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没有,这是我的红袍大将军!”
大丫将牛小圣拉到墙角,指着蹲在枣树上的一只顾盼自雄的大红公鸡满脸得意。
“不对啊,我记得你的大将军不是铁头吗?”
牛小圣看着大丫逗趣道。
“铁头被红袍吃了,大丫哭得可伤心了,吃饭都不香了,后来爹就让大丫照看红袍。”
一旁的二丫解释道。
“去去去,哪都有你,让你多嘴了?”
大丫顿时满脸羞红地将二丫推到在地上。
“哇~”
二丫眼睛一红,张嘴就嚎了起来。
“大丫,你又在欺负二丫了?”
牛婉婉听到哭声,带着老黑从屋里走出来,看见牛小圣,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二丫飞快爬起来,抱住牛婉婉的腰肢,满脸委屈,“婉婉姐,你来做我姐吧,我不要大丫了。”
“哼,谁稀罕。”
大丫气呼呼道。
“哇——哇——”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刺耳的粗劣嘶哑声,听了使人感到莫名的凄凉和厌烦。
那是一群乌鸦,此时正围绕着隔壁房子的上空盘旋。
“呸,一群晦气的玩意,大家都快进屋里,别在外面待着,牛蛋过来让外祖母好好瞧瞧。”
一名头发花白的妇人走过来拉住牛小圣的手。
“哎呀,四娘说的没错,长得真俊,特别是这鼻子又挺又大,日后准是一个招蜂引蝶的主。”
王杨氏看着牛小圣充满骨胶原蛋白的脸蛋,越看越欢喜,把牛小圣尴尬得差点用脚趾抠出了一室两厅。
“快看,大将军飞起来了!”
大丫又蹦又跳,指着枣树方向兴奋道。
只见原本待着枣树上的公鸡猛然一跃,扑扇着翅膀飞上了半空,冲入了那盘旋的鸦群之中,吓得群鸦惊慌四散。
等公鸡回到院子里面时,爪子上正扣着一只挣扎的乌鸦,牛小圣这时顿时注意到这乌鸦的眼睛竟然是红色的。
公鸡单脚踩着乌鸦的身体,另外一只脚对着扒拉的一下,锋利的鸡爪瞬间就把那乌鸦给开膛破肚,随后公鸡低头一啄,将一颗红彤彤的物体吞进了嘴里,才松开乌鸦的尸体,飞回了枣树上,仰天长啼,“喔喔喔~”
一种穿云裂石的声浪骤然炸响,震天动地,一股肉眼不见刚阳之气朝着四面八方散开。
“晦气,这公鸡怎么又吃乌鸦。”
王杨氏松开牛小圣的手,絮絮叨叨地走过去。
在老人眼里,乌鸦都是霉运的象征,她捡起被公鸡丢弃的乌鸦尸体,朝着围墙外面一扔。
围墙外面,躺着三只被开膛破肚的乌鸦尸体。
突然,其中两只原本死去的乌鸦翅膀煽动了一下,摇摇晃晃站立起来,猩红的双眼仿佛有血液渗出,刷一声,飞走了。
“大将军可厉害了,昨天还在隔壁屋顶抓了一条这么大,长了好多脚的虫子!”
大丫双手比划了一下,随后她双手叉腰,不满地看着摇着尾巴趴在牛小圣脚边的黑狗,“都怪老黑,总是抢大将军的菜叶子吃,要不然大将军也不用饿得自己出去找吃的。”
老黑不明所以地看了大丫一眼,继续对着牛小圣摇尾巴。
“好了,都过来吃鸡蛋,婉婉把祖父和外祖父他们叫进来。”
王翠花端着一个铁锅从灶屋里面走出来,锅里煮着不少白玉般的鸡蛋。
听到有鸡蛋吃,最高兴的就是大丫和二丫两个丫头,只从上次吃过这种鸡蛋之后,两人一直念念不忘,只可惜这鸡蛋要用来卖钱,平时可吃不上。
孩子们吃得高兴,但王翠花却是满脸愁苦,每人煮了两个鸡蛋,二十多个鸡蛋卖掉差不多二两银子!
现在外面一只肥鸡也不过40文钱,二两银子够买50只大肥鸡了,这日子还咋过?
没过多久,牛春和王武两人扛着五麻袋粮食回来,王武一袋,牛春四袋。
“还是家里暖和,外面冷飕飕的,都快把人冻僵了。”
王武进屋之后,飞快把肩膀上的粮袋放下,跺脚哈气。
“奇怪?”
牛春进屋后,也是愣了一下,随后对着一旁开门的牛富贵道“老爷子,县里要出乱子了,一时半会怕是很难平息,我寻思着,弄了些粮食回来,耽误了些时间。”
牛富贵脸露忧色,“这事牛蛋跟我们说了,不过咱们家这么多口人,这点粮食够不够吃?要不咱们再出去买点。”
“牛蛋回来了?回来就好。”
牛春把粮袋放下,“老爷子,现在这粮食恐怕不好买,城里的粮铺都关门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从熟人那里买了五袋回来。”
“对啊,现在大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瘆得慌!”
王武接口道。
“这可怎么办?”
牛富贵顿时更愁了。
“老爷子,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咱们先看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就去别的地方避一避。”
牛春嘴上安慰着,但此时心里也没底。
随着时间推移,城内逐渐弥漫起了一层黑雾,能见度越来越低。
竹青帮驻地,地牢。
一具具贴着朱砂符箓的黑色棺材摆放在牢房里面,几乎把地牢的十几间牢房都塞满了。
随着外面的黑雾飘进来,那些贴在棺材上的符箓无火自燃,化成了一抹黑灰。
“真晦气,天天让咱们守着这些棺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名青衣汉子一边发牢骚,一边对着墙角撒了泡尿。
“别发牢骚了,快过来继续喝。”
“来了。”
汉子哆嗦了一下,抽起裤子。
刚转头,迎面就对上了一张青黑色的死人脸,相互之间只隔着不到一寸的距离,一条白蛀正扭曲着身躯从黑洞洞的眼眶里面往外爬,浓烈的尸臭随之灌入口鼻。
汉子脸上的血色一瞬间就没了,强烈的恐惧让他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下一刻,那张死人脸猛然张开嘴巴,露出里面惨白的犬牙,猛然低头一口咬在了汉子脖子上。
随着尸毒的注入和血液的流失,汉子双腿挣扎了几下,就失去了声息。
“吼~”
吸完血之后,僵尸抬头发出一声低沉的尸吼,周围飘荡的黑雾仿佛受到了无形的拉扯,纷纷钻入了僵尸的体内。
很快,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从驻地里面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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