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烈火中挣扎,发出了宛若厉鬼的凄惨叫声。
而始作俑者却在狂笑。
“哈哈哈,死,都给我死!”
那张扭曲狰狞的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容,像是刚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癫狂病人。
见到这惨烈的一幕,宏八福与蓝八福两兄弟都怔住了,瞪大了眼睛,一时分不清这里是地狱还是人间。
“你在干什么?”
宏八福大吼一声,心里的愤怒压过了震惊,急忙冲上前,想要解救那个妇人。
身为药剂师,救死扶伤是他的本职工作。
但那个疯狂的佣兵根本没有回话,他像是磕得嗨了的暴虐之徒,眼睛里爬满了猩红的血丝,将喷火器对准跑来的宏八福。
“小胖子,尝尝爷爷的烧烤!”他狂妄地大笑,满嘴发黑的牙齿,齿缝间残留着新鲜的血肉。
伴随“轰”的一声,烈火喷涌,肆虐的火舌带着致命的高温直扑宏八福。
宏八福双眼发红,咬牙切齿“你这该死的家伙!”
他那肥硕的身体竟然十分灵活,往旁边一跃就躲开了火光。
同时,他左右双手各自夹着几支浑浊的药剂,身体飞速转动,像是一个旋转的大陀螺,将手中的药剂连续甩了出去。
“咻——咻——咻——”
几只药剂在火光中拉出淡淡的残影。
那佣兵躲闪不及,被接连砸中,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装着药剂的玻璃试管碎裂,里面的浑浊溶液洒了他一身。
他大笑了几声,随手擦了擦身上的溶液“哈哈哈,小胖子,你就这点能耐,过来让爷爷好好伺候……咳咳……”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感觉呼吸有些难受。
“咳……”
“咳咳……”
他捂着脖子,脸色涨红,双目圆瞪,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呼吸道仿佛是在被烈火灼烧,呼入与呼出的气息变得极为炽热。
每一次呼吸都让他痛苦无比。
而且那痛苦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烈,一点点向肺部蔓延,他神色难受,已经笑不出来了。
“你这死胖子,你给我用了什么药……咳咳……”
他的身体缓缓前期,最后以一种佝偻的姿态趴在了地上,整个肺部都像是被烧烂了。
一呼一吸所发出的声音,能让人想到破烂的老风箱。
“嗬……嗬……”
这种痛苦,简直比千刀万剐还要难以忍受。
宏八福虽然只擅长制作治愈药剂,但他好歹也是三级药剂师,再怎么也会点毒药的制作。
这是个乱世,许多暴徒见人就杀,所以必须要小心,他随时都带着一些毒剂。
他没有理会那个痛苦的佣兵,而是走到了那个燃烧的妇人身前。
时间耽搁了太久,这妇人已停止了挣扎。
虽然还有微弱的生命气息,但已经没法救回来了。
“抱歉。”
宏八福轻叹一声,从腰间取出一把精致的银色手枪,一枪结束了这个妇人的生命。
苏夏与蓝八福走上前,沉默不语。
烈火发出来的噼里啪啦声音在耳畔回响,镇子里的哀嚎与惨叫依旧没停,隐约还能听到求饶的哭嚎声。
就在这时,十多辆老旧的摩托车轰鸣着冲出小镇,将三人团团围了起来。
当先那人神色凶厉,脸上满是疤痕,一只眼睛呈现灰白色,似乎是瞎了。
他看了眼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那个佣兵,又看了眼被围的三人,猛地翻身离开摩托车,凶狠地问“是谁动手打了我的人?”
“我。”
宏八福很有担当,直接走了出来,脸上并没有惧色。
这人冷笑“胖子,谁给你的勇气?”
“又是谁给你们的勇气?”宏八福质问,“这里是珊瑚城的管辖范围,你们这些流浪佣兵怎么敢进来的?”
“你是城里来的人?药剂师?”这人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神色,“你以为城主大人会管这些吗?”
“你什么意思?”
“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从摩托车上绑着的袋子里抽出一张文件,随手丢给宏八福。
宏八福接住文件,快速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苏夏与蓝八福凑上前看了看,两人也很快被这张文件上的内容震惊到了。
这……
竟然是一张劫掠许可证!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允许这只名叫“血红佣兵”的佣兵组织适当劫掠周围“有问题的村镇”,尾处有珊瑚城人类城主的亲自签名。
苏夏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都让他跟这个残破的机械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人族叛徒、血腥实验、难民贩卖这些在原主记忆中的东西就不说了,苏夏已经渐渐接受了。
但这个“劫掠许可证”实在是突破了他的认知下线。
珊瑚城的城主,竟然将这种许可证发给那些穷凶极恶的流浪佣兵组织,允许他们在各个小村镇——合法抢劫!
这是什么垃圾世道?
普通人还怎么活?
城主大大方方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说明他根本不担心被普通人知道,演都不演了。
这么做对统治毫无帮助,只能让这些小村镇的居民长期生活在恐惧之中。
而荒野上的流浪佣兵组织却会渐渐壮大,变得越来越肥。
“注意看这个许可证,看仔细点,劫掠的目标可不能随便选,必须是有问题的村镇。”这人冷笑,“这个镇子里都是反抗组织的人,我只不过是帮城主大人清理一部分,顺便拿走一点回报而已。”
“你怎么敢认定他们都是反抗组织的人?”宏八福忍着愤怒问道。
“胖子,我的话就是真理。”
他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随手将烟灰弹开。
随后,他取回许可证,淡淡地说“既然是城里来的药剂师,我就留着你们的命吧,不然城主那里不好解释,把你们手里的这箱药剂留下,然后就可以滚了。”
说罢,他从摩托车上取出一把猎枪,将冷冰冰的枪口对准了那个浑身毒药的哀嚎下属。
砰的一声之后,那人的脑子爆出一个血洞,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他收起猎枪,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硝烟与血腥味,一脸享受。
随后,他睁开眼睛,冷冷看了眼三人。
“怎么,还不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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