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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屠村

    宁楠溪说话之时浑身颤抖不止,双眼显露出惊恐慌乱神色。

    我听宁楠溪说此物便是镇天印不禁心神剧颤,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拿着镇天印的手更是在不住打颤,双腿也开始发软。

    按照黄家大仙所言镇天印乃是衡水河中的镇物,目的就是为了镇压河中的东西,如今镇天印现世岂不是说明河中被镇压之物已经入世!

    猴子曾说衡水河中的东西一旦现身那么棺山断阳风水格局就会彻底改变,到时候生局变成死局,整个陈家村就完了,难道说陈家村已经出事了!

    “你再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不是镇天印,咱们已经把黄家老巢覆灭,不曾有一人逃出生天,既然如此这镇物又怎么会离开衡水河,是不是弄错了!”我神情慌乱的看着宁楠溪问道。

    宁楠溪面色阴沉,额头冷汗涔涔,迟疑半分钟后她才摇摇头,说她虽然此前没有见过镇天印,不过判断不会有错。

    因为这枚印章底部除了镇天二字之外通身还弥漫着一股强大的灵力,由此可见这印章绝非凡品。

    至于为何黄家被灭镇物还能入世的原因她也不清楚,说不定是村中发生了某种变故才导致了这个结果,要想知道现在情况如何还是需要赶紧回村看看。

    被镇压之物现世的后果我清楚的很,棺山断阳局一旦从生局变成死局那么村子里的人都会死,同时也包括我的父母。

    从我毕业之后我还没有好好孝顺过他们一天,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出事!

    想到此处我连忙将镇天印包好重新放回怀中,我想赶紧回到村里看看情况,可宁楠溪和黎海受伤不轻,若是我自己下山的话恐怕他们两个在山上会遇到危险。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得搀扶着二人往山下走去,虽说此刻我百爪挠心,但我不可能将他们二人扔在山上,毕竟他们跟我是过命的交情。

    下山的时候我简直是如芒刺背,每一秒每一步都觉得是一种煎熬。

    虽然下山途中宁楠溪和黎海也说让我自己先行下山回村看看,不过我却断然拒绝,黎海脚腕扭伤还未康复,宁楠溪大腿更是被黄家大仙的剑刃刺伤,他们两个如果要是互相搀扶下山说不定会遇到危险,万一要是有一人脚下打滑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我虽然断了一条手臂,但好在双腿没有问题,可以当做二人的拐杖。

    再者现在即便是回村也改变不了结果,不管如何我能做的只是坦然面对。

    由于二人腿部有伤,数十分钟的路程我们整整走了一个半小时,直至午夜十一点才终于下了馒头山。

    举目远眺,黑夜中的陈家村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光亮,宛若死村。

    黎海见我面色凝重不发一言,知道我忧心如焚,于是开口宽慰道:“你别太担心,说不定棺山断阳局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你父母和陈家村的村民肯定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不过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棺山断阳局当真是幌子的话黄家大仙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法器镇压此处数百年之久,你们不必担心我,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会接受。”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我却心如刀绞,眼泪也不争气的在眼眶中打转。

    “别说这么多了,还是赶紧先回村看看情况。”宁楠溪催促道。

    一路前行,大概二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村外。

    我刚准备进村,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浓烈的血腥味道,这味道极其刺鼻上头,令人闻后头晕脑胀。

    “风中带血,难不成陈家村当真出事了!”

    宁楠溪面露愁容之色,说话之时嘴角更是微微颤抖。

    闻听此言我心头一揪,看着宁楠溪和黎海急切说道:“现在咱们已经来到村外,你们两个搀扶进村,我先回家看看我爸妈!”

    不等黎海二人点头我发疯似的朝着村中方向跑去,一边跑我一边心中不断祈祷着不要出事。

    伴随着脚步越来越近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甚至让我开始有些胃中翻涌。

    我踉踉跄跄进入村中,此刻村道上空无一人,清风冷月下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不过等我转头看向两侧院落时整个人却是呆立当场,家家户户院门大敞,有些院门甚至倒落在地,木门上还有明显被敲击痕迹。

    我顺势进入其中一间院落,刚进去我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住了。

    两名中年男女倒在血泊之中,鲜红的血液溅满地面,月色之下红光映眼,给人一种极其诡异骇人的感觉。

    “民强叔!秀花婶!”

    我惊呼一声便来到尸体旁,喊叫数声后却没有丝毫回应。

    民强叔的胸口一片殷红,胸前衣衫也已经破损,流淌出的血液滴落在地,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我强忍心中悲痛缓缓伸出手将破损的衣衫掀开,可眼前场景却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民强叔的胸口此时已经被人掏空,只剩下一副躯壳。

    至于他媳妇的死相也是极为惨烈,脑袋被人开了瓢。

    破损之处黄白色的脑浆流淌一地,就跟那豆腐脑似的。

    “小豆子!”

    震惊之余我突然想起了民强叔夫妻二人的孩子,他们的儿子叫小豆子,如今不过只有四五岁大小。

    如今民强叔二人遇害那么小豆子说不定也已经惨遭毒手!

    我转头朝着四下看去,却并未发现小豆子的身影。

    旋即我快步进入主屋,刚一进去我就闻到一股焦糊味道。

    循着气味我来到卧室,可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我悲痛欲绝。

    小豆子竟然被放在了煤炉上炙烤,他原本白嫩的皮肤此刻已经被烤干水分,变成焦黑之色,而骨头还在烈火中发出咔咔爆裂声。

    见到民强叔一家三口惨死我心中怒火升腾,来不及多想,我快速跑出门外,直接朝着我家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家家户户大门敞开,院中尸体遍布,不过此刻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我只希望我父母能够平安无事。

    疾步狂奔之下很快我便来到了家门前,可当我看到院中场景的时候我瞬间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此刻一名中年女子倒在院落中央,虽说她趴伏在地,可从外貌和衣衫来看她就是我妈。

    至于我爸则是倒在主屋门前,头朝下腿搭在石阶上,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倒流下来,浑身更是被鲜血染红。

    “爸!妈!”

    满腔悲愤痛苦犹如洪水猛兽般狂泻而出,此刻我想站起却发现两条腿早已不听使唤,无奈之下我不顾手臂疼痛匍匐上前。

    爬行数米后终于来到我妈身边,我伸出颤巍的手缓缓将我妈的身体翻转过来,可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心如刀绞。

    就好像是有人在用锋利的刀刃慢慢的割划着我的心脏,一边割一边在伤口上撒盐。

    那种疼痛几乎让我忘记了呼吸,胸口更像是被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让我难以喘息。

    此刻怀中的我妈双眼圆睁,死死的盯着我。

    她的脸色惨白如面,没有丝毫血色,而在她的脖颈位置被利刃割划出一道长达十公分的伤口,深度更是足有七八公分。

    整个脑袋耷拉下来,只剩些许的骨骼和皮肉连在一起。

    “妈你醒醒!你醒醒啊!到底是谁杀了你们,你快告诉我啊!”

    我不断摇晃着我妈冰冷的尸体,可却不曾等到她一句回应,就在我痛苦哀嚎之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入耳畔。

    循声看去,我爸的手指竟然还在微微颤动,我爸还没死!

    见我爸还活着我连忙将我妈平放在地面上,旋即快步走到我爸身前,握住他带血的手掌说道:“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害了你们,是谁屠了村子!”

    “小……小默,我……我本以为村里只要再……再横死一人就能够保……保住你的性命,可……可我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要用整个村子的人命来……来换,我好……好后悔,以后……以后我和你妈不能陪着你了,你要……你要好好活下去,为……为我们报仇,杀我们的人就是衡水河中的镇物,你千万……千万要小……”

    不等说完我爸脑袋重重歪向一侧,原本握在掌心中的手掌也顺势滑落下去。

    “爸!爸!你醒醒,你别仍下我自己,我求你了,我求你别扔下我自己!”

    撕心裂肺的疼痛弥漫着我的全身,呼吸之时我都能感觉到揪心的疼痛。

    从小到大爸妈一直细心呵护着我,对我从来不曾有过任何打骂,如今我好不容易工作赚钱,没想到他们却又惨遭杀害,这对我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畜生,我要是抓住你我一定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

    我咬牙切齿怒目苍穹,心中的恨意却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发泄出来。

    正当我跪地怒吼之时一阵惊呼声从院门方向传来,循声看去,黎海和宁楠溪已经互相搀扶来到门前,他们看到院中场景后面露震惊诧异之色。

    黎海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宁楠溪更是顿时红了眼眶。

    白天的时候我们还曾与我父母见过面,没想到短短半天时间就阴阳相隔,即便他们与我爸妈只有数面之交,可依旧感到震惊和不敢相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来的路上整个村子院门大敞,所有的村民好像都遇害了,到底是谁干的!”黎海惊声问道。

    “刚才我爸弥留之际说杀人者就是衡水河中被镇之物,我不管他到底是谁,这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陈默对天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我爸妈报仇!”我怒声嘶喊道。

    “报仇的事需要从长计议,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村子里的事情搞清楚,刚才我和黎海回来的路上发现有的院落之中只有血迹却没有尸体,而且地上还有拖动的血痕,我们怀疑村子里除了咱们三人之外还有其他人,说不定凶手此刻还藏匿在村中,咱们必须将他揪出来,如果一旦这次让他逃脱,那咱们说不定再难寻其踪迹!”宁楠溪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