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卓见她反应这么迟钝,只能耐着性子叹了一口气。
他朝着玄芊芊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
玄芊芊没有多想,身子朝前倾,侧耳过去准备听一听他接下来的话。
玄明卓靠近她的耳边,压低声音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和她讲明。
“下药并不是最根本的目的,我的意思是指……”
静静的听完他的打算,玄芊芊心中震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双眼睁大了几分,她往后退开了一些身子,看着对面的玄明卓,语气不确定的出言询问。
“你……你确定这样的方法可行?”
玄明卓身子后仰,回道“为何不可行,你若是和池玉之间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就无法再远嫁西凉国了。”
“别说是父皇,就连那个西凉国的摄政王也不可能会同意让你嫁过去的。”
玄芊芊面露犹疑,“可是我的名声……”
她若是真的按照皇兄说的那么做了,那她以后在京都的名声岂不是一落千丈?
她毕竟是名女子,怎可如此行事?
玄明卓顺着玄芊芊的话回道“所以方才我才让你选,问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池玉,此事一出,你以后除了嫁给池玉之外,再无第二个选择了。”
他知道芊芊一直很抵触嫁给池玉,但若是她真的愿意嫁给他,到时候绝对有利于他拉拢到将军府。
池键尧的手中可掌握着他们长宁国一大半的兵马大权。
他若是当真能拉拢到将军府,有了如此雄厚的兵力做后盾,别说是争夺储君之位了,还有何事是他做不成的?
闻言,玄芊芊眼里的犹豫之色更甚。
将两只手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之上,她指尖无意识的绞在了一起,垂着眸子说道。
“可是,池玉会自愿娶我吗?看他昨天的态度,想必正巴不得能和我尽早摆脱关系呢。”
以前她对池玉没有丝毫好感,一想到他那病恹恹的身子,她就觉得无比嫌弃。
所以,她也从不在意池玉心里究竟是如何看待他们两人之间的婚约的。
毕竟她比谁都希望有一天能摆脱掉他。
可现在……
玄明卓轻嗤一声,说道“这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事情了。”
“你毕竟是公主,你的清白何其重要?他若是敢不对你负责,想必连整个将军府都会受到牵连。”
只要能成功将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也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玄芊芊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可是,父皇若是知道我们这么做……”
玄明卓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到时候木已成舟,父皇顶多就是生气责罚你一顿罢了,但为了我们皇家的颜面,他就算是再生气,也只能下旨尽快让你和池玉完婚。”
见玄芊芊还在犹犹豫豫的拿不定主意,他心中微沉,开口又给她下了一剂猛药。
“你若是再犹豫,等父皇向朝臣宣布了准备将你远嫁西凉国的决定之后,到时候事情已成定局,不管我们做什么,也都改变不了那个事实了。”
“就算你再后悔,也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我们到那时再利用池玉的话,就会演变成破坏两国联姻的大罪了,到时候不但无法全身而退,还有可能会引火烧身。”
玄芊芊听他这么说,眸底的神色渐渐的开始有些动容。
……
池玉练武的院子之中。
他刚刚练完剑,动作潇洒的挽了个剑花将手中的长剑负在了身后,边抬臂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他边迈步朝着院中的凉亭走了过去。
小白正懒洋洋的趴在凉亭边晒太阳,迷迷糊糊的看着池玉的方向。
而在它的身上,大黄翻着肚皮,瘫着四肢睡的鼾声四起。
看到池玉走过来,刚才还无精打采的小白立刻一个激灵从地上抬起了头。
抖了抖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它两只前爪向前伸着,撅着屁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便小跑着蹭到了池玉的身边,用自己的大脑袋去拱他。
然而,因为小白起身的动作,在它身上睡的正香的大黄直接被掀翻到了地上。
圆滚滚的身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它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的睡眼惺忪。
池玉笑着伸手摸了摸小白的大脑袋,来到了凉亭之中坐了下来。
侯在一边的文吉走上了前,伸手给他倒了一杯水。
“公子,喝点水吧。”
“嗯。”池玉颔了颔首。
将手中的长剑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之上,他端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练了那么长时间的剑,他确实是有些渴了。
小白现在的个头大的已经钻不到桌子底下了。
于是,它便在池玉座位的旁边蹲坐了下来,脑袋探过去直接搭在了桌面之上,眼巴巴的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池玉。
池玉被它的样子逗笑。
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他拍了拍它的脑门,说道“不能再出去玩了,你前两天刚出去过,我总不能天天带着你去郊外让你跑着玩。”
因为池玉经常会带着小白出去撒撒欢,以至于它现在越来越喜欢去郊外的树林里抓野鸡了。
想必那里的野鸡都已经被它给抓完了。
凉亭外的大黄终于清醒了过来,扭着胖身子来到了凉亭里,它轻轻一跳便跃进了池玉的怀里。
歪着脑袋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它趴在他的怀里继续眯着眼睛准备睡觉。
池玉见状,也没有赶它下去,而是由着它睡了。
在凉亭里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回了明玉居,简单的洗了个澡。
然而,池玉才刚洗完澡,还不等头发完全擦干呢,房门外便传来了文吉的声音。
“公子,你洗好了吗?”
池玉迈步来到了一把椅子上坐下,应道“嗯,进来吧。”
文吉将门推开,走上前把手中的一个东西递给了他。
“公子,刚才秦管家来了,说是苏公子派人来给你递了邀帖。”
听到苏子然,池玉擦头发的动作微怔。
子然兄?
子然兄想要见他的时候一向是直接来找他,或者是提前和他说好,何时曾这般正式的走过这些形式?
心中有些疑惑,池玉将手中拿着的帕子放下,伸手接过了文吉递过来的邀帖。
见邀帖确实是右相府的,他略有些好奇的挑了挑眉。
并未深想,池玉将邀帖打开,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
内容并无任何不妥,只是说有事与他相谈,邀他去茗香茶楼一叙而已。
然而……
没有任何不妥便是最大的不妥。
将约他见一面弄的这般文雅,委实不太符合苏子然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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