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我现在不想给你包扎了,自己处理去。”
一会儿嫌弃他脏,不愿让他包扎,一会儿又拽着他,非要让他给他包扎。
这人怎么这么反复无常?
当他是只呼来唤去的小狗呢?
他才没心情陪他犯病!
曲一大掌牢牢的钳制着云灯的手腕,丝毫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他张了张唇,最后也只是语气执着的又重复了一遍。
“帮我包扎。”
云灯差点被曲一的话给气笑了。
见自己实在挣脱不开,他索性也不白费力气了,冷哼一声说道“我就不给你包扎,你能怎么着?”
他想让他包就包,不想让他包就不包,脸怎么这么大呢?
惯的他!
“你自己说的,我身上的伤有些是因你而受的,你不能不管。”
云灯咬牙,“你……”
深吸了一口气,他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内心里那股想要揍人的冲动,低头扫了一眼自己那只被抓着的手腕,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松开我,我怎么给你包扎?”
要不是这次欠了他人情,他才懒得管他。
曲一见云灯似是不打算再走了,犹豫了一下之后,这才缓缓的松开了抓着他的那只手。
手心里嫩滑细腻的触感消失,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微微蜷了蜷指尖。
云灯伸手将曲一手中的纱布条抓了过来,见他只是傻愣愣的站着没动,没什么耐心的给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坐下。”
曲一没说话,依言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云灯整理了一下手中有些凌乱的纱布条,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伸手开始动作娴熟的帮他包扎。
这次他很小心,几乎没怎么碰到曲一。
干脆利落的将他身上的伤包扎好,云灯想了想,将剩下的伤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之上。
“包扎好了,这药给你,以后再换药的话,找别人去。”
说完,似是一点都不想再搭理曲一,他转身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他的身后,曲一坐在椅子之上,抬眸看着云灯离开的背影,抿着唇没有说话。
直到眼前的人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他才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并未着急穿衣服,曲一伸手将桌子上的那瓶伤药拿了起来,指尖在瓶壁上摩挲了几下,深邃的瞳眸之中闪动着一抹淡淡的疑惑之色,似是有些迷茫。
云灯从曲一的房间里出来之后,憋着一肚子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来到桌边坐下,他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全喝了个干干净净。
‘咚’的一声将手中空了的茶杯放在了桌面之上,云灯伸手擦了一下沾染了茶渍的唇瓣,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不知好歹的臭冰块,以后要是再管你,我就跟你姓!”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干干净净的指尖,他想到自己去找曲一之前居然还那么认真的洗了手,顿时更气了。
正在云灯窝火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勉强压下了心里的那股郁结之气,云灯抬眸看向门口的方向,放缓了声音问道“谁?”
“我。”
门外传来了曲一低沉熟悉的声音。
云灯脸一沉,怒道“你又想干嘛?伤不是都已经给你包扎好了吗?”
门外,曲一静默了一会儿,才启唇回道“主子找你。”
玄陌?
他找他作甚?
难道是池玉醒了?
算算时间,他也确实该醒了。
念及此,云灯没有着急去开门,而是再次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他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在房间里拿了伤药,这才抬脚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曲一只是静静的站着。
见云灯出来,他下意识的垂眸看了他一眼。
云灯脸上的表情依然不怎么好看,尤其是在看到他的时候。
只不过,因一连喝了两杯水,云灯的唇上沾染了茶水,将他那张本就润泽绯红的唇瓣衬的有些水光潋潋的,莫名的透着一丝不知名的诱态。
曲一眸光一顿,有些不太自然的避开了视线。
云灯只是抬眸随意的扫了他一眼,身体越过他,一言不发的直奔池玉的房间而去。
曲一见状,只是转身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
池玉的房间。
云灯坐在床边,垂眸给池玉诊了诊脉。
“已无大碍,你身上的这些伤本就只是皮外伤而已,只不过,你身体不比寻常之人,想要彻底调养好的话,可能还需要几日。”
池玉点了点头,谢道“嗯,多谢云灯大师。”
玄陌站在床边,目光在池玉仍有些虚弱苍白的脸上停留了须臾,忽然开口和云灯说道“他身上的伤也该换药了,你帮他换。”
云灯面露诧异,抬眸看了他一眼,挑眉问道“池玉身上可不止一处有伤,你确定让本道来换?”
他记得,池玉昏迷的时候,他给他检查完身体,确定他身上的伤并不严重之后,也曾打算顺便帮他处理一下伤口的。
可玄陌一点都不放心他,似是担心他会弄疼了池玉似的,非要亲自给他上药。
这次为何又放心让他动手了?
玄陌想到池玉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呼吸微顿。
蜷起指尖将自己的双手缩回了衣袖之中,他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嗯。”
之前帮玉儿上药的时候,几乎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气力。
再看到那些伤,他恐怕会……
池玉仰头看了一眼玄陌紧抿着的唇瓣,心中也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
心中微暖,他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大掌,指尖稍稍用力的握了握。
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再让他看到自己身上的那些伤。
想到此处,池玉唇角勾着一抹笑意,和云灯说道“有劳云灯大师了。”
“小事一桩。”
云灯将早就准备好的伤药拿了出来。
池玉配合的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
玄陌反手握着池玉的手,唇瓣紧抿,已经默默的偏开了目光。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害怕去看这些东西。
如果这些伤是在他自己的身上,他完全不会将其当一回事。
可只要一想到这些伤是在玉儿的身上,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恨不得将那个伤了玉儿的人剥皮抽筋,直接一刀刀的活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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