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场面即将失控之际,夏艺卓突然伸起了手指,放到了自己唇边。
陶林的目光立刻被这个声音拖回了夏艺卓身上。
这个小小的动作,居然真的很快平息了所有的喧哗,所有人都很尊重这个年轻的顶头上司,即使是在这种极度慌乱的时刻,他们还是愿意衷心跟随夏总。
“千万不要为了我做任何伪证,这种行为很蠢,要相信警方,可以还给我们所有的真相。”夏艺卓一脸轻松地说。
刚刚躁动的人群陷入了鸦雀无声的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夏艺卓的身上,他们担心、害怕、不解……可是因为夏总说的话,他们全都选择了一言不发地忍耐情绪。
“韩副总。”夏艺卓微微转头,看向了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干练中年女人。
女人立刻向前走了一步,认真倾听起夏艺卓的话。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麻烦你代理我的工作,苍融暂时就交到你手里,认真把它带好。”他轻声交代道。
“您放心夏总。”女人明明比夏艺卓年长,却甘心对他恭恭敬敬。
天空上的无人机依旧闪着光,在夜幕下排列成了最后一个精彩的图案,广场上驻足的行人并不知道这里正发生的事情,他们抬头看着精妙绝伦的表演,每个人都高声赞叹着。
陶林一直注视着夏总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微微抬头,看着天空突然扯出一个温和又欣慰的笑,眼眉又在一瞬间重新低沉了下来。
【为什么他在看什么】陶林心里一磕,赶紧转过头去,顺着夏艺卓的目光看到远处的天上去,试图弄清到底是什么让他露出这样格格不入的笑意。
可是当陶林定睛看去,空中的无人机已经散开了,只剩下黑色幕布下点点银白色的浪漫光芒。
表演已经到了最末……
“走吧。”最后夏艺卓转头对余子江说了一声,配合地往前走去。
他最后的身影让陶林不免有所触动,这个转身而去的样子竟然是如此地从容决绝。
“我们也上车吧。”余子江拍了拍陶林的肩膀,然后先一步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嗯……”陶林草草回了一个语气词,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按住了,他久久伫立着,直勾勾看着夏艺卓慢慢缩小的背影,不自觉地若有所思起来。
等夏艺卓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陶林这才反应过来,小跑着跟上余子江,坐上副驾驶座去。
此时的余子江斜着身子,打开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之间的小收纳盒,似乎正在认真地翻找着什么。
陶林顾着发愣思考,复盘夏艺卓身上古怪的行为,也没管余子江到底在干什么。
“哎——给你的。”突然,余子江往陶林怀里丢了两个礼物盒。
一个是红色的,还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另一个是黑色的,就是个不知道从哪里随便拿来的素盒子,上面连个字都没有。
陶林看着怀里两个盒子,突然愣了一下。
“生日快乐!别以为我忘了,一月十八日……我是真没想到你和夏艺卓同一天生日。”余子江耸了耸肩说道。
然后他轻松地哼着小曲,启动车子跟上前面带走夏艺卓的警车。
陶林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了会心笑容。其实余子江每一年都会记得陶林的生日,也会准备些小礼物关心关心他。
今天的礼物虽然因为忙碌的工作,出现得稍微迟了一点,但终归是没有超时送出。
“为什么是两个礼物”陶林有些好奇。
他抓起红盒子端详了几秒,最后小心地拆开蝴蝶结,里面放着一块精致的名牌机械腕表。
表上还放着一张贺卡,上面秀气的钢笔字写道——
珍惜时间,好好破案。
陶林会心一笑,又将红盒子缓缓重新盒上。
“有一个是秦幺给你的,原本今晚她打算请你去店里聚聚的,奈何今晚我们要抓人,就托我把礼物转交给你。”余子江瞥了一眼陶林,看清了秦幺的小礼品盒里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嚯!秦老板那么大方呢这东西都能顶我两个月工资了……该死的资本主义。”他感叹着调侃了一句。
“这个黑的一看就是你的。”陶林一拆开黑盒一边说。
“是啊!我可没有秦幺那么阔绰。我兜里那点死工资喝酒都要不够了。”余子江继续酸里酸气地感慨。
“这盒子像是某种洗护用品的包装内胆。”陶林自顾自地冷笑一声。
“你怎么知道的”余子江一惊,神色有些慌乱。
“因为我拆开盒子的一瞬间,闻到种类似洗发水的味道,但你的礼物是一个钥匙扣。”陶林耸了耸肩。
“工作忙没空找礼物盒,就随便拿了我护发膏的盒子,陶老师的鼻子可真准……”余子江尴尬地干笑两声。
“你别看包装随便,但里头的礼物很走心的。”他接着解释。
“一个弹壳甚至还带有火焰灼烧的痕迹,看起来是真子弹……”陶林把钥匙扣拿了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起来。
“y.n……”透过窗外照射进车内的灯光,陶林看清了壳体上刻着的两个小字母。
“这是我年轻的时候,一个刑警送给我的。他说他的手枪跟了自己十几年,里面打出的每一颗子弹都救过他的命,剩下的弹壳是代表着【好运】的东西。”余子江解释道。
“只不过特别可惜,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最后牺牲在了前线。”说着说着,他的语气慢慢变得有些惋惜失落。
“他可算是我的启蒙老师,这个弹壳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你得好好珍惜啊,它是无价的……”余子江不想让自己的变化的情绪影响陶林的心情,于是赶紧换了个轻松愉悦的声调接着与陶林交流。
“y.n——姚楠。”陶林一直注视着弹壳上的字母,思索几秒后,缓缓开口打断了余子江说不完的话。
“你知道他”余子江很是诧异,这个人的名字他可从来在陶林面前没有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