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道:“我自五岁起被送往京城为质,无人管教。”
“有父母胜似无父母,可不就相当于父母双亡?”
平南王:“……”
这个逆子!
他在心里骂完又莫名有些理亏。
他指着林岫烟道:“你要娶的人就是她?还要到林府入赘?”
林岫烟:“……王爷,入赘之事只是玩笑话!”
林云志:“没错,他就是我精挑细选的赘婿!”
夜君扉:“是的,你要不同意我娶她,我就在林府入赘。”
三人几乎同时说话,平南王:“……”
他就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他觉得自从夜君扉回到平南王府,他起码要少活十年!
平南王气得直跳脚,他忍无可忍,指着夜君扉的鼻子骂:“逆子!你这个逆子!”
夜君扉不以为然地道:“你这话骂的次数有点多,换个新的词。”
林云志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拉着林岫烟问:“烟儿,这是怎么回事?”
“平南王为什么看起来像是认识小夜,还骂他是逆子?”
林岫烟果断装蒜:“我也不知道啊!”
夜君扉:“……”
他也不求她帮他在林云志的面前说他的好话,但是这样装蒜就有点过分了!
平南王一向拿夜君扉没办法,他知道他敢再骂夜君扉,夜君扉就敢把他怼上天。
关键是在这事上,他是心虚的。
他气得手都是抖的,最后调转头,指着林云志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让平南王府世子入赘!”
这个惊吓实在是太大,林云志不太能接受。
他指着站在门口跟鹌鹑一样的无刀道:“他不是才是平南王世子吗?”
无刀见火烧到了自己身上,缩着脖子挤出一抹笑道:“林老爷,我不是平南王世子。”
“我是我家世子的侍卫,之前奉我家世子之命假扮他去戏弄周尘阳。”
他说完指着夜君扉道:“这位才是我家世子。”
林云志:“……”
林云志:“!!!!!!”
他瞪大眼睛看着夜君扉,心情极度复杂。
他早该看出来的!
夜君扉周身气度不俗,每次有他在的时候,无刀都没太多的存在感。
他之前就觉得夜君扉可能会有不错的身世,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夜君扉的身世竟如此不错!
夜君扉知道此时别指着林岫烟能为他挡雷了,一切还得他自己来。
他撩起衣袍对林云志行了个大礼道:“不是我故意隐瞒身份,而是当时有不得已的苦衷。”
“对我而言,平南王世子的身份,是枷锁,也是牢笼。”
“我因为这个身份被困在京城十五年,九死一生才离开那里。”
“我离开京城时,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平南王世子,却又甩脱不掉。”
“到林府后,我的这一层身份,就更让我厌恶,实不相瞒,我宁愿做林府的赘婿,也不愿做平南王世子。”
平南王:“……”
他好想抽死这个逆子!
瞧瞧,说的这是什么话!
林云志看着夜君扉的眼神就添了几分怜悯。
他看得出来,夜君扉和平南王的关系确实不好。
父子两人基本上感觉不到亲情的流淌。
林云志看着他道:“可是你终究是平南王世子!”
夜君扉点头:“确实如此,这个身份在皇上那里盖过章,这一辈子就再难挣脱。”
“他们想让我成为傀儡,为我赐婚安乐公主,夺得平南王府的大权,杀了平南王,成为新的平南王。”
平南王:“……”
昨天他就是因为无戈说了类似的话,所以他才连夜准备东西,大半夜往渝城赶,这才清晨赶到林府。
林云志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的平南王,莫名觉得还是生女儿好。
林岫烟就算再皮也不会想要杀他,儿子这种欠债鬼就……
他轻咳一声道:“那你娶安乐公主便是,跑到林府提亲做什么?”
夜君扉的桃花眼微沉,却看着林云志道:“若我没有遇到林小姐,被人操控便操控吧!”
“这样至少还有权势,我也还有把握反杀安乐公主,成为烈风州的王。”
“但是我遇到林小姐后,才知道这世间竟有如此美好的女子。”
林岫烟:“……”
她觉得他演得有点过了!
他似知道她心中所想,扭头朝她看了过来,那双极致好看桃花眼里饱含万千情深,温柔地看着她。
林岫烟:“!!!!!!”
他这一眼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她有些承受不住!
林云志看到夜君扉的这记眼神,想起了他年轻时,心里有万千的感触。
夜君扉又道:“我到林府后,看见林小姐和林伯父的相处,心里十分羡慕。”
“我那时才知,原来这世上的亲情不都像皇族那般钩心斗角,也有如林府这样温暖的。”
“所以当初林伯父开玩笑让我做林府赘婿时,我是真的愿意的!”
林云志听夜君扉的话,倒有些心疼他。
只是林云志心疼归心疼,却并没有丧失理智。
他问夜君扉:“我听闻你在京中有很多红颜知已?”
夜君扉早有准备,当即一笑:“什么红颜知己,那都是狗皇帝派来试探勾引我的。”
“我为了活命,不得已陪她们在人前演过几出戏,离京之前,便与她们都断得干干净净。”
林云志还有别的担忧:“你这一身的麻烦,我怎么能放心把烟儿嫁给你?”
夜君扉的眸光坚定:“这世上的人,谁没有自己的麻烦?”
“像周尘阳那样的男人,狠辣又野心勃勃,注定不可能待林小姐。”
“而如街脚的大牛家,他家原本贫困,全靠他娘子带着他家发了家,结果他有钱之后就将他家娘子休弃。”
“街前的长根家,长根看起来老实巴交,还不是背着他家娘子和隔壁的寡妇好上了。”
“而林伯父虽有家财万贯,却只钟情林伯母一人,夫妻恩爱,羡煞旁人。”
“这世间的男子,薄情者有之,负心者有之,长情者也有之,与贫穷和富贵无关,只取决于那个男人的心。”
“我在京中已见过万千繁华,世间女子于我,只有两类,一类是林小姐,另一类则是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