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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李乾已经做好了要搜落卷的准备。
会试阅卷的时候主考官能搜落卷,如今他这个皇帝自然也能搜落卷。
但李乾大体扫了一边眼前这十二份考卷之后,发现自己特别关注的那几分都在里面。
“还挺老实的……”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蔡京、秦桧一眼,小声都囔了一句,又点出了榜眼、探花和传胪。
每点出一个人,下面几个大臣就是眼皮子一动。
这么随性……你看清卷子上写的是什么了吗?
几位读卷官在心中暗暗吐槽,只不过他们却并未说什么。
秦桧则点头应是。
实际上,他对这次殿试阅卷能这么顺利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秦桧觉得以自己对皇帝陛下的了解,他很有可能直接去阅卷现场,接手考卷的事。
如果皇帝真这么做了,那他们也大概没法拒绝。
毕竟他们叫读卷官,而不叫阅卷官,是专门给皇帝读卷子的,这个阅卷的权力来自于皇帝,而不是他们的职位所具备的。
当然,秦桧也并不是很怕皇帝陛下强抢这个阅卷权。
权力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演变,自然是有理由、有原因的。
这八百来份卷子,就凭皇帝一个人看,三天他能看完?
所以他只能将权柄委托于下人。
但毕竟这位皇帝陛下不同于常人,他老是能做出让人眼前一黑的事,秦桧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了。
他甚至都想好了,皇帝陛下夺回阅卷权力之后,一开始还看得非常起劲,但后来就渐渐失去了兴趣,到最后胡乱评判……
这都没什么,由着他来就行。
反正这次会试乃是皇帝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次大比,他图个新鲜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但是第一次新鲜,第二次还新鲜吗?第三次还新鲜吗?
这份阅卷的权力早晚还是会重新回到他们手中。
可让秦桧没想到的是,皇帝陛下根本就没来,一直到他们看完所有卷子,都平安无事。
不得不说,有时候觉得他不正常,但他又突然正常了,这也是一种不正常……秦桧心情复杂地这么想着。
李乾将自己指出来的四个最香、最热的卷子拿出来放到一边,随后又端详起其他几份考卷来。
虽说一甲和二甲头名是待遇最好的,但后面的人也不是没有差距。
最起码整个殿试的前四十名还是有隐形好处的。
李乾想了想,又把几张卷子排了名次,如此殿试的前十名也算是定下来了。
他本想让秦桧他们直接把这些卷子拿回去填榜,但话到嘴边又突然改成了“开名吧。”
李乾笑着道“朕要看看,朕亲自点的第一个状元究竟是谁?”
是谁你心里还没数吗?
秦桧心中腹诽着,面上却笑着应是,上前拆开了状元卷的湖名,看也没看就递给了李乾。
“诸葛亮……”
李乾有些哑然,接过卷子拿到手中仔细查看“这莫非就是今科的会元?”
秦桧闻言也是一愣,随即面带讶色地望向卷头“竟然是他?”
“没想到这位会员郎竟然还中了状元!”
其他几个读卷官闻言也纷纷一脸“惊讶”地走了上来。
“这文风雄厚正大,本官初读时便感觉有些熟悉,但就是说不上究竟哪熟悉,现在终于明白了!”
“原来大宗伯也有此感,本官当时看到这卷子也觉得有些熟悉,此文在所有考生中都是上上之作,定然当得起这状元之名……”
几个老大人惊讶过后就是交口称赞,有的说状元郎的文章好,有的说皇帝陛下有眼光,一时间殿内的气氛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就连蔡京也没跳出来破坏气氛,只是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
秦桧待大家都发言完毕后,又笑着道“陛下,这诸葛亮不只是会元,而且其乡试时还中了解元。”
“今日又蒙陛下点中状元,正是大三元!陛下刚登基就得如此贤才,此乃祥瑞啊!”
“秦相所言有理……”
几个大臣也笑着点头表示认可。
要是换成别的什么走关系被选中的考卷,他们可能也就只是默默不出声。
但诸葛亮的文章确实是真有料,早就折服了他们,所以现在这些话根本就不是亏心话。
夸赞托关系走后门的人那叫同流合污,而夸赞这种有文采、有本事的学子就叫提携后进了。
李乾也听的不断点头,开心地笑着道“看来朕点的这个状元还真是点对了!”
接着他又道“继续揭名吧,看看其他几位新科进士们!”
“是,陛下。”
随着秦桧依次将考卷的名字揭开,一个个考生的名字也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竟然是包拯,此人是不是去年的才考中的举人?”
“这个王解元倒是上一科的人了,没想到这次来参加会试,还中了头甲……”
一众读卷官们感慨着这些挤进前十的人选,不断地点头。
李乾看着这些人的名字,也微微点了点头,和他方才预料的一个不差。
“好,就这样来吧。”
他转头望向秦桧等人,笑着道“诸位卿家去填榜吧,你们替朕忙了这么久,殿试放完榜终于能得个清闲时候了。”
“为君效力,敢辞其劳?”
秦桧当即笑着道“此乃臣等的本分,不辛苦。”
李乾也点点头,沉声道“还是要注意身体,大乾不止要有朕,也不能缺了诸位卿家。”
虽然大臣们混了这么多年官场,吃过的饼比皇帝陛下吃过的饭都多,但这时候还是都感动不已……至少面上如此。
从紫微殿离开后,读卷官们又回到了文华殿,拆开了一张张考卷的湖名,然后参考会试成绩和这次成绩,排列名次,然后填写到皇榜上。
整个过程又耗了半天多时间,等他们忙完,已经是未时七刻左右了。
读卷官们这几天吃住都在这里,此刻终于齐齐出了文华殿,向自己的衙门返回而去。
王莽、蔡京他们自然都是回了皇城,甚至连翰林院也在皇城中,只不过多几步路的脚程。
但只有国子监在皇城之外,这个司业还要坐上轿子走一会儿,才能回到衙门。
只不过他没从国子监的正门走,而是让轿夫把轿子停在了后门,低调地进了衙门。
这是因为,此刻的国子监非常热闹,每时每刻都有人说说笑笑地从正门进出。
这是考完殿试的新科进士们来领他们的进士服了,也是明日他们进宫,参与传胪大典的礼服。
今日郑冠和颜真卿也结伴来到了这里。
但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两人,分别是最近都没在京城里露面的诸葛亮,还有吕布。
认识郑冠和颜真卿的新科进士有不少,一路走来都有人同他打招呼。
郑冠一一笑着应付了之后,几人穿过国子监前巨大的牌坊,走入正门后再向左拐,终于来到了领取进士服的地方。
这时候人还是很多,来领进士服的新科进士们络绎不绝。
队列排出很长,进士们三三两两地交谈着,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远处时不时有几个国子监的监生路过,他们遥遥望着这边,似乎是感受到了新科进士们的飞扬与肆意,脸上的羡慕掩饰不住。
考上了进士,几乎就等于已经走到了读书人的终点,十年甚至几十年的寒窗苦读终于有了回报。
还在半山腰的人见了这群已经登上山顶的人,又怎能不羡慕呢?
“在这边。”
郑冠似乎也被这里的气氛感染了,兴高采烈地带着颜真卿和诸葛亮来到人群的最后方排队。
周围的新科进士们讨论的话题几乎只有一个,那就是殿试的名次。
对于进士们来说,会试的名次只是一个过渡,无法对他们产生太切实的影响。
但殿试的名次可就真真正正地关心到了每个人的切身利益,一甲二甲三甲那可是赤果果的官阶差距。
郑冠他们排队的前方,就有四个新科进士正在讨论着殿试名次。
“要是殿试能比会试再高个十名,说不定我就能进二甲前七十了了!”
小团体中为首的新科进士面上带着几分懊恼“早知道殿试前一天就不去翠红楼了,喝了那么多酒水,殿试的时候一直想跑茅厕!”
这显然是个学霸,能考进前十分之一的大老,他在这悔恨的同时,其他几人也有些欲哭无泪。
“进之兄,你的名次再低也能在二甲,但小弟我就不行了啊,会试的时候就在四百二十名,现在怎么也得在三甲了。”
郑冠和颜真卿听着他们的谈话,对视一眼,也被感染上了几分紧张。
朝廷还会在这批新科进士中选拔庶吉士。
庶吉士是从前翰林院兴盛时的特色产物,翰林院会给他们开小班,教导这些人官场、公文等等东西,也算是让这些从前只读死书的毛头进士们尽快适应官场,尽快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大乾建设工作中去。
如今虽然翰林院没落了,但庶吉士却还是非常硬的。
因为这他们经过考试被选中后,也能立即被授予翰林院的实职,而且他们有个特权,叫带缺就任。
正常进士在殿试后要去吏部报道,还要经过吏部的一场考试,然后在吏部报道。
然后这些人就被分配到六部、御史台、中书省等各个衙门去观政……其实就是去端茶倒水打杂,顺便学东西。
观政三个月后,视其表现能转正的就转正,不能转正的再去吏部报道,这时候他们就能开始候缺了,等哪里有出缺就能顶上去。
候缺归候缺,可即便是三甲的进士,都是正八品的京官官身,放到外面去那起码是一个正七品的县太爷。
现在又不是国朝初立到处缺人手的时候,哪来这么多官给你做?
所以即便过了**年、十来年那些出去候缺的官员还有没候到的,整天在衙门里让上官当书吏使唤,端茶倒水。
这时候就能体现出庶吉士的强大之处了。
人家被馆选进入翰林院后,可以坐馆三年,期间学学东西,整理整理文书,虽然没什么油水,但胜在稳定。
三年一到,自动升一品,羡不羡慕。
这时候同年的进士们可能还在候缺呢!
三年之后庶吉士们还要经过一场考试,考过了就能留在翰林院,俗称“留馆”,考不过就是“散馆”,离开翰林院。
放在翰林院异常兴盛的时候,大家肯定一股脑地想要留馆,掂量着自己考不过,就走门路。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基本没人愿意留馆,大家都削减了脑袋往外钻,争取外放任职。
因为这他们经过考试被选中后,也能立即被授予翰林院的实职,而且他们有个特权,叫带缺就任。
正常进士在殿试后要去吏部报道,还要经过吏部的一场考试,然后在吏部报道。
然后这些人就被分配到六部、御史台、中书省等各个衙门去观政……其实就是去端茶倒水打杂,顺便学东西。
观政三个月后,视其表现能转正的就转正,不能转正的再去吏部报道,这时候他们就能开始候缺了,等哪里有出缺就能顶上去。
候缺归候缺,可即便是三甲的进士,都是正八品的京官官身,放到外面去那起码是一个正七品的县太爷。
现在又不是国朝初立到处缺人手的时候,哪来这么多官给你做?
所以即便过了**年、十来年那些出去候缺的官员还有没候到的,整天在衙门里让上官当书吏使唤,端茶倒水。
这时候就能体现出庶吉士的强大之处了。
人家被馆选进入翰林院后,可以坐馆三年,期间学学东西,整理整理文书,虽然没什么油水,但胜在稳定。
三年一到,自动升一品,羡不羡慕。
这时候同年的进士们可能还在候缺呢!
三年之后庶吉士们还要经过一场考试,考过了就能留在翰林院,俗称“留馆”,考不过就是“散馆”,离开翰林院。
放在翰林院异常兴盛的时候,大家肯定一股脑地想要留馆,掂量着自己考不过,就走门路。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基本没人愿意留馆,大家都削减了脑袋往外钻,争取外放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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