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你这是不问到底不舒服了呀?”玄波风连连摇头,“这了无痕的事情,可是我附赠给你的,你等等可得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没问题,晚辈定知无不言。”周玄摆着胸脯道。
玄波风便道:“了无痕说,‘无极老人归来之日,便是他登门问剑之时’,还说,希望无极老人不要让他失望。”
“嘶……好魄力呀!”周玄咂嘴道。
“逼格是有了,但这也让他成为了剑门弟子人人喊打的对象,每个人都打不得找到他‘好好切磋’一番,以挫其锐气呢!”玄波风道,“好了,该我问了。”
“前辈请问。”周玄道。
玄波风便说道:“我的问题很简单,我只是比较好奇……你师父吴彦祖和你是师伯司空震,是真仙吗?”
“呃……这个问题这么简单?”周玄诧异地看向了玄波风。
“简单吗?这可是个大问题啊!”玄波风纠正道,“你知道星海玄门之中,一共才多少真仙吗?如果你师父他们都是真仙,这对于我们星海玄门整体的战力,会是多大的提升,你想过没有?”
仙府摆明了和诡道是死敌,有这个前提在,几乎就断定了仙府是同道,如果能够确定仙府至少有两个真仙,那星海玄门就等于是凭空多出来了两位真仙,在对方诡道大世界方面,具有极其深远的战略意义。
这就像是核弹一样,多两颗少两颗,可是足以影响战略决策的。
周玄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他认真地想了想,接着道:“具体是什么修为不好说,但是我听师父说,师伯在九天银河之下渡劫的时候,好像击退了一个跨界而来的星界神祇……”
“那神祇背负十二音雷鼓,似乎是什么雷部神祇来着……”
周玄闪烁其词,将部分真相说出,以供玄波风脑补战力。
果然,玄波风一听周玄的话,电池噶很难过一口冷气,把自己的嘴角都抽歪了:“嘶……?!”
“十二音雷鼓!那可是天庭雷部正神的法器!少说也是个金仙吧?金仙的跨界投影,被司空前辈给干掉了?!”
“是啊……这,很厉害吗?”周玄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心底却是有些欣慰,心说不枉老夫闷头苟发育,果然一鸣惊人了。
“那可了不得啊!金仙投影跨界而来,左右也是个九天银河之下的战力阈值,也就是真仙巅峰的水平,这还不算他自身的境界所带来的优势!”
玄波风惊呼连连。
“这都被司空前辈干掉了!看来司空前辈的战力也不可估量,肯定也到阈值了,但到底有多强,他不说出来的话,还真的不好去随意判断了!”
“难怪他加上珈谛尊者就把兰若界的诡道连根拔起了,这一下子就说通了呀!”玄波风感概道。
“那你师父……莫非也是这个水平的?”实际上知道司空震是什么战力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吴彦祖怎么样,都只能算是锦上添花,但玄波风还是照顾周玄的情绪,也问一下他“师父”的情况。
却见周玄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我师父肯定是最强的!”
“对对对,你师父肯定最厉害了!”玄波风赶紧附和道。
两人不断在虚空锁链之中换线转移,小半日的功夫就这么在不禁意间流逝了。
在这段时间里,周玄又见到了好几个演道异象。
有的是一尊古老的方印从云中盖落下来;
有的是古琴横空音符化刃,演化出一条天河倾泻而下;
也有的是一道朦胧身影在火海之中接连轰出数拳,每一拳都惊天动地,震撼山河……
最后,玄波风拨开云雾,带着周玄落到一个篆文圆环上。
周玄当即望去,那座古碑并不算高大,远没有拓印了“玄龙一指”的古碑那么巍峨,只是比玄元清宫之中那一块刻录了《玄白真灵位业图》的古碑大出来几号罢了。
碑身之上图文并茂,被乾元道君以鬼斧神工的刀法劈凿出了一副极其抽象的壁画,远远望去,就像是有一个人端着过在煎蛋一样。
玄波风说道:“不久之前,这一块古碑上爆发出过金蟾吞日的演道异象,其上所拓印着的,应该就是你要的‘金蟾吞日’异象了。”
“在它的背面,还有一幅壁画,似乎就是‘天狗食日’异象。不知道为什么,这乾宫碑林之中从来没有爆发出天狗食日的异象,所以到底是不是,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确定。”
“不过我想,你或许可以在那些文字里找到答案。”玄波风指了指碑身上的文字,补充道。
周玄当即望向碑文,又上下打量了古碑一番,接着便是发现,那古碑的另一侧上,的确散发着丝丝缕缕与哮天犬类似的气息,想必就是天狗食日异象了。
玄波风说道:“说起来,诡道入侵之后,我们总是盯着那些拓印了神通的古碑不放,对于这些拓印了观想图的,反而‘照顾’得不多,只是以镇压异象为主……说来也是颇为惭愧。”
玄波风说话之间,以法力在篆文圆环上开辟出来离开一道门户,带着周玄进入了其中,接着道:“你可在此尽情观想,我来为你护法。”
周玄一听,连忙拒绝道:“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这一路过来,晚辈对前辈已是有所叨扰,现在更不敢多耽误前辈的时间……”
“晚辈有师门手段护身,前辈大可放心离去。”
玄波风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周玄话中的意思,便点头说道:“既然小友这么坚持,那我便返程去参悟‘玄龙一指’一指了。”
“恭送前辈。”周玄作揖道。
玄波风哂然一笑,又道:“对了,那金蟾吞日的演道异象,下一次会在一个月后爆发,你有把握用底牌镇压它吗?”
周玄点头道:“没有问题的。”
玄波风当即颔首:“既然如此,那就后会有期了。”
道别之后,玄波风果断离去,玄龙一指的演道异象同样会在一个月后爆发,他得抓紧时间去参悟了。参悟完后,还得再去寻找诡道爆点,时间可谓是非常紧迫。
他帮周玄护法的说法,也不过是他的客套话,若是周玄应下了,碍于颜面他也真的会替周玄护法,但那样的话,心中难免会生出间隙。
周玄自然也懂,所以便拒绝了。
玄波风刚穿越门户,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叮嘱道:“周玄小友,我差点忘了与你说一件事情了。”
“这乾宫碑林,乃两极相生,阴阳逆转之地,其中有几块古碑诡道气机很重,你参悟完后,千万不要乱走,不然误入了诡道气机交错纵横的几个古碑处,我们未必能够把你救回来。”
“诡道纵横之处?”周玄暗暗一惊,“还有这样的地方?”
玄波风点头道:“总之,没事不要乱跑就行,那些地方由我们的人牵制着,你无需担心什么,只管完成你师父交代的任务就好了。”
“好!”周玄重重地点了点头。
玄波风也是微微颔首,随后转身离去。
篆文圆环上的门户很快闭合,这座古碑所在的区域之中就只剩下了周玄一人。
周玄轻轻抬手,丝丝缕缕的法力便是渗透到了空间之中,转眼之间便是将这一方空间全部覆盖,如此一来,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将在第一时间被他知晓。
简单布置了一些小手段后,他将玉佩取下,道:“好了,你可以现形了。”
话音未落,玉佩凭空跃起,在空气中之中蠕动变幻,最终化为一道灵动的身影,轻盈地落到了周玄的身前,露出了狐仙小萝莉胡月的真容。
胡月现身之后,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着眼前的古碑,当她看到碑身之上的那抽向的壁画时,娇躯微微一颤,仿佛遭到了雷击一样,她淡漠的眼眸深处出现了一道罕见地波动:“就是这里……我终于来到这里了!”
她缓缓向前,羊脂般的手掌缓缓抬起,轻轻地触摸着碑身,感受着碑身粗糙的刻痕,仿佛亲身体会着那段古老的岁月。
周玄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知道,胡月这丫头多半来历也有些特殊,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胡月不说,他就不会去追问。
片刻之后,胡月缓缓退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目光十分复杂地看向周玄,沉声道:“周玄……谢谢。”
周玄望着胡月如此凝重的样子,眉梢微微挑起,哂笑道:“怎么突然之间又道谢了?”
胡月轻抿嘴唇,然后,缓缓说道:“你不知道,对我而言,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地方,具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周玄轻轻地抬起了手,想要默默胡月的头然后说点什么,但意识到气氛比较严肃,便是缓缓地又放下了手。
没想到胡月一步上前,将周玄的手抓起,轻轻地放到了自己的头上,然后蹭了蹭,宛如一只乖巧的小猫。
做完了这一步,胡月丢开周玄的手,然后留着有些错愕的后者在原地,自己则是飞快地撤开了一些,低着头,咬牙,第一次支支吾吾地说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摸我的头了。”
周玄脸上的错愕之色缓缓消失,化为一抹和煦的微笑,在嘴角绽放了出来。
胡月轻声说道:“周玄,我要开始参悟了。”
周玄点了点头,道:“好,我来为你护法,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用担心。”
胡月认真地点了点头,接着,便是取出几块悟道精魄,以法力引燃,然后缔结了一个奇异的印诀,沉心参悟起了金蟾吞日异象的壁画。
异象类的壁画,其实属于观想图的一种,如果运用得当,完全是可以当做观想图来观想的。
悟道氤氲从悟道精魄之中缓缓腾起,像香炉之中升起的祥云一样,将胡月拥簇在了其中。
而在胡月的头顶,一道法力漩涡在回旋之中缓缓成型,漩涡之中,隐隐有金蟾虚像浮现……
周玄收回目光,将视线投到了古碑上。
对于这碑身壁画,他暂时没去看,而是先将目光落到了碑文上。
“元乌历三百二十运九千八百年,吾自太虚穿行而过,见光耀升华,大日凌空,心感不惑,遂逐日而去……”
“行至天外,吾见金乌凌空,化为十日烛照方仪,致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遂起落日念想,欲斩落金乌。”
“吾心念所至,不料已有真君出手,吾以神目观之,见道道流光自清澜江中掠出,三只当场金乌啼血陨落……”
“金乌大感不妙,纷乱而逃,彼时又有两尊身影显化法相真身,遮天蔽日而去,一为哮天犬、一为大道金蟾……”
“哮天秉承真君法旨,断天绝地,以力镇金乌而食之……”
“大道金蟾亦秉承人道之法旨,镇压一尊金乌而吞之……”
“金乌啼血传至天庭,元乌大帝震怒,召司法天神携众部大开天门,欲下界捉拿真君,不料真君任由余力,只手镇压司法天神,横推众部,翻手间又斩落四只金乌!”
“元乌大帝携尊者法旨亲自出手,欲斩哮天犬与大道金蟾以祭九子……”
“吾见不妙,与真君联手破去尊者法旨,真君召哮天回归灌江口,而吾以道界之威,先天庭一步镇压大道金蟾,将其收归道界……”
“吾知元乌大帝不甘,但其忌惮元帅与玄女之锋芒,不敢常开天门,只得草草收场。”
“吾见天门紧闭,方知此间事了……尔后心有所感,将此间感悟拓印碑中,后人若观之,当念真君与哮天、金蟾之恩德。”
“世间群魔乱舞,非仙神之过……仙神不显,并非本意,望后世之人,念此落日之恩,口中多多积德。——元乌历三百二十运九千八百年。”
碑文到此完结,而周玄对于这古老的秘辛,则是多出了一份极其详尽的认知。
“‘元乌历’?”周玄摩挲着下巴,沉思道,“原来这里历法,才是这里的‘公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份。”
如果知道年份的话,就能对于这段历史发生的时间有一个相对宏观的认知。
“如果说,这个元乌历是按照那个所谓的元乌大帝封禅的时间来算,那么如今的天庭之主‘元乌大帝’,起码也有三百运以上的道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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