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西楼先向林云志和曲霜月见了礼,然后有些尴尬地道:“我今天和林小姐分开之后,本想来林府搬救兵的。”
“结果因为对渝城路不熟,走到城东去了,不小心掉进当地百姓用来腌菜的菜窖里。”
“好在遇到了贵府的这位管事,他把我带回来了。”
林岫烟:“……”
她让范西楼先回林府,他倒好,林府在渝城的东面,他居然跑到西面去了。
她笑着道:“范公子平安就好。”
范西楼抹了一把额角的汗道:“今天是我连累了林府,害林姑娘身陷险境。”
“若林姑娘今日出点什么事情,我怕是会内疚一辈子。”
他说完又对林岫烟施了个礼道:“今日危急时我弃林姑娘而去,所行之事,实在是不够君子。”
“林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一时间无以为报。”
“日后林姑娘若有任何差遣,我若推托,天打雷劈!”
林岫烟:“……”
因为前世的记忆,她一直觉得范西楼是那种心机深沉且十分奸诈的人。
可是今天这一番相处下来,她发现他竟是个难得的实在人,甚至还有点憨。
这样的一个人,前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副样子?
她笑着道:“范公子言重了,算起来你也是被林府拖累的……”
“不关林府的事。”范西楼打断她的话道:“是我自己贪心,入了他们的圈套。”
这一次的事情对他而言打击极大,让他对人心险恶有了全新的认知。
同时也让他完全改变了对林岫烟的看法,以后谁敢再说林岫烟的坏话,他就跟人拼命!
林云志笑道:“范贤侄不必自责,你年纪还小,经商的时间尚短经不起诱惑实属正常。”
“只一点,往后可千万不要再去赌坊。”
范西楼立即道:“谢林世叔教诲,以后晚辈一定远离赌坊。”
他说完把身上的包袱取下来道:“这是林姑娘让我带回来的,现在我还给林府。”
林岫烟有些意外,她把包袱打开后,发现她从赌坊抢来的给范西楼的银子全在里面。
她笑着道:“这些都是你的,不用给我。”
范西楼的脸上有些犹豫:“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林岫烟看着他道:“当时太过匆忙,随手把赌坊的银子和银票全装了进来。”
“我也不知道够不够你带来的银子,如果不够的话,林府也不给你贴补,你就当买个教训。”
“如果有多出来的,嘿嘿,你空了请我吃饭就好。”
范西楼笑了起来:“银票有多出好一万多两,就算不够的话,我也愿意请林姑娘吃饭。”
他其实在菜窖里就把银票整理好了,比他带过来的银票要多。
现在这种情况,好像变成了赌坊想坑他们,结果却被他们反坑了一把。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
林云志看着这样的范西楼,觉得这孩子憨是憨了点,但是人很老实,重点是对林岫烟言听计从。
他这副样子,其实也挺适合做他们家的女婿。
他便笑着道:“多出来的银子你收着就好,不用给我们。”
“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大夫一会直接去你的房间给你看看伤势。”
范西楼这两天神经紧绷,又是打架又是受伤,这会是真的累了,便没跟林云志客气,由林暗引着去了客房。
他一走,林云志就问林岫烟:“你觉得范公子怎么样?”
林岫烟随口回答:“他人憨是憨了点,但是品性极好,我觉得他挺不错的。”
林云志笑呵呵地问:“能做你的夫婿吗?”
林岫烟差点把嘴里的冰粉喷出来:“爹,你能不能不要见一个男人就想拉回家做女婿啊!”
“再说了,范家离渝城这么远,我不要和爹娘分开。”
她说完就明白林云志为什么会这么问了,范家离渝城远,周尘阳的手伸不过去,她才会安全。
林云志笑着道:“我就随口问问,你别放在心上。”
这样的事情林岫烟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她在心里把周尘阳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周尘阳这个混账,她得早点把他弄死,要不然会影响他们全家的幸福感。
而弄死周尘阳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讲是个技术活。
林岫烟在林云志这边一直赖到吃完晚饭,她原本想说和曲霜月一起睡,却被林云志无情地轰走了。
他把她轰走的时候还瞪她:“你娘出门这么久才回来,需要好好休息,你这丫头也太没眼力劲了。”
林岫烟:“……”
她莫名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所以父母是真爱,她是多余的?
她对林云志扮了个鬼脸:“知道爹想跟娘亲亲近,我不打搅你们了!”
林云志的老脸一红,她已经一溜烟地跑了。
曲霜月在屋里听到两人的对话轻笑出声。
林云志关好门拉着她的手道:“这丫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粘人粘得厉害。”
“你不就喜欢她粘着你嘛!”曲霜月笑着道。
林云志叹了口气道:“话是这样说,但是她终究大了,以后还不知道便宜哪家浑小子。”
曲霜月听到这话想起曾经的旧事,睁着一双清丽的眼睛看着他:“她能有你这样的父亲是她的福气。”
“瞎说什么!”林云志将她拉进怀里:“明明是我有她这个女儿,是我的福气。”
曲霜月的眼圈微微泛红,低声道:“志哥,对不起,我没能为你生一子半女……”
林云志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一次出门是不是被人打伤脑袋呢?净说胡话!”
“你为我生了烟儿这么好的一个女儿,我不知道多满足!”
曲霜月的表情有些愧疚,林云志在她的额前亲了一口:“能娶到你,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如今你和烟儿都在我的身边,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曲霜月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道:“我倒觉得能嫁给你才是我的福气。”
林云志轻笑一声:“那就是说,我们都是有福气的人,这事值得庆祝一番。”
他说完一把将曲霜月打横抱起,她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朵道:“也是。”
林云志把曲霜月抱进里间床上的时候脸突然扭曲得变了形,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曲霜月一脸担心地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