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天京的时候坐飞机。
回江城的时候坐火车。
江晓白早就这么计划的,这样可以让女儿把飞机和火车都坐一遍,增加她的见识和阅历。
在八十年代初,乘坐火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买火车票不仅需要介绍信,还必须去火车站才能买到,手续繁杂。
这个年代,一般人也只能够购买硬座,购买硬卧票需要托关系找人,才能购买。
江晓白虽然有介绍信,但他自己去买的话,最多只能买到硬座。
他虽然是带着女儿体验坐火车,但他可不想女儿去坐硬座。
毕竟要坐一天一夜的车,连大人都受不了,何况江珊还只是一个孩子。
买卧铺票就不同了,可以坐在窗边看看铁路沿线的风景,累了倒头就睡,绝对能给女儿留下愉快的体验。
当然,这个年代即便是拖关系买卧铺票,通常也只能买到硬卧,软卧必须要达到一定级别的人才允许购买。
让人腹诽的是,来华的外国人可以购买软卧。
林殊听了,点头道:“那行吧,我去安排人帮你买。”
江晓白道谢。
林殊笑了笑:“姑父,这么小事您就别客气了。”
江晓白笑着道:“那还有一件事,一客不烦二主,你也给我帮帮忙。”
林殊道:“什么事?您说。”
江晓白道:“我在皇城根西北大街买了一套老院子,这事你知道。”
“现在房子已经拿到手了。”
“但我短时间不会去住,房子就那么空着容易坏掉,你帮忙找个人看房子,我开工资。”
林殊一乐:“姑父,别人买房子都还是自己住,您倒好,买了房子不仅自己不住,还花钱请人住!”
江晓白道:“我买房子本来就是为了投资,请人看房子也是投资必须付出的成本吧!”
林殊点头,询问了那套房子的信息。
江晓白介绍完之后,道:“四合院的倒座房以前就是给下人住的,到时候置办一套简单的家具,雇个爱收拾,能种种花草的老头,平时把屋里打扫一下,种种花,养养鱼,给院里增添一点生气就行。”
林殊道:“没问题,我明天就去置办一点家具,然后找人,一个月开二十块钱的工资就可以了。”
江晓白同意,将钥匙交给他。
林殊收起钥匙,道:“那行,姑父您在这里看珊珊打拳,我先去打电话让人把火车票买了。”
江晓白点头。
林殊离开后不久,江珊一套拳也打完了,兴奋的跑过来:“粑粑,我打得怎么样?”
江晓白摸了摸她的头:“看起来有模有样的,不过我不懂,你得去问你师傅。”
江珊得意的道:“师傅一直夸我呢!”
江晓白笑道:“看把你能的,继续跟着你师傅好好学,明天我们就回江城了。”
江珊哦了一声,乖乖的继续去练拳。
江晓白看了一会儿,就进屋去了。老爷子喜欢吃他做的饭,今天下午还能再做一次。
进厨房做了饭菜,陪老爷子吃了一顿,喝了二两小酒。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回去的票买好了吗?”
吃完饭后,老爷子问道。
江晓白道:“让小殊帮忙买的卧铺票,明天早上五点四十五分的火车。”
老爷子点点头:“那明天早上让小殊送你们,我就不送了!”
江晓白懂得,老人最怕离别,说道:“嗯,我们四点多就要起床,您多休息一会儿,等到了江城,我再给您打电话报平安。”
老爷子颔首,道:“我送给珊珊的那些杯子什么的,别忘了带走。”
江晓白道:“爷爷送的,肯定不会忘的。”
老爷子没再说什么,去逗江珊。
接下来,一夜无话。
第二天,林殊把江晓白和江珊送到火车站。
1983年的火车还是那种绿皮火车。
江珊第一次看见火车,格外的兴奋,激动的道:“粑粑,这就是火车啊,好长哟!”
江晓白笑笑,带着她往站台走去。
林殊也跟着进来了,他帮忙提着那两个装瓷器的箱子。
这个年代,送旅客进车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根本不用麻烦。
“姑父,没有买软卧,买的是硬卧。”
林殊有些抱歉的说道。
江晓白摆摆手,买到硬卧票已经够好的了。
现在的火车硬卧跟后世的一样,都是一个卡位六张床铺,左右各一排分上中下三个床位,下铺靠窗的位置中间有一个小桌板。一个卡位里还配备有一个暖壶,里面装满了热水。
林殊将两个箱子放在床铺下面,然后道:“姑父,走的时候别忘了床底下的箱子。”
江晓白轻笑:“你年纪不大,倒学会了婆婆妈妈的。”
林殊讪讪的笑了笑:“那行,我先走了,祝您和珊珊一路顺风。”
江晓白点头:“照顾好爷爷!”
“大哥哥再见!”
“姑父再见!”
“珊珊再见!”
林殊下了火车。
没多久,火车启动,从天京西站往江城开去。
这是东方红三号内燃机车,是现在华夏最先进的列车,运行速度最高可达10公里。
“粑粑,就我们两个人吗?”
江晓白关上门以后,江珊诧异的问道。
江晓白笑笑:“我们两个人也好,安静!”
这个年代,国人买卧铺票的人其实很少,许多够级别可以乘坐卧铺的人,通常也不会坐卧铺。
因为现行的政策能够享受卧铺标准而只买了座票的,差旅费中的差额部分可以当作个人补贴。
在这个生活并不富裕的年代,很多人出差都是能省则省,赚取差额补贴家用。
或许,也跟这个年代的人吃惯了苦,还没有开始贪图享受有关。
江晓白并没有解释这些,道:“现在天还没亮,你睡会儿。”
江珊乖巧的答应。
一大早的起来,她的瞌睡还没醒。
坐火车虽然兴奋,但外面天黑,什么也看不见,也就乖乖的睡了。
火车出了天京城,就速度飞快。
江晓白等列车员来换过票以后,也和衣躺在另一张床上,沉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