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猫已经被清洗干净了,原本那些湿漉漉又打结的毛发如今皆顺滑的贴在了它的小身子上。
这么一打理之后,玄陌才发现,这小奶猫似乎并不瘦,身子胖嘟嘟圆滚滚的,四肢皆短短的,就算是这种后腿站立抱着他腿的姿势,也勉强只能够得到他的小腿而已。
玄陌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这才俯下身子揪住了它的后脖颈,单手将它给拎了起来。
小奶猫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张着嘴扯着嗓子喵喵叫了一会儿,短短的四肢在空中扑腾了几下。
“喵呜……喵呜~”
玄陌听着它的叫声,挑了挑眉,长腿一迈走进了房间,撩袍在一袭软榻上躺了下来。
他单手垫在脑后,随手将小奶猫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目光落在它那颗圆乎乎的小脑袋上,见上面正翘着一簇呆毛,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将那簇呆毛往下按了按。
见呆毛被按了下去,玄陌这才松开了手。
然而,随着他松手的动作,那簇呆毛又再次翘了起来。
玄陌见此,墨眸微眯,便又再次伸手按在了那簇呆毛之上。
如此反反复复,就算他将那呆毛按了下去,可只要他一松手,那簇呆毛就又会锲而不舍的再次翘起来。
小奶猫似乎挺喜欢玄陌按它的脑袋,四肢乖巧的趴在他的身上,惬意的眯着一双眼睛,甚至还断断续续的打起了小呼噜声。
玄陌看着它身上黄橘色的毛发,忽然道“你以后,便叫大黄吧?”
小奶猫似乎是没有听懂他的话,睁着一双圆润润的大眼睛歪着小脑袋盯着他看。
玄陌伸手戳了戳它的脑门,自顾自的道“既然你没有异议,那便如此定了。”
小奶猫”喵呜~“
***
池玉这一次病的不轻,一连在明玉居躺了三天才终于能下床。
这天,他正躺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平静了好几天的明玉居里却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池玉身上穿着一件舒适的寝衣,后背上垫着一个软枕,身上则盖着一张薄毯。
一头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披散而下,暗如泼墨的发丝大部分都散落在了软榻之上,还有几缕则洋洋洒洒的垂落在了软榻之下。
软榻边放着一个专门缝制的,软绵绵的小窝。
此时的小狮虎兽正摊着圆鼓鼓的小肚皮,伸着爪子去抓池玉垂落下来的头发玩。
池玉手上拿着一本书,低头轻咳了几声,这才抬眸看向了站在他房间里正被一名下人搀扶着的池锦明。
“大哥不好好的卧床养伤,来我这里作甚?”
池玉刚喝完药没多久,口中有些泛苦,文吉去给他准备一些甜食去了,此刻并不在明玉居。
不然,池锦明绝不会这么轻易的进来。
池键尧的这一顿家法打的毫不含糊,尽管池锦明已经养了十几天了,还是虚弱的双腿直打颤。
如若不是有人搀扶着,他可能早就已经站不稳摔倒在地了。
他脸色有些苍白,一双恨意横生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池玉,那表情,似乎是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些关于他喜好男色的传闻,愤恨的咬了咬牙,“池玉,算你狠,今日我受到的这些侮辱,我早晚会加倍奉还给你的!”
这段时间为了不影响到他养伤的心情,温氏和池瑶都没有告诉他外面那些关于他的传言。
还有池玉这次在皇家狩猎上大放异彩,拨了头筹的事情。
如果不是今天他偶然听到了两名下人的谈话,也许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池锦明如今在京都已经成了一个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更不知道他池玉这段时间是如何的风光和得意。
如果不是因为他卧床养伤,皇家狩猎上哪里能轮得到他池玉班门弄斧,独擅胜场?
池玉将手中的书放下,伸手用瓷白如玉的指尖动作优雅的轻轻按了一下自己那仍有些隐隐作痛的头,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池锦明。
“大哥所言为何,池玉怎么听不懂呢?”
池锦明一看到池玉这副装傻充愣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颤手指着他。
“少在这里给我装蒜,你敢说那天当街拦马的那个人不是你找的?还有春风楼的那个小倌,如果不是受了你的指使,他敢那么污蔑我?”
“如果不是因为你陷害我,这次在皇家狩猎上展露锋芒的那个人也肯定会是我。”
相比较池锦明的愤怒难当,池玉则是一派恬静温和,他唇角轻勾,抬眸用那张还有些病弱的面容淡淡的看着他。
“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是我做的吗?”
池锦明脸色一黑,“你……”
那名当街拦马的人和春风楼的小倌早就不知道被池玉藏到哪里去了,让他上哪去找证据去?
池玉悠然自得的欣赏着池锦明吃瘪的模样,低头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袖,他声音微冷的接着道“如果不能证明的话,恕池玉这里不接待胡乱咬人的疯狗,所以,大哥你还是请回吧。”
闻此,池锦明气的浑身发抖,他双拳紧握,忽然一把推开旁边那个低着头搀扶着他的下人,扬手便不管不顾的冲着池玉冲了过去。
“池玉你找死!”
正在这时,门口的方向忽然传来了一声含着怒气的声音。
“池锦明,你放肆!”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池锦明浑身一颤,动作瞬间便顿了下来。
他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正沉着一张脸,脸色难看的看着他的池键尧。
他瞳孔一缩,连忙下意识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爹,我……”
“你什么你?刚能下床就来池玉这边闹事,我看你身上挨的板子是不疼了是吧?”
听着池键尧的话,池锦明的双手下意识的往后护住了自己的屁股,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上面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脸色一白,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池键尧现在是看见他就烦躁,扬声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来人,将这个逆子给本将军拉出去,禁足一个月,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都不准将他给放出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几名家丁立刻涌了进来,架着池锦明的双臂就不管不顾的将人往外拉了出去。
池锦明被他们的动作弄的扯到了屁股上的伤,顿时疼的他满头大汗。
他满脸的恼怒,立刻挣扎着大喊出声。
“爹,你不能这么对我,这件事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爹……混蛋,你们轻点,疼……”
池锦明的声音渐行渐远,池键尧一脸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这才迈步走上前,有些关切的问了池玉一声。
“你没事吧?那混账伤到你了吗?”
池玉眸光微闪,低着头连连咳了好几声,这才一脸隐忍的低垂着眸子,有些虚弱的摇了摇头。
“咳咳……咳咳咳……我无碍,爹今日为何突然来了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池键尧看着他这副羸弱病态的模样,双眉皱起,顿时更加头疼了。
池锦明那个混账!
他叹了一口气,忽然伸手将手中拿着的一个圣旨递给了池玉,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
“皇上召你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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