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宁从绩溪县回到b市的第二天,接到了贺连煜的电话,姜小姐还在外地吗?
我昨儿刚回来。姜长宁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派人在高铁站盯着她,电话也来得太及时了。
不知道姜小姐明天有没有空?
姜长宁沉默了片刻,贺先生,我暂时不想讲感情上的事。
这下轮到贺连煜沉默,片刻后,姜小姐,请不要误会,我想见您,是为了跟您说说我的梦,梦中的情形,令我很困扰。
贺先生,您这个情况,您该去找会解梦的人为您解惑。
我找过了,他说这或许是我的前世,梦中的您,是解开这事的关键,麻烦您和我见一面。
你怎么确定梦中的人是我?姜长宁在现代的相貌,跟在大秦时的相貌,是有差别的。
我们见面说,可以吗?
姜长宁深吸了口气,有些事情不能回避,就算她想,贺连煜也不想。
与其和他一直纠缠,不如尽快解决事情。
我们明天十点在步行街的库迪咖啡馆见面,行吗?
好,明天见。
明天见。姜长宁率先挂断了手机。
手机是挂断了,她的心绪却难平。
经历过穿越,不,或许那也只是她的一个梦。
不管是什么,姜长宁是愿意相信前世今生的。
那么贺连煜真是赫连煜的转世之人吗?
如果是,要再继前缘,还是各自安好?
爱一个人,爱究竟是他的皮囊还是他的灵魂?
这是个好问题,姜长宁苦笑。
她清楚的记得在大秦发生的事,她的梦完整不缺。
贺连煜的梦,应该是片段吧,否则他不会那么困惑。
第二天,姜长宁如约前往库迪咖啡馆。
她仍旧提前到达,可推开门时,她就看到坐在那儿的贺连煜。
那样一个出色的人,任何人进来,都会第一时间看到他。
姜长宁走了过去,贺先生。
贺连煜站起身,姜小姐,请坐。
咖啡馆的座位是固定的,这妨碍了贺连煜为女士拉椅子的绅士行为。
落了座,店员就过来问姜长宁喝什么咖啡。
生酪拿铁。姜长宁随便点了一款。
黑咖啡。
咖啡上桌前,贺连煜没说话,姜长宁也不催促他。
等咖啡上桌后,贺连煜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始说:一个月前,我开始作梦,梦里,我看到一个女子,她很美。
她和我很像吗?姜长宁故意试探他。
不像,她的美,我形容不出来。
虽然他说的是另一时空的人,姜长宁却仍觉尴尬,掩饰地喝了口咖啡。
接下来的话,有些冒昧,还请姜小姐别介意。
姜长宁笑了笑,贺先生有话,直说无妨。
在梦里,我和她是夫妻,我们十分相爱贺连煜说着梦里的情形。
成亲三十余年,点点滴滴,重新涌上心头。
姜长宁听得一阵恍惚,这些事情,对贺连煜而言是梦,对她却是亲身经历。
梦里发生的事,醒来后,我仍然记得很清楚,我确信那不是梦,那是我前世的经历。
最初梦到她,我并没多在意,可每晚都会梦到她,在梦里,我们度了几十年,可我一直不知道她是谁。
在梦中,我不是旁观者,我就是那里面的人。
西郊工场挖掘出一个大秦皇族墓室,我想要去看那幅被初步鉴定是宫廷画师为诚德仁皇后姜氏画的古画。
看到画,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名字来,姜长宁,宁宁,我确定那是她的名字。
姜长宁把手放到桌下,互握着,努力保持镇定,脸上是平静的微笑,贺先生不会觉得我是诚德仁皇后吧?
贺连煜看着她,眸光幽深,带着令人心惊的神彩,我的直觉告诉我,您是我要找的人。
姜长宁低头,避开他的目光,贺先生,梦虚无飘渺,不能当真。
科学表明,离奇诡异的梦,极有可能是前世记忆在现实的情景再现。
贺先生。姜长宁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我真没想到像您这样的人,还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我是那样的人?
贺先生受过良好的精英教育,不该因梦境而失去判断力,去苦苦追寻不存在的前世。
姜小姐,您知道其他人在听闻前世时的反应是怎么样的吗?贺连煜薄唇微扬,目光专注地盯着姜长宁。
他看得出她知道很多事,但她不愿说,他心里偏还舍不得逼她。
这怪异之处,让他更加确定,她就是他梦中的人,虽然两人的相貌不同。
这个我没研究过,不清楚。姜长宁有些不自在。
姜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去看看那幅古画?贺连煜笑问。
好啊。姜长宁没有拒绝,也不想拒绝。
不过姜长宁没有坐贺连煜的车,她开着车,跟在贺连煜的车后面。
古画和墓里挖掘出来的一些文物,放在文物鉴定所的小陈列室里,还没有送去博物馆。
文物鉴定所的小陈列室是不对外开放的,贺连煜打了个电话,过了几分钟,就来了个人,贺先生。
贺连煜和他交谈了几句,那人就领着两人往小陈列室去。
到了小陈列室门口,贺连煜就客气地说:郑研究员,您有事就去忙,我们可以自己观赏。
那你们就随意看看,我先去忙了。郑研究员顺势同意了。
打发走郑研究员,贺连煜带着姜长宁进了陈列室,直奔陈列古画的玻璃橱柜。
那幅落花独立图旁边,立了个标签,上面写着:落花仕女图。
这幅画,原来是这个名。贺连煜故意这么说。
才不是这个名呢。姜长宁无意识的就说了出来。
那叫什么名?
叫姜长宁抿了下唇,没回答,走去看另一幅古画。
这一幅画,是姜长宁的手笔,画的是观星楼观星的一幕。
只是岁月久远,上面的题字有点模糊。
今宵绝胜与谁共,同看星辰尽意明?贺连煜也走了过来。
是今宵绝胜与君共,同看星河尽意明。姜长宁这次没那么快回过神来,露了口风。
你还记得什么?贺连煜诱导。
长宁从来都不是晋王的对手,瞧瞧,这么快就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