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吞下药丸,缓了好长时间,脸色稍微有些红润。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男子,语气平静地道:“我没想到还有别的人在追捕她,所以没能防备。”
“废物!”男子冷冷地骂了一句,伸手指了指少年的腿,愤怒地吼道:“任务失败的后果你可知道!你丢的可不止这条腿,还有你的命!”
少年垂下头,沉默不语。
男子眉头拧成疙瘩,沉声道:“你死了谁来照顾你娘”
少年的身躯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良久,他才抬头看着男子,低声问道:“若我死了,君大哥会帮我完成遗愿吗”
男子闻言,皱起眉头,脸色难看无比,“你这话是何意”
少年抬起头看着男子,眼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低声开口道:
“君大哥,我愿用我手中那本古尘剑法与你交换。”
这本剑法是师父祭如冰留给他最重要的东西,价值不可估量。
“你觉得这样值得吗”男子反问道。
少年摇了摇头,“值得,非常值得。”
“呵!”男子嗤笑一声,冷冷地道,“愚蠢!”
“反正我就算活下来也是废人了……”
他没能带回薛怀澹要的人,拿不到解药,自然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薛怀澹不仅罚了他鞭刑,还迟迟不肯派大夫诊治他,分明就是要他自生自灭。
男子的眉头皱得更深,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片刻之后,叹息一声,道:“小年,薛大人要你为他办一件事,若是办成了,就判你将功折罪,只是此事有些难度。”
稽斯年的瞳孔瞬间放大,激动地抓住男子的手,语气兴奋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但是,薛大人说了,你若是答应了就必须完成这件事,否则就算你死了,也别怪他见死不救。”男子冷声道。
“好,只要能够活下来,什么都可以,我答应了。”稽斯年迫不及待地点头。
“薛大人在前院等你,赶紧去吧!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男子催促道。
稽斯年点点头,“嗯!”
说罢,他站起身来,脚步颤抖地向门外走去。
稽斯年来到门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房中的男子,声音郑重地道:“君大哥,谢谢你对我的帮助,若非遇到你,或许我早已经死了。”
男子脸色一僵,眼中露出一丝羞恼之色,他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道:“别给我戴高帽子,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稽斯年微微一笑,“君大哥,若是我没能完成任务,也希望你遵守承诺,让我娘平安度过余生。”
男子目光复杂地看着稽斯年,语气沉重地点点头,“你放心吧!”
稽斯年微微点了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少年略显蹒跚的步伐,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之色。
稽斯年径直走向前院,直到那一抹熟悉的背影出现在远处。
只见薛怀澹坐在石凳上,悠闲地品茶,看到稽斯年后,薛怀澹放下手中的杯子,朝他招了招手。
“你来啦。”薛怀澹温声开口道。
“薛大人,您叫我有事”稽斯年语气恭敬地道。
薛怀澹脸上露出一丝淡漠的笑容,语气嘲讽地问道:“你的腿怎么样了”
“不大好。”稽斯年苦涩一笑。
他已经尽力控制腿上的伤势了,只是寻常伤药已经奈何不了了。
再晚一天,怕是神医都救不回来了。
薛怀澹的眼神锐利地扫过他的腿道:“这是你得的。”
稽斯年一愣,避开薛怀澹的视线,没有回答。
薛怀澹似笑非笑地道:“听闻稽家世代武学天赋卓越,你的本事应该不俗,这次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薛大人是在怀疑我”稽斯年挑眉问道。
“不,只是觉得奇怪,堂堂稽家后人,竟连一个小小的叶昭言都看不住。”薛怀澹端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清香浓郁的茶水,漫不经心地道。
他的语气很轻松,听不出喜怒哀乐,却让稽斯年心中涌起一阵压抑。
稽斯年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轻启唇瓣道:“这次是我疏忽了。”
薛怀澹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稽斯年的目光带着一丝怜悯和不屑,:“没关系,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挽回的余地”
“你的腿,我会找人帮你治好,至于你娘亲的病,只要你能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我可以保证你娘亲的性命无忧。”薛怀澹语调慵懒而又随意地道。
稽斯年的心底微微一动。
薛怀澹虽然早就承诺要将他娘亲医治好,却迟迟没能兑现。
此次掳走叶昭言本是薛怀澹开出的条件,奈何他搞砸了。
“薛大人想要我怎么做”
薛怀澹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稽斯年,缓慢地道:“你们稽家祖宅可是在南方一带”
稽斯年心中暗暗警惕,面色平淡地道:“是。”
“你治好你娘之后,是否会回到祖宅”
稽斯年微微皱眉,没有否认,沉吟半响后开口问道:“薛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薛怀澹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弧度,语气悠悠地道:“我要你将叶昭言留在稽家祖宅。”
稽家与棠园同在江南,距离不过三十里,在那里动手将人送去棠园,十分轻易。
“什么“”稽斯年眉头一跳。
他看着薛怀澹,语气认真地问道:“薛大人,我如何能将叶大小姐留在稽家祖宅”
薛怀澹勾唇浅笑道:“你放心,这件事情对你而言轻而易举,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
稽斯年眉头紧蹙,沉默了片刻后才道:“薛大人,我需要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才能够保证娘亲的病治好,否则的话,我无法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很好!”薛怀澹拍了拍巴掌,语气欣赏地道,“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听薛管家说,在隐寺后山路上,不少人曾目睹你与昭言在一起。”
稽斯年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薛怀澹将稽斯年神色收入眼底,微笑道:“你是一个聪明人,不用我再多费唇舌,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