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叔叔?”看着贾瑞果然转身出了门金莲不由得叫了一声。
贾瑞怎么这会子还有心情上街买东西?按理说贾瑞不是这么心大的人啊!
他要买什么?难道他有法子可以对付西门庆?
约么一个时辰贾瑞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一头钻进了厨房。
看着猪肉和火碱金莲问道:“难道叔叔是要做肥皂赚钱往官府里去使好救你大哥么?我帮你熬油……”
虽然金莲不相信弄点肥皂就能救回武大郎,可找点事情做总比闲着胡思乱想好。
贾瑞道:“也好,那就劳烦嫂子了。”
说着一头钻进了厨房。
金莲在一旁生火熬油熬碱,贾瑞一面偶尔指点一两句一面拿起一个瓦罐,把买来的硝石放了进去,又用泥巴封住了口,只插进去一根被烤热弯曲成u型的竹竿,又将竹竿另一头通入水中。
“叔叔这是在做什么?”金莲忍不住好奇问道。
贾瑞却并未回答,而是拍了拍手上的土指着门道:
“嫂嫂且请出去吧,这两天若是没有我召唤不可往厨房里来了,里头的东西更不可以乱碰,切记切记!”
金莲见贾瑞面色凝重,也不敢多问,只得乖乖出去了。
贾瑞果然这两天都躲在厨房里头不知在鼓捣什么,金莲只闻到里头不时飘出一股股刺鼻的怪味。
这日贾瑞仍旧在厨房里忙活,王婆却来叫道:“大娘子?西门大官人打听道消息了,请大娘子过去商议呢!”
金莲听了便没了主意,隔着门问贾瑞道:“叔叔,该如何是好?”
贾瑞道:“嫂嫂先去听听他怎么说,也别急着答应,也别急着拒绝,等他说完了条件你只推说要思量思量,回来就是了。”
“叔叔不同我一起去么?”一听贾瑞没有要去的意思金莲更慌了。
贾瑞道:“我正是在要紧时候,这会子走不开!”
金莲听了心里头不由得一阵委屈。
贾瑞自己说西门庆对她图谋不轨的,这会子又不管不顾。
他到底在鼓捣什么东西,难道比自己的安危还要紧吗?
到底外人是指望不上的!
想到这里金莲赌气便往外走。
“嫂嫂且等等!”贾瑞似乎也觉得有些不放心,说道:“你独自一人去别和她往里屋说话,只在茶肆外头坐了小声说就是了。”
“知道了……”金莲答应一声往外去了。
厨房内贾瑞深吸了一口气。
他面前是一口大木盆,里面是用硝石融水制冷的冷水,水里放着一个瓷坛子,檀口还在隐隐往外冒着棕色烟雾。
贾瑞小心翼翼的将另一罐略显粘稠的刺鼻液体缓缓倒入,等了一会儿又将一小瓶不知是什么油也加了进去。
不知道浓度、更不知道温度,做这么危险的玩意,贾瑞都觉得自己是在玩火。
“武大郎啊武大郎,为了你我也是以身试险了,你以后可不要恨我用蒸馏酒把你拖下水啊!
就算没有我你也是个不得好死的命……”
贾瑞胡思乱想了一回,看坛子里三种液体似乎反应得差不多了,才怀着十二分的小心将漂浮在上面的一层油脂样液体小心翼翼的倒入了一个小瓶子里。
提纯排酸什么的他也懒得弄了,毕竟他做这玩意不是为了治病救人。
将小瓶子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藏好,正巧潘金莲也回来了。
“如何?”贾瑞问道。
金莲沉吟片刻,扑进贾瑞怀里哇的一声哭出来。
贾瑞也不再追问,只用手轻轻拍打金莲的背以示安慰。
金莲哭了一回才更咽道:“叔叔说得没错,果然是为了蒸酒方子来的。
西门庆先说了一回案子多严重的话,又说张老爷那边说了,要五千两银子才肯罢休。
我去哪里讨五千两银子?西门庆便说他可以出银子了结此事,只不过要把蒸酒的方子都交给他。
还说…还说要让奴家给他做妾…说我和大朗的婚事做不得数,还说他给张大户点银子,把我聘了…”
贾瑞早就想到了西门庆是想人财两得,点了点头道:“你怎么说的?”
“我就按着叔叔教的,说要思量思量。他说两天后就要听回信呢!叔叔,该怎么办?”
贾瑞道:“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嫂嫂先歇一歇,我还要出去办点事情,等回来了再做计较。”
说着先把金莲哄着睡下了,自己找了个小瓷瓶,倒了一些不明液体在里头瞧瞧的出了门。
他要去试验一下自己的特制甘油到底能不能爆炸,如果不能,还得再想别的办法。
金莲也是身心俱疲,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回不觉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睁眼已是拂晓十分。金莲也躺不住了,起身轻敲贾瑞房门道:“叔叔起身了吗?”
“嫂嫂请进来。”贾瑞也醒了过来。
金莲进来,不等她说话贾瑞便说道:“嫂嫂得空了只管去跟西门庆说,就说只要他把大哥放出来,咱们可以答应他的要求。”
“啊?”金莲不禁瞪大了眼:“叔叔,除了酿酒的法子,西门庆他,他还让我…”
看着金莲神情不像是装的,贾瑞索性问道:
“嫂嫂,我说句心里话,大哥虽然老实本分,却不是个有大富贵的人。
嫂嫂这般颜色,难道就甘心和他过一辈子吗?
西门庆虽然人品有些欠缺,到底是个财主,又有权势,嫂嫂就没想过要…”
金莲听了这话不觉显出一丝愠怒:“叔叔这是什么话?
自打我进了这个门大朗对我呵护有加,从未红过脸,我虽然没有什么大见识缺也知道从一而终的道理!
我自嫁了大朗,真真一个蝼蚁也见不得屋来…”
说到这里,不禁又哑了。
如今武大陷在牢里,西门庆除了要酒方子还要她的身子才肯放人,难道真要让她卖身救夫吗?
贾瑞道:“嫂嫂你且别哭,有你这一番话我便知道你的心了。嫂子放心,我自然想法子护着你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