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瞪大眼,看着段玖那张爆痘流脓的脸,胃里一酸,差点呕出来。
母夜叉好他娘的残暴!扭曲!
完了完了,段质子毁容了,该怎么跟太后娘娘交待怎么跟樾国国主交待兹事体大啊!
啊,跟在段质子身边的那俩少年,有点眼熟,上次来榔头村还没见过呢,不是村里人。
想起来了,他们是樾国人,跟着段玖一起过来的。
居然违反规定偷跑出京……算了,不重要了,先通知陛下把段玖接回去要紧,再找最好的大夫修复他的脸!
陈定挑着担子转身,打算找个地方放飞他的小鸽子。
“喂,那个胡子大哥,等等!”
姜昉还没见过古代的货郎,有点新鲜。
而且突然购物欲上来了,想买买买。
陈定脚下一个踉跄,想装没听到,但任何惹人生疑的举动,对一个乔装的探子来说,是不合格的,是决不允许出现的。
陈定扯出热情的笑脸,说道:“姑娘要买啥我一路过来,生意不错,能卖的东西不多了。”其实是他图轻松做做样子,难道还真挑重得要死的担子在太阳底下走
而且榔头村穷得很,村民们根本没消费能力,之前就没卖出过一样东西。
不过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居然……在修路。
县里给拨钱了
正胡乱想着,大红斑已经来到面前,陈定打起精神。
姜昉上下打量着货郎,这人,看着平平无奇,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南宫垂杨嘟囔道:“这也能发花痴”
他和苏晓生,比不上殿下,但哪个不比这个普通货郎好看
苏晓生摸着下巴,目光落在货郎脸上,自言自语:“这人有点眼熟……”
段玖皱眉,真正的监工来了。
这家伙是雍帝的狗腿,之前在宫里见过,眼下多了乔装,南宫和苏晓生才没人出来。
他不觉得姜昉能看上这个糙汉货郎,八成是看出不对劲了。
这女人,意外的敏锐。
南宫垂杨还在不满,小嘴嘚啵嘚:“不是吧不是吧,母夜叉不会是看上这货郎了吧”
器灵也有同样的疑惑:“主人,你干嘛一直盯着他看也不俊啊……”
别说不俊,简直有点丑,皮肤粗黄,胡子拉碴,眼神还带着一丝闪烁,越发显得不值钱。
陈定也有些紧张,大红斑是没见过货郎吗还是他的乔装有疏漏
摸了摸胡子,清了清嗓子,他招呼道:“姑娘想买啥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姜昉扫了一眼,掩不住的失望:“就这些”
古代货郎说得上是流动的小超市,还是说会来榔头村的货郎,也是穷的摊子铺这么小。
不对啊,货郎担子里的东西多不多,都得往富庶的地方跑啊!
哦,也可能县城和省城货郎比较多,太卷。
姜昉摩挲着下巴,好奇问道:“你怎么没有那个鼓啊还有歌,你怎么不唱,这么安静”
小时候看一些历史记载和古代话本,很多民俗方面的描写,这种货郎手里都会拿个泼浪鼓,嘴里还有特定的歌曲,唱出来引人注意,当作叫卖。
《水浒传》里的燕青扮作山东货郎,是一手拈串鼓,一手打板,唱出货郎太平歌,装得可像了。
器灵蓦地感叹道:“主人还是怀念现代吧,居然揪着个货郎想听说唱音乐。”
姜昉:“……”
天气本来就有些热,这下,陈定汗珠更多了,因为这个功课他没做过啊!
努力回忆着见过的货郎唱啥歌,想不起来,只能干巴巴挤出一句:“姑娘,我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真的……”
心里在咆哮:还敲鼓,还唱歌,他性格内向,不行啊!
姜昉微微眯眼,赚钱不积极,肯定有问题。
她再度打量起货郎,嗯,藏在袖子里的手腕肤色跟脸不对称,但也可能是日晒不足。
然后姜昉伸出魔爪……
陈定被她盯得心里直咯噔,旋即:“嗷——!你这丑……拔我胡子作甚”
“咦居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胡子有什么假的!”
陈定被猛地拽了几根胡子而流下刺痛生理性的泪水。
他捂着被扯的地方,顺势哭诉道:“做点小生意,我容易么我”
姜昉看着几根明显有毛囊的胡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还以为会把假胡子整个掀下来,纯纯是被影视剧骗了啊!
她干嘛对着一个货郎疑神疑鬼的这就好比在现代,不少性格内向人为了多赚钱,去做销售吧。
“对不住对不住,我被太阳晒昏头啦!这样吧,我多买点吧,你……”
“我还不卖了!你们村,我再也不会来了!”陈定红着眼眶,气鼓鼓的,顺势跑路。
南宫垂杨忍不住偷乐,母夜叉把货郎都给吓跑了。
陈定火烧屁股地跑远,确定没人注意自己,这才掏出被闷得慌的小鸽子,言简意赅写好小纸条。
“陛下,您玩砸了!段质子毁容了!”
就等着陛下来信说把段玖给带回京城了。
希望他那张脸还有救,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至于擅自离京的狗腿子都不重要了,陈定都没写。
回去路上,看到段玖那张脸,路过的大婶子小媳妇们,全都痛心疾首,心碎欲裂。
倒是各位雄性生物,个个眼神闪闪发亮,幸灾乐祸都要满到溢出来了!
一个个解释也麻烦,姜昉又把帷帽给段玖戴好。
回到四合院,姜昉把配好的“解药”滴在水盆里,段玖洗个脸就恢复如初了。
南宫垂杨眼巴巴看着,在脑子里思索配方。
毕竟他做的药水只会真的毁容欸!
母夜叉的确有点东西……
梅家。
梅娇躺在床上,眉头紧蹙,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啥,似乎陷入了什么噩梦。
喊不醒,梅友乾狠狠心,说:“掐人中吧!”
安毅:“不行,娇娇柔弱,怕疼……”
话音刚落,柔弱的梅娇蓦地睁开眼,嘶喊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