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然如今浑身是伤,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如果不是司马拓扶着,他恐怕早就已经站不住了。
丞相夫人看着他此时的样子,心里泛起了一丝心疼。
但视线扫到苏子然身边的司马拓,她又皱了皱眉,脸上的神色有些沉。
“你们……”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唇,她轻叹了一声,最终只是说道“子然,你的身上还有伤,就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去让大夫给你看一看,然后再上一些药。”
她儿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打成这样。
她这个做娘的,又怎么可能不心疼?
苏子然没动,目光越过丞相夫人看向了床上躺着的苏义呈,眼中有愧疚,“可是爹他……”
丞相夫人打断了苏子然的话,“你爹这里用不着你,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再说了,就算你留在这里,你爹醒来之后看到你,估计也只会气的更加厉害。”
这话苏子然还真的无法反驳。
他娘说的对,现在他爹正在气头上,若是一醒来就看到他,想必也只会更加不痛快。
见他无言以对,丞相夫人这才转头和还候在一旁的刘大夫说道“刘大夫,麻烦你了。”
刘大夫连忙俯身回道“丞相夫人客气了。”
苏子然最后又看了一眼床的方向,犹豫了一下之后,他才慢吞吞的转过身准备离开。
司马拓始终站在他的身边动作小心的搀扶着他。
丞相夫人见此,忽然紧皱着眉头启唇唤了他一声,“司马世子。”
闻言,司马拓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了她。
丞相夫人抬眸对上了他的目光,语气疏离的接着往下说。
“如今我丞相府太乱,恐怕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招待外人,待会儿大夫给子然看好伤之后,我会差下人去送你离开丞相府,希望你能配合一下,不要将场面弄的太过难看。”
要说她心里一点都不生气不在意,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儿子喜欢的人是名男子,夫君因此而被气的直接晕了过去。
她也知道这种事情迁怒不了任何人,但就是无法镇定的下来。
总之,她目前还无法接受司马拓这个人。
丞相夫人此话的意思很是明显,就是在对司马拓下逐客令,而且也表明了,如果他不愿意走的话,接下来的场面就会变的很难看。
司马拓眉心微凝,正打算开口说什么,一旁的苏子然忽然扯了扯他的手臂,先一步回道“知道了娘,待会儿他会离开的。”
说完,没有给任何人再接话的机会,他拉着司马拓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出了房间之后,司马拓看向了苏子然,沉声说了一句。
“我不走。”
子然都这个样子了,他怎么可能放心离开?
苏子然现在每走一步都疼的浑身直打颤,他尽量将身子的重量都落在了司马拓搀着他的手臂上,声音有些虚弱的开口。
“你就算是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现在我爹都被气成这样了,我们暂时不能再去惹他了。”
他是想和司马拓在一起,想得到他爹的同意,但他不能因此而去伤害自己的家人。
看来,这件事情不能急,只能慢慢来了。
司马拓一点都不想离开苏子然,但他都这么说了,他也知道苏子然现在很为难,沉吟片刻之后,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如果苏丞相真的因此而被气出了个好歹,估计子然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司马拓一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回了房间,因为丞相夫人的话,刘大夫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刘大夫听说了苏子然是被打了家法,本想掀开他的衣服看一看他的伤势如何,结果却被苏子然给制止了。
浑身无力的趴在床上,他微侧着脑袋将脸枕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说道“不用看了,都是些皮外伤而已,你给一些药就可以了,待会儿我自己上。”
刘大夫一听,下意识的反驳道“这怎么能行?万一伤到了筋骨,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司马拓也跟着附和,“对啊子然,以防万一,你就让他给你检查一下。”
不知道子然被打了多少下,他本就身子不适,如今又被打了一顿,万一真的伤到了哪里……
念及此,司马拓眼里的担忧之色更甚。
趴在床上的苏子然看了一眼床边站着的两人,眸光微微闪了闪,他的态度很是坚决,就是不让刘大夫看他身上的伤。
“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心里清楚,你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开药就好了,其他的不用你管。”
刘大夫和司马拓两人都想不通他在执拗些什么,只是看个伤而已,为何就是死活不干?
司马拓往前一步,企图想要再劝一劝他,“子然……”
苏子然懒洋洋的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现在就将你给赶出去。”
闻言,司马拓的身形僵了一下,立刻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只是一双眉头始终紧紧的蹙着。
刘大夫见苏子然执意不配合,轻叹了一声,他建议道“既然如此,苏公子让我给你把把脉如何?如果没有什么大碍的话,我这就为你开药。”
听着他的话,苏子然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这下并没有拒绝。
“可以。”
点头应了一声,他腾出一只手掀开了手腕上的衣袖,然后将其放在了床边。
只要不脱衣服就行,诊脉没问题。
刘大夫上前,将手搭在了苏子然的脉搏之上,低头很是仔细的为他诊了诊脉。
然而,待诊了一会儿之后,他似是觉得有些奇怪,眉头一点点的皱了起来。
苏子然注意到他的反应,下意识的开口问道“怎么了?脉象有问题?”
刘大夫对上他的视线,一时有些欲言又止。
收回了那只给苏子然诊脉的手,他抵着唇低声咳了咳,然后硬着头皮问道“苏公子,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子然看着他的样子,总觉得他有些奇奇怪怪的。
但他并未多想,说道“说。”
得了准许,刘大夫清了清嗓子,这才很是委婉的开了口。
“男子以气为本,气过度以致不足,纵欲伤身,所以在某些事情之上,还是尽量节制一些的好。”
苏子然“……”
司马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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