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定,你无须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陛下在你赵王府,才是真的羊入虎穴,任你宰割。」南宫半梦据理力争。
「陛下和娘娘被你控制在手中,现在他的说辞,你觉得可信吗?何况陛下在我王府守孝,那可是皇叔亲自指定的,什么羊入虎穴,简直荒谬。」南宫定反唇相讥。.z.br>
抵死不承认,将水搅浑,这是出发前李飞白教给南宫定应对的方法。
他们知道此行必定会直面南宫社。
这次南宫德倒站在了南宫定这边,他指着南宫半梦道:「小妮子,赵王说的不错,我来问你,你为何将陛下劫至白袍军中?」
「皇太叔。」南宫半梦刚要出言,便被南宫定打断。
「皇叔,很明显,她想挟天子以令卫国。」
贼喊捉贼,南宫定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南宫定,你别恶人先告状。」南宫半梦确实被气到了。
她有些憋屈,现在又无法将事情经过详细述说,被南宫定摆了如此一道,竟一时词穷。
「挟天子以令卫国?」南宫德反复琢磨这句话,最终语重心长出言问道:「小妮子,你想拥兵自重啊?」
「皇太叔明察,我只是想救陛下母子于水火罢了。」南宫半梦着急解释。
「哦?你的意思,是皇叔亲手将陛下母子推入水火?」南宫定抓住她言语中的破绽立即攻击。
以南宫半梦的资历,想跟南宫定斗嘴还是差了一点。
「皇太叔,我并没这个意思。」南宫半梦赶紧低头解释。
「行了,无谓再相争。」
南宫德有些不耐烦,在两人面前挥着龙拐道:「待先皇入葬,陛下便能返回宫中临政,届时我希望你们俩能同心协力,共保大卫太平。如果谁还敢在暗中做小动作,我皇室绝不会放过他。」
毕竟他是卫国皇室中辈分最高的人了,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说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是!」
两人无奈,只能同时拱手领命,心中自然都是各怀鬼胎。
整个过程,南宫德并未上前询问南宫社一句,在他看来,幼帝还小,所见所闻,并非都是事实全部,因此他直接忽略了南宫社的意见。
「启禀陛下、韩王,午时已到。」仪仗队出言。
南宫德来到南宫社面前,微微一颔首,表示行礼。
「陛下,吉时已到,请陛下扶棺进东陵。」
「是,皇太叔。」南宫社用稚嫩的声音答道。
哀乐再起,天地一片肃杀。
南宫社在纪无锦的牵引下,来到南宫青梓宫的左前方,与他并排在右前方的则是南宫德。
南宫定和南宫半梦则分别跟在他们身后。
作为南宫定的随从,李飞白自然也进到了地宫。
东陵很大,光墓道的入口,就有十数丈。
众人过了甬道,来到主室。
这里宫殿林立,应有尽有,犹如一座缩小的地下皇宫。
「拜!」
皇室众成员离开梓宫,目视棺椁被放到地宫上。
随后众人接过仪仗队给的香,对着南宫青三叩九拜。
当然,身为长辈的南宫德只是略微焚香弯腰,并没跪下祭拜。
此时,众人神情不一。
李飞白始终脸上带笑,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试图去寻找意料外的事情。
南宫定则双眼不断瞟向主室的东南方,那是与茂陵相邻的地方。
黑龙卫埋伏在茂陵,想进入东陵,那里便是突破口。
吴洪贤则
一双眼睛从未离开甬道,他期盼吴春霞从那里出现。
赵千城用眼角余光不断瞥向李飞白,关键时刻,不能错过他的任何一个暗示。
礼毕,南宫半梦从怀中掏出一纸诏书,来到南宫德面前。
他身后跟着一人,正是彼时被赵千城救出的礼部尚书黎重。
「启禀韩王,这是陛下亲笔撰写的讨贼檄文,特意命臣在父皇下葬之时念出,以诏天下。」黎重说道。
他声音很大,几乎整个地宫的人都听得到。
「讨贼檄文?」南宫德用苍老的声音问道。
「禀皇太叔,女干王弑君杀侄,凡是我大卫子民,人人得而诛之,朕更是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以报父皇之仇。」南宫社眼中含泪,声音虽然稚嫩,但却字字珠玑,充满仇恨。
南宫定却没有着急反驳,在他看来,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无谓再做口舌之争。
「念来听听。」南宫德扯着嘶哑低沉的嗓子说道。
「是,韩王。」
黎重摊开檄文,高声宣读:
「有女干王赵,不遵祖训,废坏纲常,泰定以臣弑君,以叔杀侄,失君臣之道,又加以摄政专权,铲除异己,致使朝纲大乱,陷害忠良,宪台抱怨,有司毒虐……朝纲者天下之根本,礼仪者御世之大防,其所为如此,岂可为训于天下后世哉。」
短短百字檄文,道尽了南宫定所有罪行,有如亲见,令人振聋发聩。
显然,这根本不是南宫社这个年纪可以写得出来的。
这封讨贼檄文,是黎重所书,而百官自然认得他,此时由黎重宣读,说服力更强。
「禀韩王,微臣正是被南宫定陷害的忠良之一,幸亏郡主遣人相救,愿意在此指证女干王。」
「陛下,这檄文上所写,可都是真的?」
纵然讨贼檄文在前,南宫德还是有些不信。
「皇太叔,实不相瞒,先前在赵王府,女干王胁迫我下了几道本非朕意的圣旨,真正挟天子以令卫国的,是赵王南宫定才是。」南宫社在纪无锦的教导下,说出了这番话。
「嗯?」南宫德狐疑盯着他。
毕竟去到赵王府守灵,是他的意思。
「陛下,是不是益阳郡主要挟你,让你这么说的?」南宫定装出神情焦急,满是关心之色。
「女干王,莫再装了。」
此时,纪无锦也走了出来。
「我们母子俩在你王府上,只是个傀儡罢了,是本宫让益阳郡主救走我们的。」
两母子同时发言,南宫德不由侧目。
「赵王,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他坚信南宫定杀害南宫青一事是谣言,此时也产生了动摇。
「陛下母子受人胁迫,皇叔不可轻信。」南宫定犹自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