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方远立即说道:“姐夫,我们厂不是还欠供电局两万多块钱的电费么,你把厂里的电停了。”
说完,满眼期待的看着商建成。
他相信,只要把电停了,孟小北肯定要去供电局解决,不然没电,厂里根本无法运转。
当孟小北找到自己姐夫的时候,姐夫就可以趁机提要求,自己的事情说不定就解决了。
商建成瞟了牟方远一眼,淡淡的道:“你们厂欠的电费已经补齐了!”
啊?
牟方远愣住了,不信的问道:“姐夫,你说的是真的?”
那可是两万多块钱啊,是江晓白承包塑料薄膜厂之前欠的,他不相信江晓白舍得一下就交了。
商建成道:“嘞有么兹好骗你的。”
牟方远不由的一阵失望,自己的打算落空了。
片刻后,他咬咬牙,狠狠地道:“姐夫,就算厂里把电费交了,你也可以把电停了。”
商建成没好气的道:“无缘无故的,我凭么兹停人家的电?”
牟方远道:“你就说……线路检修!”
说完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天才,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兴奋道:“对,就说线路检修,线路检不检修,还不是姐夫你一句话的事!”
商建成却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牟方远愣住了,姐夫居然拒绝了自己。
姐夫以前不是这样的,不说有求必应,但很少这么直接的拒绝他的求助。
他不死心的道:“姐夫,哪闷不行?”
商建成看了自己的舅老官一眼,道:“承包你们厂的江晓白,我认识,那个人你最好别惹!”
牟方远没想到姐夫居然认识江晓白,还叫自己不要惹他。
他不服!
也不甘!
“姐夫,江晓白不就一个颠勺的厨子吗?靠着老婆有几个钱才人模狗样的。”
商建成摇了摇头,没好气的道:“你晓得个锤子!”
“你以为江晓白只是个厨子,其实清江油焖大虾、清河油焖大虾都是他一手搞起来的。”
“他不仅承包了你们塑料薄膜厂,还开了清江油焖大虾调料厂、源元豆制品生产厂。”
牟方远呆住了。
姐夫不说,他还真不知道江晓白搞了这么多厂。
商建成继续道:“你晓不晓得,嘞两家厂与供电局接洽的时候,都是张副市长的秘书丁俊杰陪同来办的?
莫说是我,就连我们雷局长,见了江晓白也都客客气气的。”
牟方远脸上显出一抹苦涩,姐夫在供电局只是一个主任,可人家雷局长都要买江晓白的面子,想断塑料薄膜厂的电,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然而,还没完。
商建成又道:“工业局的王德坤局长、财政局的钱方义局长、消费大队的周德福大队长、公安局的任昌侠副局长、农行的朱国富局长,报社的付德正社长,甚至是张副市长,哪个不是跟江晓白交好?”
说完,瞥了牟方远一眼,问道:“你还要惹他吗?”
牟方远彻底惊呆了,他完全没想到江晓白的能量如此之大,人脉如此之广。
原本以为自己的对手只是一个厨子,没想到是一尊大神。
这还怎么斗?
认命吧!
有些人是惹不起的存在!
牟方远连在姐夫家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灰溜溜的走了。
他想静静!
江晓白不知道,商建成三言两语帮他消除了一桩麻烦,只是一连几天没见牟方远有动作,略感奇怪而已。
直到孟小北给他汇报,说是牟方远主动调走,他也没想明白,牟方远为什么情愿调走也不闹了。
时间匆匆,江晓雨放暑假了,江晓雷顺利考上了青州市第一高级中学。
“我可以学开车啦!”
江晓雷兴奋的欢呼。
江晓白每天下午回来后,就教江晓雷和江晓清开车。
答应江晓雷的事,他自然会做到。
不过想着江晓清也18岁了,既然是教,那就弟弟妹妹一起教了,等他们练习的差不多了,再去考个驾驶证,以后也方便。
江晓清的录取通知书也下来了,跟上一世一样,考取的是江城国立大学。
“二哥,你猜的真准!”
看见录取通知书,江晓清又是兴奋,又是佩服的对江晓白说道。
江晓白笑了笑,说了一句恭喜。
江海洋和王秀菊都高兴的合不拢嘴,江家终于出了个大学生,还是江湾第一个大学生,他们当父母的脸上有光。
江海洋偷偷看了江晓白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
当年他也是对这个大儿子抱有希望的,只不过可惜,江晓白并没有读成大学,只读了一个师范。
要是江晓白当年考取大学就好了。
江晓清终究是女儿,将来要嫁人的。
江海洋把目光看向江晓雷,大儿子江晓白和二儿子江晓风都没考取大学,只能指望小儿子了。
要是以前,他对江晓雷根本不作指望。
但这次江晓雷考取了重点高中,他又觉得有希望了。
“老幺,你四姐都考上大学了,读高中给我好好学习,将来也必须考上。”
江晓雷的脸上顿时一苦,四姐考上大学了,哪闷说到我身上了。
他考高中,那是为了学车。
现在已经在学了,就对考大学没什么兴趣了。
他的想法是,高中混三年,毕业了就跟着二哥做生意。
“我晓得啦!”
江晓雷不敢跟江海洋顶嘴,耷拉着脑袋,悻悻的说了一句,目光却偷偷看江晓白,心说二哥也没读大学,还不是混的比谁都好。
二哥才是他的榜样。
他要像二哥一样,当大老板。
江海洋没再理会江晓雷,和王秀菊商量起来。
“老四嘞回考上了大学,我们是不是该整个酒了?”
王秀菊道:“上次搬家没整酒,嘞次哪闷都要整。”
江海洋点点头,四丫头考上大学,那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得让所有亲戚朋友,乡邻都知道。
脸上洋溢着笑意,转头对江晓白道:“老二,你的意见呢?”
这里毕竟是江晓白的房子,而且这个家现在基本都是以江晓白为主的,江海洋哪怕是父亲,还是觉得要问一下江晓白的意见。
江晓白道:“晓清的事,爸妈你们做主就是。”
江海洋见江晓白同意,脸上笑容更甚,挥手道:“那就大办!”
说得豪情万丈。
他既是高兴,也是有这个底气。
整酒,不就是要先花钱么?
现在不说江晓白手里有钱,就是他手里也有上千块钱了。
那都是他削竹签子,抓小龙虾赚来的。
农村里整酒,有一套规矩,先要看日子,请先生选定黄道吉日,然后要给亲戚朋友把信。
所谓的把信,跟后世送请柬是一回事。
只不过把信是口头上的,没有那一张纸片而已。
把信,一般也不需要主人亲自去,通常也是请人帮忙,主家会将要把信的名单和地址给帮忙的人,让他们跑一趟传达。
江晓白摇了摇头,这也就现在,若是放在后世,一个电话,一个短信就搞定了,哪里还需要请人专门跑。
他不由的有些怀念那个通信发达的后世。
江海洋备了礼品,高高兴兴的出了门,去请湾里的“先生”袁淳风看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