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朕知道这是哪里了
“柴田君,我们该回去了。”
沉思良久的丹羽长秀对着一旁已经安静下来的柴田胜家说道。
但柴田胜家抬起头,眼睛已经血红,“不,不能!织田信长大人交给我们占领朝鲜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丹羽长秀回身抽出佩刀,唰的一声砍碎了身前的长案。
“贪生怕死”
“贪慕虚荣”
“若是你柴田胜家是这种货色,那我丹羽长秀与你不相为谋!”
说完,丹羽长秀便欲拂袖而去,而柴田胜家却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
“我柴田胜家确实是个莽夫,但是对织田信长大人的忠诚是无人可及的!”
“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明智光秀那个叛徒,但我等带着织田信长大人的使命而来……若是就这样回去,如何向大人的在天之灵交代”
丹羽长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柴田君,当务之急就是为大人报仇,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大人一死,刚刚安定下来的倭国,又会重开战端。”
“是明智光秀主导倭国
还是羽柴秀吉实现野心
如今羽柴秀吉占有大义号令织田信长大人的旧部,长久如此,人心皆是归附他羽柴秀吉了!”
“若是我们不早回倭国,那么倭国恐怕会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我们未来将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闻言,柴田胜家不甘心的握紧了双拳,指甲都深深的嵌入了掌心里。
“明智光秀!叛徒!逆贼!”
“可恨明智光秀令织田信长大人的宏图大业未竟而亡!”
柴田胜家仰天长啸,“天不庇佑我倭国啊!”
“长秀君,下令吧,我同意你撤军回国的决定。”
纵然再不甘心,柴田胜家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倭国才是根基。
丹羽长秀点点头,“李氏朝鲜也不能完全放弃,这里可以当做我们后勤基地,补充粮食与兵源。”
“平壤以南,开京以北的领土统统可以放弃。”
“我听闻已经有李朝百姓开始反抗了,镇压他们,杀尽他们全城,以儆效尤!”
丹羽长秀厉声道。
“此战我亲自去,镇压之后你我便启程回国。”
柴田胜家一身戾气的说道。
丹羽长秀也知道柴田胜家想要宣泄自己的怒火,“那就辛苦柴田君亲自跑一趟了。”
……
大明,紫禁城。
天街小雨润如酥,御花园里的人间六月依旧是姹紫嫣红,但朱翊镠却是没有半分留恋这奇花异草的美景。
早上的大朝会刚刚散去,文武百官鱼贯而出。
细雨朦胧间,但朱翊镠没有撑伞,反而是穿着一身白色道袍漫步在紫禁城的皇道。
“万岁请留步!”
来者身穿飞鱼服,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
由于宫闱之中不可携带刀兵,所以锦衣卫标配的绣春刀也就留在了宫门外。
见朱翊镠驻足,骆思恭单膝跪拜行礼:“臣骆思恭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翊镠微微颔首,淡淡的说道:“何事”
“启禀皇上,锦衣卫从逃亡而来的倭国武士那里探到了倭国的新情报。”
“念。”
“数日前,倭酋织田信长被其部下明智光秀围杀于京都本能寺,其人尸骨不存。”
骆思恭说道。
朱翊镠之前就要求锦衣卫的情报要务必简洁真实,不可添加评论想法和推断,这样才不会影响朱翊镠的判断。
朱翊镠心中了然,大名鼎鼎的本能寺之变已经因为蝴蝶转动翅膀而提前发生了。
明智光秀会败给羽柴秀吉,接下来就应该是羽柴秀吉再度进行统一了。
这段历史,朱翊镠记得清清楚楚。
倭国越乱越好,只有这样大明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掌控倭国。
朱翊镠拍了拍骆思恭的肩膀,“做的不错,情报很有用。”
被天子拍了肩膀的骆思恭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来贡献的第一份情报就被天子褒扬。
东厂、锦衣卫和御马监的情报体系已经火力全开为平倭做准备了,凡是有相关的情报,都被命令第一时间上报给朱翊镠。
“若是再有事关倭国的情报,仍是要第一时间报给朕。”
“臣谨遵皇命。”
骆思恭低声说道。
在骆思恭离开之后,陈矩就有些吃力的提着个木箱过来了。
“万岁爷,已经按您的吩咐把这些磨成粉末,装进瓷瓶里了。”
让堂堂司礼监秉笔太监干起了打杂的活计,确实是有些草率。
但朱翊镠也没办法,这种味精粉的配方简单而且材料容易获得,要想获利赚银子,就必须要守住这个秘密,他最信任的内侍,就只有陈矩和高兴安了。
“做这些杂事倒是难为你了。”
朱翊镠道。
“奴才能为万岁做事,乃是奴才滔天的福分。”
陈矩躬身道。
“另外,这酒楼的选址和人员的选用你也都一起盯着吧,相关事宜你都可自己决断。”
“但这酒楼里的伙计不可任用内侍,防止内外结交,祸乱宫闱。”
“缺了银子就去内库里支取便是,十日之后,朕会亲自在酒楼宴请百官。”
朱翊镠道。
“奴才遵旨。”
“对了,给慈宁宫送个三五瓶味精粉,母后还遣人要来着。”
“顺便也给皇后送上几瓶尝尝。”
陈矩自然也是应承着。
其实陈矩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天子如此信任自己,让资历浅薄的自己成为了司礼监之首。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份知遇之恩已经让陈矩感激涕零了。
朱翊镠摆了摆手,陈矩便识趣的告退了。
一路向前走着,慢慢的景象就荒凉了起来。
紫禁城太大了,大到朱翊镠到现在都还没有走完每一个角落。
顺着一条算不上蜿蜒的山路,朱翊镠只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召唤自己。
再度停步,面前就是一颗经久沧桑的歪脖子树,没有多少枝杈,但斜出来的那支却格外的粗壮。
朱翊镠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轻轻的摩挲着歪脖子树的树干,一股异样的感觉顺着指尖缓缓涌上了心头,“朕知道这是哪里了。”
“是你在叫朕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