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追溯回不久前。
大将古柏斯比原定计划提前来到了卡尔玛尼亚,并带着援军,包括五十辆卷镰战车、二十头巨型战象和铁甲骑兵、步兵等约五万人马,正浩浩荡荡往都城进发。
军队行至波斯湾附近的帕米达平原,忽然一只乌鸦飞来,准确无误地落到古柏斯的肩上。在这个时代,波斯人已经把乌鸦训练得和信鸽一样灵活机动。
古柏斯取下绑在乌鸦脚上的卷纸条,并重新绑上一张纸条,上面载明军队目前所到达的位置,让乌鸦带回皇宫。
古柏斯看了纸条上面的内容,是以国王的口谕,让他们到波斯湾沿岸的港口和海军会合,从海上出发绕到马其顿和希腊等各国联军目前的所在地——苏撒城南面六十里处的驻扎地,进行战略性偷袭。
因为上面有国王的亲笔签名和印鉴,古柏斯也不多想,便下令军队稍微转了个方向,往波斯湾方向而去。他一点也没察觉,这是总督迪里达斯的阴谋。
军队前进到了波斯湾港口,已是日落时分。军队渐生疲乏,准备在此地安歇片刻。
见这里四周一片死寂,既没有前来接应的士兵,也没有造船的兵匠,只有一股亡魂遍地的诡异气氛,众人不禁心生疑惑。
善用法术的古柏斯更是感觉不对劲:“这里本应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难道……被敌军提前偷袭了?”
此时,军队中央的战象开始发出尖叫声,继而躁动不已。
埋伏在附近的马其顿弓弩手开始放箭,一霎时乱箭齐飞,中箭倒地者不计其数。
只听远方一声炮响,数万马其顿伏兵齐出,围剿波斯军队。
古柏斯早有所料,他下令众军不要慌乱,迅速列阵突围。军队开始行兵布阵,并在中间让出一条道来,让战象部队率先冲锋陷阵。
二十头身高超过五米的巨型战象,在驭手的操控下往敌军的长矛方阵冲去;战象的背上还固定着一个铁框,里面坐着四名弓箭手,进行辅助性攻击。
五十辆卷镰战车也不甘落后,在驭手的驾驶下,兵分两路,往敌军两侧的重步兵方阵杀去。战车前头的两匹战马也是全副武装,不仅身披铁甲,而且头戴钢盔加利刃,连嘶带吼,杀气腾腾,把敌军的锐气重重挫了一把。
刚开始的时候,马其顿军队一直处于下风,被战象军队横冲直撞的战术搞得七零八落、鱼溃鸟散。有些被巨象一脚踩下,化为肉泥;有些被巨象的两支长牙挑上高空后摔落致死;有些则直接被巨象撞飞身亡。
一时场面混乱不堪,马其顿人惊惶失措,靡旗辙乱。
卷镰战车也是战功累累,两边车轮轴心上安装的带刺利刃和卷镰刀,把敌军切得断手残足、四分五裂,一霎时满地尸块、血流成河。
古柏斯策马在敌阵中冲锋往来,如风似影的刀法使敌军闻风丧胆。他是阿契美尼德王朝中武功最高强的人之一,也是希尔斯王子的武术教练,加上自身修炼过各种奇门遁甲的法术,几乎可用不败金身来形容。
迎面来了四名手持战斧的士兵。古柏斯把手中的弯刀一掷,顿时弯刀变成了回旋镖,瞬间切掉了四个人的头颅。
弯刀回到他手中,刀刃上竟不留一丝血迹。
突然,一支长矛从身后刺来。古柏斯头也不回,直接把头一侧,长矛从其脸颊旁刺过。
古柏斯伸手抓住长矛,往后一顶,长矛把敌兵顶下马去。敌人还没爬起来,已死于士兵的乱刀之下。
前面又冲来数名铁甲骑士。古柏斯把手一挥,顿时一股异气流从地面卷起,直接把敌军连人带马一起卷上高空,再摔到地面。
见到同伴和马匹重重摔了下来,骨架碎裂,后面的骑兵不敢上了,纷纷调转马头,去进攻其他人。
可是,使用这种法术需要消耗大量的元气,古柏斯力量再强,也独力难支,终究改变不了战局。
眼看自家军队势如破竹,敌军节节败退,古柏斯决定乘胜追击,直取主帅。他一点也不知道,这是敌军的策略。
他远远望见东南面竖着一根权杖,在夕阳的映照下闪耀夺目。他知道主帅就在那边,便一边挥舞着利刃,一边呐喊着指挥将士往那边冲去。
正在附近像捣谷似地肆虐敌兵的几头战象,驭手看到了古柏斯的手势,便转向跟着他往这边杀来。
此时马其顿的主帅是亚历山大的亲信加挚友赫菲斯基,就是他在亚历山大的授意下,领兵偷袭了这个港口,并潜伏在这里恭候波斯援军;亚历山大还教会他如何对付卷镰战车和巨型战象。
赫菲斯基望见古柏斯朝这边来了,知道对方已上当,便挥动手势,示意进行下一步行动。
古柏斯眼看胜利在望,却没料到前方的沙滩中设有陷阱,一下子连人带马掉进布满尖木刺的大坑里。
幸好他的体术不凡,在千钧一发之际踩着身下的马一跃而起,跳出了陷阱。马光荣牺牲了,他却安然无恙。
后面的几头战象由于惯性作用,刹不住脚,纷纷“马失前蹄”,掉进了陷阱,被尖木刺插中身体。由于战象身型巨大,这些尖木刺并未能致其于死地。
战象背上铁框中的弓箭手全被弹飞出去,被埋伏在附近的刀斧手一拥而上,砍为数截。
不幸中招的战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半个身子陷进了坑里,一时半会无法起身。
刀斧手把战象的长鼻子砍了下来,使其无法自由活动。这几头战象等于是报废了。
冲过来助阵的卷镰战车也是同样的命运,马、车和人全部掉进坑里。现场一片狼藉,鬼哭狼嚎。
古柏斯见状大怒,狂挥战刀,一连劈倒数十人。他绕过陷阱,往赫菲斯基直扑过来,杀气冲天。
赫菲斯基的近卫队组成了数排盾阵,用人海战术阻挡敌将的进攻。
古柏斯使出法术,用强气流掀掉了数名士兵的盾牌,但对方人数太多,他的功力不足以掀掉所有盾牌,加上刚才被摆了一道,心理产生了波动,反被敌人逼得步步后退。
敌军采用“盾牌交错式”战术,一部分士兵把盾牌竖起,另一部分士兵把盾牌横摆,形成一个十字交错的盾牌阵,增大了剪力,让古柏斯的法术无法施展。显然,马其顿人对敌军内部的情况摸得很透,早已得知波斯军队里有一位善于使用法术的将军。
古柏斯被敌军这种变化多端的战术搞得晕头转向,实力渐渐不济,幸好有士兵及时过来接应。
此时,古柏斯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脸孔——迪里达斯!他就站在敌军主帅的旁边,虽然被钢盔遮住了半边脸,但还是被长期一起共事的同僚认出来了。
显然,迪里达斯也认出了古柏斯,不敢正视他,只好转过头去。
“怎么?难道总督大人叛变了?!”古柏斯无法置信,他要过去证实一下。
赫菲斯基又挥动手势,顿时又出现一排弓弩手,再次放箭。古柏斯因一时分神,左臂不幸中了一箭。
还好,救援部队及时赶到,用盾牌列阵,保护着他往后撤去。
此刻,马其顿军队已经占了上风。赫菲斯基下令全员大反攻,将敌军一网打尽。他深记着亚历山大的话:“波斯军队作战勇猛,一开始不要强攻,必须先输一阵,让对方放松警惕后再出奇招,方能致胜。”
古柏斯忍痛拔掉箭头,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胸闷恶心。原来,他中了毒箭,必须尽快解毒。
几名副将见主将无法再战,只好下令全军撤退。
波斯军队纷纷往都城方向撤退,可惜,他们还是逃不出战争之王亚历山大的掌心。
赫菲斯基高举左手,并收紧拳头,示意军队停止追击。士兵们纷纷勒马止缰,任由敌军退去。
眼看古柏斯脸色变白、嘴唇发黑,副将们都认为,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古柏斯知道士气不能低落,便强撑着说:“我没事,不要气馁,我们的主要力量还没消亡,目前还有十五头战象和三十多辆卷镰战车,只要回到都城和城内的伙伴联合固守,马其顿联军是攻破不了我们这道防线的!”
逃不到十里路,他们又再次遭遇伏兵。这支伏兵的成员主要来自马其顿周边各邦国的成员,是一支勇猛无比的雇佣军队,虽然只是一支辅助性军队,作战能力却丝毫不输给本军。
伏兵头目下令采用钩镰战术,用钩镰枪钩断战车的马腿。
由于此地是一片草原,伏兵藏身于草丛中,加上太阳已下山,波斯军队根本察觉不到敌人的存在,瞬间全部战车的战马都被袭击了。卷镰战车如果失去战马的驱动,就形同虚设,无法使用。
至于如何对付战象,亚历山大是这样吩咐的:“再巨大的猛兽,也改变不了怕火的天性。用火箭攻击巨象,使它们发狂后自相践踏,自乱阵脚。”
这一招确实凑效,战象见到无数火箭射来,立刻变得恐慌不已、胡跑乱撞,把波斯军队搞得一塌糊涂,连驭手也驾驭不了它们。
无数波斯士兵冤死于巨象的脚掌之下;战象背上的弓箭手和驭手也全被甩出老远,非死即残。
古柏斯此刻已是满头大汗、神志不清,完全失去了指挥能力;几名副将势单力薄、筋疲力尽,已顾不上收拾残局,只能保护着主将一路逃亡。
毕竟是精通法术之人,古柏斯的生命力非常顽强,竟然在副将们的保护下逐渐靠近了都城。此刻,他身边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
临近都城,他们才发现,都城已经陷落了。亚历山大的主力军已攻破了城门,双方在城中展开激烈厮杀。亚历山大本人也纵马冲进了城内,带领一支铁骑军直闯皇宫。
皇宫内此刻乱得一发不可收拾,虽然克洛奥斯请回来的希腊方术士用国王的血液成功复活了希尔斯王子,但之后克洛奥斯手下的斯巴达敢死军团却集体叛变了,最直接原因就是希腊方术士找到了亲弟弟米诺奇,告诉他都城即将要沦陷一事,建议他叛变。本来希腊和马其顿就是一家,敢死队员们也感觉到波斯国大势已去,在这种火烧眉毛的状况下,便决定集体叛变。
本次攻入都城的马其顿联军中,有不少希腊雇佣军,其中不乏斯巴达敢死军团成员的亲友。面对昔日亲友入城和帝国没落的现实,加上希腊方术士的言语怂恿,斯巴达军团的内心防线就如大坝决堤似地全线崩溃了,他们把平时用在战场上的战术全用来对付皇宫近卫队,那种不怕死的战斗状态使得平日训练有素的皇宫近卫队也无力反抗,纷纷弃戈而逃。
亚历山大不仅善于战术的运用,更善于攻心,他紧紧抓住了斯巴达军团的心理弱点,造成敌方内乱。他深记着老师亚里士多德的一句话:“任何一场战争,只要一方出现内乱,就会导致其胜率大大降低。这就好比一个正常人和一个病重的人打架,结果不言而喻。”
虽然克洛奥斯本人对国家忠诚度很高,但面对手下这场突如其来的集体性反叛,也无可奈何。他和守军第一队大将波隆联手抵抗,尽管二人均拥有万夫莫敌之勇,但终将是强弩之末,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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