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
埋山山,哭喊喊,亲朋都来吃饭饭。
吃饭饭,有伞伞,全村一起躺板板。
躺板板,没人管,全村一起风干干……”
还是特么的是环绕立体声!
姜昉脑壳疼,按了按太阳穴,差点就咆哮出声。
“你又搞什么鬼!”
器灵关掉魔性的bgm,不可思议道:“主人,你怎么能让段玖掌管厨房”
姜昉皱眉:“身为一家之主,我在外面挣钱,回家还得围着灶台打转不干,绝对不干,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唤啊!”
“你这么自信段玖不会在饭菜里加料,让你全家躺板板么”
姜昉默然,顿悟。
难怪段玖答应得那么爽快!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武力值能镇压段黑茶,我不知道他还能用脑子反杀我。”
“当局者迷。”
“感谢你,我的器灵,在我作死的道路上力挽狂澜。”
“嗯哼”
姜昉咳了下,说:“我想了想,还是多挣钱,请个好厨子来家里吧!厨房的活儿就不要累着你了。”
段玖笑得贤良淑德:“我会好好学,不会当败家仔的。”
“听我的!我说了算!”
“哦。”
段玖有点失落。
他刚想到的利用食物不动声色灭门的十八种方案,用不上了。
阿树和小白旁观了一会儿,有点坐立难安。
他们不方便出门,又不好意思白吃白喝,齐声说:“我们也可以学着做的!”
姜昉也没有客气,笑道:“好啊,等阿树手好了,到时候干活可别喊累。”
姜小妹也跟着笑:“阿树哥,我的活儿都给你来干,怎么样”
知道二姐要给阿树治手,姜小妹就有股迷之自信。
不知道二姐会用什么法子,但肯定能治好!
阿树忙点头:“行!全都包在我身上!”
看得姜大直犯愁,别出人命就不错了。
可惜啊,这个家里他没有话语权。
那小子病急乱投医,自己都上赶着让阿昉“治”,有啥办法
姜昉忽的问道:“阿树,除了小白,还有人见过你的手吧”
阿树点点头,虽然他也是躲躲藏藏,但老乞丐走后,他要养活自己和小白,总会接触到其他人。
“有几个……朋友,有做苦力的,也有乞丐……”
姜昉笑了笑,那就好。
等阿树手恢复好了,通过这些人,自然就能传播出去。
她才不玩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一套。
尤其是这具身体才十八岁,要让人信任,有什么比实实在在看到的病患变化,更有说服力呢
姜昉给阿树做了麻药测试,确认没有不耐受也没有过敏,便要他什么都别想,养养身体,过几天就准备治手。
虽然有器灵输送现代的药品和器械,但毕竟就她一个人,没有助手,难免要更加小心。
姜昉再三斟酌,才制定好手术方案。
接下来的几天,姜昉都闭门不出,就神婆会每天溜达过来,配合她做戏。
这日,姜昉给自己补了个苍白的妆,但没有之前那个吓人。
出门前,她不忘给大家分配任务,家里还缺了什么就补齐,干柴也要劈好,还有去买几只小鸡崽回来。
段玖嘴角一抽,这死女人,还念念不忘让他喂鸡!
姜昉循着记忆去找村里的木匠。
一路上,看到她的村民们都投来崇敬的目光,顺手又塞来不少吃的。
就连那个养了羊的梅友乾都给了一小罐羊乳。
姜昉眸子一亮,可以煮个简易版的奶茶。
“这怎么好意思你家两只羊崽够喝吗”
梅友乾:那你倒是松手啊!
姜昉到了木匠那里,说是要定制轮椅,还要个小木箱。
小木箱是充作医药箱,作为器灵传输药品的遮掩。
木匠知道轮椅是给罗慧娘的,好心算便宜了点。
做轮椅要耗费几天时间,就先赶着把小木箱给做出来了。
姜昉斜跨着小木箱,拎着乡亲们送的爱心菜肉,哼着歌,往四合院走去。
敲敲门,听到她的声音,姜小妹才放心把门打开。
姜小妹牢记二姐说的,一定要谨慎,就怕有别人闯进来,而小白来不及藏好,被人发现就出大事了。
姜昉放下东西,灌下一大杯水,看到草地上几只小鸡崽在颠颠儿的走动,时不时啄着什么,真可爱。
段玖蹲在那里,听罗慧娘教的,把菜叶撕得细碎,喂鸡崽。
姜昉搓搓手,笑得不怀好意:“咯咯咯,多吃点,吃得肥肥的……”
鸡崽的黄毛顿时竖了起来,小短腿哒哒哒,瞬间远离这个邪恶的女人。
姜昉抬眼,看了看小白,随口问道:“阿树呢”
小白抿了抿嘴,眼神不自觉瞟到正在逗弄鸡崽的段玖身上。
“阿树去县城了,说去见几个朋友。”
也不知道阿昉姐姐的相公对阿树说了啥,阿树就偷溜着从后门出去了。
该不该把这个告诉阿昉姐姐呢
段玖在家里,不会用头发遮掩面容,那张玉雕一般的脸,形容不出的好看。
可他那双阴戾的眼,此刻淡淡地看过来,莫名让小白发寒。
小白只能安慰自己,阿树去县城,也是熟门熟路的,应该不会有啥事。
今日日头很大,阿树出了榔头村,步子加快,顶着一头汗,赶在太阳下山前,来到县城。
他伫立在县城最繁华的街道,腿都有些发软。
傍晚,天气没有那么热了,但他裹着布的手,却开始滚烫。
这里位于东边,来往的人多富庶。
此刻,路边酒楼饭馆的小二在门口殷勤地迎来送往,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阿树心跳渐渐加快,快到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在跳动。
大庭广众之下,揭开自己的伤疤,跟要他的命,没区别。
可是……
耳边响起段玖说的,姜昉和自己奶奶闹翻,自立门户,养家很辛苦,却还是要给素不相识便的他治手,得花费很多银钱和心力。
“这样的恩情,是不是要回报呢”
“不要妄自菲薄,也不用当牛做马,今日,你就能报答她。”
“她想要的,是靠医术扬名。”
“仅仅是你那几个乞丐朋友看过你的手,怎么够呢”
“若是更多人看到,等到它们恢复正常,带来的震撼才会更大,不是么”
……
阿树眼里划过坚定之色,豁出去了!
只要能偿还姜昉的恩情,哪怕是把尊严踩进泥地……
他心一横,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咬下裹手的布条,高高举起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