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娇率先醒来。
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她脑子里面虽然还有点恍惚,但还是挣扎着要下床。
“夫人。”袁启乐就守在旁边,看到温念娇挣扎起身就要往外走的模样,连忙拦在了温念娇的面前。
他神色有些怔然:“您这是要去哪里”
“找闵繁。”温念娇的嘴比脑子反应得更快,第一时间就回答了,等脑子略微清醒过来时,有些茫然。
袁启乐有些哭笑不得:“您现在就在大人的营帐里面,大人……在您的身后躺着呢!”
最后的话语,透着些许忧心。
因着温念娇和闵繁是夫妻,在把两人救回后,也是直接在闵繁的营帐里面,安排了温念娇的床榻。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首先醒来的,居然会是温念娇。
还发生了这么啼笑皆非的事情。
温念娇稍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果然发现闵繁就趴在床榻上,只是双眼紧闭,鸦羽般的睫毛,将他平日里深邃的眼眸,遮掩得干干净净。
他脸色惨白,涔薄的唇透着一股淡淡的青紫。
男人还没有醒。
温念娇看到这样薄弱、好像随时都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的男人,神情之间都带着一点不习惯,心底某处,更是隐隐作痛。
闵繁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她的印象里,男人应当是顶天立地,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难倒他!他战无不胜!
无论是在怎样的阴谲云涌之间,他也能够平安无事地活下来。
现在……
他却变成了这样!
温念娇心里格外不是滋味,上前,在床榻边上坐下,眸光落在闵繁的脸上,低低地问着:“现在是什么情况”
付临的心情也算不得好。
相较于温念娇对于闵繁的强大的理解,作为贴身侍卫,付临对此的感受更多!如今见闵繁这般虚弱地躺着,心里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听到温念娇的询问,那些情绪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有些控制不住地倾泻出来:“大夫说大人的身上本身就带着毒!他没有办法解!”
温念娇眉头都拧了起来。
正当气氛僵持在一起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你们滚开!我要进去看闵大人!本公主告诉你们,你们现在的阻拦,那就是违抗皇命!本公主随时可以下令,要了你们的脑袋!”
热依娜。
只是听着尖锐的声音,就已经分辨出外面的来人身份,更何况整个营地里面,除了温念娇这个女子外,就是热依娜和她的贴身宫女了。
宫女还是比较识相的。
就是热依娜这个跋扈的公主,着实让人看不上。
温念娇没有第一时间理会外面的情况,而是看向闵繁,见在如此情况下,也仍旧没有清醒过来的闵繁,心里的滋味更是难言!
说实话,她情愿闵繁此时被吵醒过来。
如此,倒也能够解了面前的燃眉之急。
可是,他没有醒来,将外界的所有一切情况,都隔绝在外,也正好说明他此时的情况,已然严重又紧急。
“夫人……”付临听着外面传来的吵闹声越来越严重,额头的青筋都跟着猛然跳动,恨不得冲出去,给热依娜一个教训。
真的是有毛病!
要不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南国公主,别说是夫人了,就是闵大人都不至于受这样的罪!偏偏这个时候的热依娜,还完全不知道收敛!
这完全就是在挑衅他们这些人的耐心!
温念娇看着营帐内,皆是一脸怒色的侍卫们,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好好看着你们大人,我出去看看。”
袁启乐尾随在身后。
热依娜那个贝戋人实在是太让人心烦了。
偏偏他们这些人都得顾忌着热依娜的身份,而不能有任何的动作,如今这种情况下,袁启乐等人还是比较怕温念娇吃亏的。
随着营帐布帘被掀起,温念娇的身影出现在了热依娜的面前,热依娜原本涨得血红的脸,更是怒气冲冲!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搞的鬼!”
“是你不同意他们让我进去是不是”
“我告诉你,要是闵繁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热依娜冲着温念娇就是一顿咆哮,说出的话语让人听起来,更是完全处于一种正室的状态当中!让周围的将士们听在耳里,都觉得刷新三观!
这确定是南国公主吗
连皇室之中的修养都是这样,可见整个南国整体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念娇从出来到现在,听着热依娜无能的狂吠,觉得好笑。
她很是耐心地等着热依娜把话说完,而后,一字一句地问道:“依照热依娜公主所说,我不应该在营帐里面呆着,反正是热依娜公主你,应该贴身侍候在闵繁的身边,是吗”
“当然!”
热依娜觉得这话语里有些不对,但一时之间也不能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眉头轻拧,理所当然的回应!
温念娇嘲讽一笑,而后,一字一句地道:“热依娜公主,你想要找死,又或者想要挑起两国战争还是说,热依娜公主从始至终的目的,其实都是为了到我们大昭国内部,挑起内部战事”
“你,你胡说!”
热依娜脸色一变。
且不说她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想法,就说她真的有,也是绝对不能表现、或者承认下来的!她又不是真的傻!
“确定是我胡说吗”
温念娇朱唇微微掀起,眼神里带着冷意:“首先,你是南国战败,以和亲名义送进大昭国的公主。”
“美其名曰是和亲,实际上,我们都很清楚,你是南国进献给我国朝廷的‘战利品’!而这个战利品,究竟要如何处置,端看我国国君的决定!”
“但,现在尚且未到国君面前,而南国公主你的命运归属究竟如何,谁也暂且不知!可你一口一个闵繁,张嘴闭口都是要贴身侍候闵繁!”
“你抱的是怎样的心思”
“赶在国君的面前,先决定你自己的归属”
“且不说其它,就说公主你自己,都不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吗”
“做出这样的事情,不是想要陷害我国首辅重臣于不忠不义不孝之间,然后趁机挑起我国朝廷纷争”
“退一万步来说,你热依娜并没有如此想法,就是想要单纯的侍候闵繁,那我倒是想要问问了,你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如此站在闵繁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