云夏。
云夏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觉得自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都是我不好……”陆小野的声音哽咽了。
她鼻青脸肿地哭着。
“都是我不好……如果只是抢了手机,也没多大的事……都是怪我……强出头闯了祸。”她几乎是嚎啕大哭,云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地抓着陆小野的手。
她知道,这一次自己又自作孽了。
可是,如果她不来陆小野就得死。
她不想陆小野因为她受伤害。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云夏扯了扯嘴角,最后合上了眼。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顾盛北牵着她的手走到大海边。
她听到他用最温柔的话音叫她:“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