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们就在路边发现一个人手里拎着一把刀,对着周树易一阵狂砍。
周树易此时胸口破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咽喉也被人割开,整个人已经没了人形。
林岫烟看到拎刀的人时十分意外,她喊了一声:“范西楼”
范西楼抬眸朝她看了过来,这一眼冰冷中透着极浓的杀气,透着疯狂和冷漠。
林岫烟看到他的这记眼神时吓了一大跳,她像是看到了前世的范西楼!
她前世第一次看到范西楼的时候,他就是这么看她的,整个人透着偏执和冷厉和可怕。
她看到他这副样子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出事了!
范西楼看到是她时面色微微缓和了些,却拿起手里的大刀直接将周树易砍成了两截。
林岫烟这才发现,周树易带来的那些侍卫大多都被刃丝分成了两截。
此时尸体七零八落地散在四周,在这片暮色里,看起来十分阴森恐怖。
范西楼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喘着粗气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林岫烟回答:“我是追踪周树易过来的。”
她看向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要杀周树易”
范西楼的眼睛一片通红,眼里的杀意和恨意完全不加掩饰。
他冷笑一声问:“周府为平南王府做事,你跟踪他而来,想来跟他也熟,你要替他报仇吗”
林岫烟看到这样的范西楼心里十分难受。
毕竟他们上次分别的时候,他还是个温润阳光的男子。
她轻声道:“他是平南王妃的人,我们这一次也是来杀他的。”
她说完朝他微微一笑:“像他这样的人死不足惜,我怎么可能会替他报仇”
范西楼愣了一下,眼里的红意散了些。
林岫烟又道:“我们想要他身上的房契等物,也不知道现在他身上还有没有完好的。”
她说完直接撕开周树易的衣衫,将他随身携带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些东西有些已经被范西楼砍破,没有砍的很多也都沾上了鲜血。
但是大部分还是能认得出来是什么,就是这些东西染了血后,往后要处理稍微有些麻烦。
她问夜轻晚:“清晚,这些你能复原吗”
夜轻晚轻掀了一下眉毛道:“我试试看,问题不大。”
林岫烟又问有引起呆愣的范西楼:“这些见者有份,回头弄好之后分你一份。”
范西楼:“……”
他方才是有些戒备的,此时看到她这一系列的操作后,他便知道自己误会了。
他微微低着头道:“不用。”
“要的。”夜轻晚在旁道:“毕竟人是你杀的,细算起来还是我们占了你的便宜。”
范西楼看了她一眼,眸光微敛,一言不发。
夜轻晚之前见过他几回,此时的他和以前已经完全不同。
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变化,一定是经历了巨大的变故。
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便道:“你过来帮个忙,把这些尸体都扔到山坡下,放在路边太恶心人了。”
范西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却依言过来抛尸。
他们几个人做这种事情都不算专业,就随便一扔了事。
林岫烟一边收刃丝一边问范西楼:“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范西楼回答:“你上次在赌坊里用过,我觉得这些东西很厉害,事后就想办法搜集起来。”
林岫烟听他这么一说,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去赌坊捞人的事。
她轻笑了一声:“还是你细致,居然把这些都搜集起来了。”
范西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却又道:“这会城门关了,你这副样子也不宜见人。”
“我家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小别院,你跟我去那边换套衣衫吧!”
范西楼轻点了一下头,却还是将手里的大刀握得紧紧的。
林岫烟和夜轻晚交换了一记眼神,知道范西楼一定是出事了,只是他此时情绪十分激动,不宜去问他。
他们很快就到林府的别院,林岫烟敲开门后,便让仆从去烧热水。
范西楼这副样子明显需要好好洗漱一番,再放松一下紧绷的情绪。
他去洗漱的时候,夜轻晚对林岫烟道:“他这是怎么了”
林岫烟想起前世关于他的传闻,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重生后改变了很多事情,也不知道范西楼前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的事。
她之前试着提醒过他,但是他并没有接收到。
而她也不能把话说得太过直白,毕竟她不能明晃晃地对他说:“你家会被人灭门,你小心点。”
她要真这么说的话,估计范西楼能直接跟她绝交。
不能直接说,隐晦地说他又接收不到,她当时想的是等她处理完身边的事情,就去一趟范府,帮着规避一下。
她却没有想到,范府的灭门惨案来得如此之快。
林岫烟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一会问问他。”
夜轻晚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别问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时候去问他,只会让他更加难过。”
林岫烟看向她,她淡声道:“我就特别不喜欢别人问我关于我母妃的事。”
正在此时,范西楼洗漱好走了出来。
他方才浑身是血,林岫烟没有细看,此时她这才发现,他整个人比之前分别的时候瘦了一大圈。
他的下巴上长满了胡渣,整个人看起来透着阴郁的气息。
她笑着道:“我爹娘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他们现在不在渝城住,都搬去烈风城了。”
范西楼看了她一眼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杀周树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吧”
夜轻晚在旁道:“你要不想说就不说,没有人会问你。”
范西楼深吸一口气道:“我全家都被人杀了。”
虽然林岫烟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但是此时听他这样说出来,她心里还是觉得十分难受。
她有些后悔,前世为什么没有问清楚他家出事的时间。
只是前世的他性格极其孤僻狠厉,从不与任何人亲近,她前世轻易都不敢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