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伤心过度,加上一夜没睡,情况很糟糕,基本是在硬撑。
严霆站了起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你缓过来了,我有事情和你谈。”
说完拍了拍程以南的肩膀,离开了房间。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霓漫看着他的背影奇怪的道,“他你们不觉得,他从头到尾太过冷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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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因为陆今泽的被捕整个乱掉,陆今泽本人除了咬死不承认那些药是他带上邮轮的以外,精神状态恍惚,几乎一蹶不振。
除了每天会问审讯的警察“岁岁找到了吗”以外,对其他事情都是神情恍惚,不在乎的样子。
第七天,救援队全部从海上撤回,没有找到江岁,哪怕是尸体。
程以南在和严霆,关在书房长谈了半天以后,接受了这个事实。
火速收拾好关于江岁的所有东西,飞回了南城。
虽然没有对外有正式说法,但是外界基本已经认定,江岁死于海上。
陆今泽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直接在警局晕倒,被送进了医院。
高烧加肺部感染,整个人昏迷不醒直接进入了重症监护室,一度病危。
陆闻趁机跳出来,争夺权利兴风作浪。
就在大家都以为陆今泽完了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周深在陆今泽的邮箱里发现了一封来自夏桑的邮件,里面控诉了陆今泽对她的伤害,最重要的是写了一句“那个密码箱就是对你最好的报复!”
陆家以此为突破点,要求警察严查。
结果真的在行李箱和注射器上查出了夏桑的指纹,也顺藤查出事前一段时间,夏桑通过不法途径购买违禁药品。
陆家抓住这点,找了最好的律师团队,坚持陆今泽无罪,是被夏桑因爱生恨报复的。..
聊起这件事情,余落长叹了一口气,“夏桑对别人倒是狠,唯独对陆今泽手下留情了。”
她知道的内幕更多一点,夏桑明显就是最后心软了,故意留了破绽。
温予也不好多说,只能笑笑,“她已经逃窜在海外了,踪迹难寻。”
她今天来找余落,是想送江岁最后一程。
她虽然是陆今泽的助理,但是跟过江岁一段时间,她一直很心疼也很喜欢她。
余落拒绝了她,“程总那边不准备给她办葬礼,说是留一个念想,她只是失踪…”
“这样也好。”温予轻声道,给自己留一个幻想,不是死了只是消失不见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温余问。
江岁出事以后,余落变了很大,不在向以前一样爱闹爱玩儿,一下就成熟稳重了很多。
余落笑的很伤感,“我要离开这里了,这座城市承载了我太多回忆,我不敢停留。”
温予完全理解她的心情,她应该和江岁在这里有着很多的回忆,怕触景伤情。在加上林辞的事情,所以决定离开。
她没说要去哪里,温予也没问。
只是分开的时候,给了她一个拥抱,“一路顺风,要开心。”
“谢谢。”
三天以后,余落踏上飞往法国的飞机。
林辞默不作声的在机场看着她离开,没敢上去告别。
只是苦涩的喃喃自语,“等不那么伤心了,记得回来。”
这场牵扯伸大的官司,足足打了三个月,最终陆今泽被无罪释放。
他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医院,整个人瘦了一圈,再也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
他并没有多高兴,只是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温予劝道,“您现在的身体需要好好休养。”
他当初那一病,整个人都垮了,抢救了好几次。
“岁岁有消息了吗?”他问。
温予摇摇头。
没有找到尸体,程以南把她在京都所有东西全部带走了。
江岁这个人似乎凭空消失了,一切痕迹全部被抹平。
因为葬生海上,程以南又不举报葬礼。连想送她最后一程,都没有地方去。
陆今泽偶尔会怀疑的想,他的生命里真的出现过那样一个灿若夏花的女孩子吗,为什么他再也找不到她的痕迹。
要不是疼痛的心脏,在提醒着他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陆今泽都快觉得一切只是一场梦了。
江夫人踩着高跟鞋进来,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怒从心来,“陆今泽为了一个女人,你要堕落到什么时候。”
“你知不知道,家里花了多大的代价才保证了你没事儿。陆闻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你什么时候才能振作起来。”
“她已经死了回不了,你清醒一点。”
陆今泽缓缓抬头,眼神幽深的盯着她,“我知道她已经死了,你不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
“知道就好。”江夫人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等江夫人一走,陆今泽立马道,“我要出院,我要去南城找她…”
温予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总觉得他精神状态不太好。
她犹豫的道,“辛夷小姐说,她想见你。”
明明两人就在同一间医院,整整三个月谁都没有去见过彼此。
他们好像默契的忘了彼此的存在。
过了好一会儿,陆今泽才道,“她在哪间病房,你带我过去吧。”
温予扶着陆今泽去了辛夷的病房,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辛夷。
辛夷在和陆今泽对上眼神的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陆今泽走过去坐下,一言不发。
辛夷哽咽着道,“孩子没了,医生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腿也受伤跪了,我永远无法再台上跳舞了。”
这两个消息,一度将她击垮。
陆今泽依旧是一副木然的样子,甚至没有安慰她一句。
辛夷摸了摸肚子,“你就一点都不难过吗,他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离开了。”
陆今泽定定的看着她,“岁岁死了,因为我选了你,她死了…”
只一句话,辛夷的所有的话所有的委屈,全部被堵了回去。
她捂着嘴巴流泪,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还活着,江岁死了。
那么她所以的委屈都算不得委屈,她也没资格在说什么。
辛夷突然就觉得,或许她在江岁死的那一刻,某种意义上已经永远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