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琳儿的视线在祁震的身上扫了一眼,应道“好,四皇兄你等着,我现在就让人去给你备车。”
说着,她不动声色的跟一旁的隐星使了个眼色。
隐星领命,趁着祁震不注意悄悄的离开了。
祁琳儿当真给祁震备了车。
像是不放心他的安危,她还专门派了自己的人前去护送他。
等祁震离开了公主府之后,看完这一切变故的池玉和苏子然两人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祁琳儿的衣袖上染上了鲜血,正低头好整以暇的欣赏着这抹艳丽的色泽,听到脚步声之后,她抬眸朝着两人看了过来。
池玉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启唇问了一句。
“你派去的那些人,真的是护送四皇子的吗?”
他和苏子然虽然人在公主府,但他们毕竟不是这东郢国的人,有些事情池玉只是点到即止的和祁琳儿建议了一番。
至于具体要怎么做,则全凭她自己。
池玉很清楚,以祁琳儿的聪睿,有了他的那些提议之后,不用他们帮太多的忙,她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所以,他和苏子然这段时间并没有过多的插手他们东郢的事。
闻言,祁琳儿弯着一双眸子笑了笑。
“当然。”
伸出一根指尖蹭了蹭衣袖上的血迹,她唇角的笑容愈发灿烂,接着说道“护送他好好上路……”
翌日。
四皇子遇难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城。
据说是四皇子趁着皇上病重之时不仅拉拢朝臣、结党营私,甚至还擅养私兵,被丞相和大皇子他们发现了之后,在逃跑的途中出了事。
四皇子坐着的马车翻下了万丈悬崖,甚至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来。
公主府里。
听完这些消息之后,池玉和苏子然都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了祁琳儿的身上。
祁琳儿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茶,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仿佛只是听了一句与她无关的小事而已。
苏子然着实忍不住,启唇问道“关于四皇子马车翻下悬崖的事情……”
祁琳儿端着茶杯的那只手顿了一下,抬眸对上了苏子然的视线,她反问道“你觉得是我做的?”
苏子然没有说话。
难道不是吗?
祁琳儿又道“我才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呢,既然他现在已经穷途末路,而且大皇兄还在追杀他,我又何必横插一脚,将这残害手足的罪名往自己的身上揽呢?”
祁震已经蹦跶到头了,她何必再为了这么一个人脏了自己的手?
池玉沉吟片刻,问道“你只是让人悄悄的去给大皇子留了线索是吗?”
祁琳儿看了他一眼,这次并没有反驳。
站在一旁的隐星看了一眼自家公主,主动上前了一步,她启唇说道“四皇子的马车是大皇子让人推下悬崖的。”
话落,她又补充了一句。
“在杀了四皇子之后。”
听到这里,池玉和苏子然都大致猜到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昨天祁震从公主府离开之后,祁琳儿表面上让人护送祁震,其实背地里已经暗悄悄的故意给大皇子祁磊留下了一些线索。
而祁磊连夜沿着线索追上了祁震,杀了他之后又伪装成了马车翻下悬崖的假象。
至于一向对争储之事保持中立的曹丞相,为何会突然反常的伙同大皇子一起对付四皇子,想必此事就要问这段时间一直和曹丞相的儿子曹林有所接触的祁琳儿了。
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池玉和苏子然一时都没有说话。
这就是皇权争斗。
每一任帝王都是踏着累累白骨和淋漓鲜血才坐上那个位置的。
四皇子死后,在表面上来看,大皇子彻底变得一支独大,再没有任何人能与他相抗衡了。
现在只要皇上一咽气,他就可以顺利登基了。
而正在此时,战场上也终于传来了消息。
失踪了两个多月的池键尧,不知为何竟然带着几万大军出现在了东郢**队的后方,偷袭了他们一处掌管着粮草的驻地。
东郢国的军队始料未及,来不及抵抗。
等其他兵力反应过来赶来支援的时候,他们一大半的粮草都已经被烧了。
而且,池键尧和他的副将一同联手,在双方的合力夹击之下,将东郢国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场面瞬间发生了惊天逆转。
听着手下传来的情报,祁琳儿脸上的表情有些莫测,微微偏着脑袋看向了在场的池玉。
“不愧是池将军,果真是名不虚传。”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但池玉知道,她现在并不高兴。
自己国家的军队被别人打的节节败退,虽然她心里早有准备池键尧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他们的人给算计到,但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她的心情依然很是复杂。
池玉知道这个时候他接什么话都不合适,于是便转移了话题。
“其实我们双方都不希望两国的百姓们遭受此等战乱之苦,待日后公主登了帝,在下相信,我们两国的人皆能抛却往日仇怨,化干戈为玉帛,成为友好亲邻的。”
祁琳儿听的出来,池玉是想告诉她,他们双方虽然目前在战场上是敌人,但仍会协助她坐上那个位置。
将来他们两国也会终止这无休止的战乱,共同迎接和平的到来。
况且,这战争也不是他们长宁国挑起来的……
祁琳儿呼出了一口气,抬手有些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尽量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
再说了,他们输给池键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凡事还是要往长远了看。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祁琳儿朝着池玉点了点头,态度比之刚才要好上很多。
“玉公子所言极是,我也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回了房间之后,苏子然伸手关上了房门,这才满脸笑意的走到了池玉的身边。
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苏子然压低声音,双眼亮晶晶的赞叹出声。
“不愧是池将军,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东郢的那些虾兵蟹将们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跟池玉一起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苏子然见识的多了,说话做事也跟着变得愈发谨慎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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