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北看了她一眼,倒也没阻止她。
云夏掩盖着内心的不安和慌乱,匆匆拿起了旁边的医药箱。
“去床上趴着,我给你处理一下。”云夏指了指旁边的卧室门,声音里带着几分命令。
顾盛北睨了她一眼,随后慢悠悠地问:“你会吗?”
他背上的伤口大多都是医生缝合过的,那几道倒是不怎么担心。
倒是几个小口子,隐隐约约地疼着。
“勉强会一点吧。”云夏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即便拽着他的手往卧室里走。
云夏很快就坐在了顾盛北的床边,她为他处理伤口的动作明显比他想象之中更加娴熟。
“云夏,有时候我在想,你到底还有几面是我没见过的?”顾盛北扭过头来,突然开了口。
这样的一句话,让云夏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在职场上雷厉风行的样子见过了,被人欺负了狼狈痛哭的样子也见过了……”顾盛北突然直起身,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白净的脸上:“现在这样认真处理伤口的样子,我也见过了……”
他温热有力的手掌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云夏的手一个哆嗦,她下意识扭头看着顾盛北:“小心些,一会碘伏都洒了。”
小女人的嗔怪来得无比温柔,顾盛北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的手法看上去挺娴熟的。”他平静地叙述着一个事实,随后自顾自地问:“以前给宋**也处理过?”
这话,在云夏听来自然更像是带着醋意。
她眯了眯眼,故作疑惑地看着他:“顾盛北,你很在意这个问题吗?”
“不然呢?”男人哼哼了一声,已经坐起来身。
他的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枕头,那模样儿倒像是他们两人反了位置。
“哦,那的确是处理过的。”云夏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边的男人。
卧室里氤氲的灯光照射在他英俊的脸颊上,那眉眼仿佛都是被鬼斧神工雕刻而成。云夏在看到顾盛北的第一眼就觉得老天对人是不公平的,因为他将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了顾盛北的脸上。
这哪里是一张脸?
分明就是杰作。
“云夏,”顾盛北突然叫出了她的名字,随后云夏听到他一字一顿地说:“处理的哪里?也是背?”
看来,他果然很在意这个问题。
别问云夏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她此时已经从他的目光里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意。
云夏突然眯起了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早知道顾盛北你心眼这么小,我还想方设法对付宋**做什么?”
“你觉得我心眼小?”听到云夏这话,旁边的顾盛北有点不乐意了。
他闷闷地哼了一声:“你可是我的顾太太,谁敢染指,难道不该死吗?”
霸道而又狂妄的一句话,让云夏愣在了原地。
顾盛北伸出手来轻轻地晃了晃她的胳膊,明明是在开玩笑,可是却还是霸道至极:“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云夏狐疑地看着他。
“你帮他包扎了哪里的伤口?”
“我……”云夏笑了起来,她的声音无比爽朗:“哈哈哈,顾盛北……你就是吃醋了……”
云夏觉得自己的心情莫名地就舒畅起来,她微微眯了眯眼:“这么点小事,你居然吃醋了!”
看来,在爱情面前即使是绅士顾盛北也逃不过吃醋的结果。
云夏正说着,她的双手已经被顾盛北拽住了。
两只有力的大手,拽着两只纤细的手腕。
还不等云夏反应过来,只看到顾盛北一个用力,云夏便直接被拽进了他的怀里。
顾盛北身上,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薄荷味。
他是个极少抽烟的人,所以他身上的味道好闻到了极点。
云夏轻轻地抬起头来看他,顾盛北深邃的眼在黑夜里熠熠生辉,就好似两枚黑曜石。可他的眼底,却是暗芒四射。
“你这是要让我自己去查?”看到她还是不肯说。
顾盛北明显有点不高兴了。
云夏歪了歪头,大概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想听?”云夏扭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
小女人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她的笑声已经是戛然而止。灵动的目光落在他的脸颊上,满眼都是疑惑。
“不然呢?”顾盛北有些不高兴地睨了她一眼。
云夏清了清嗓子,随后直起了腰板儿:“答案是——我没有给宋**处理过伤口。”
她的话说完,又注意到了顾盛北脸上的表情。
云夏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温柔的话音响了起来:“至于我包扎的技术还不错,大概是因为云丽对我下手的次数太多,熟能生巧而已。”
她从小就体弱,怎么可能是云丽的对手?
所以每次,都满身伤。
“……”
顾盛北看着她,突然就沉默了。
云夏感觉他的目光似乎变得有些不大一样了,莫名地她的心里却不安起来。
或许,人都是这样的吧?
渴望得到关怀,但却不想被人同情和怜悯。
此时此刻,云夏似乎从顾盛北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情愫,她不想被他看轻。
“我把药箱放回去。”云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拿起医药箱就准备脱离顾盛北的怀抱。
可是,男人的手却突然锁紧。
云夏小小的身躯,几乎是被他圈在了怀里。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顾盛北手臂仅仅地贴着衬衫。
云夏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她强作镇定地问:“顾盛北,你这是怎么了?”
小人的脊背很瘦,几乎是皮包骨头。
顾盛北宽厚的胸膛贴着她的衣服,他低下头在她的耳廓慢慢地说:“云夏,以后不会了。”
低沉的话音好似带着迫人的力量,云夏错愕地回头看着他。
下一秒,男人又一次开了口:“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从法律意义上说,云夏如今是他的妻子。
他自然应该给她庇护,给她关怀。
“顾盛北……”云夏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声音一下子就更咽了。
自爷爷走后,她便再也没了保护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