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她出来,亓玄手中的佩剑一提,当即颔首。
“王妃,王府暗卫皆在此处,任凭您差遣。”
随着他的动作,后头一众暗卫当即齐刷刷地俯身下去。
“任凭王妃差遣!”
凤吟晚被这动静搞得身子一颤,顿时还生出些紧张。
不等开口,亓玄又将她的佩剑递上前。
“此去定然凶险,属下擅自做主将此剑物归原主,一切命令,请王妃示下。”
那日夜听澜一气之下将她的剑收了回去,当即便命人封回了库房,眼下亓玄是悄悄给她取出来的。
佩剑入手,熟悉的感觉便再度涌上来。
凤吟晚握着剑鞘的手一紧,直接举起,“出发!”
宵禁已过,城中并不见多少人影。
一路到了城南,亓玄用墨王府的腰牌叫开城门,一行人便驾马直奔郊外而去。
……
山间清风拂动,官道上的漆沉被一道马蹄声踏开,马车疾驰而过,檐角灯笼上印的正是墨王府的字样。
车内,夜听澜闭目养息,冷峻的侧颜上不见分毫情绪。
“吁——”
一声长调,马车摇晃着急剧停下来,下一瞬,侍卫的声音自外头传来。
“王爷,前方的官道被碎石堵住了,我们可能要绕……”
尾音尚未发出,一枚银针便已率先刺入喉咙,侍卫闷哼了下,直直倒地。
檐角上挂的灯笼应声熄灭,周围彻底陷入黑暗,一片沉寂中,夜听澜幽暗的眸子缓缓睁开。
下一瞬,车帘被一道利刃骤然划破,来人刀锋不转,直奔夜听澜的面门。
一瞬的沉寂,黑衣人的尸体被从马车里扔出来,落地之后再无声响。
山间清风再次袭来,圆月被乌云吞噬,几乎是同一刻,空中有无数点寒光奔着车厢而来,马车瞬间被射成马蜂窝。
“砰——”
车窗被一股霸道的气息震碎,尘埃浮动间夜听澜破车而出,指尖所持,正是无息阁特制的冷箭。
敞袖一挥,冷箭应声钉入地面。
“现身吧。”
周围的密林中数道身影一齐显现,这阵仗,明显比先前都要大得多。
墨眸无声自周围扫过,夜听澜薄唇翘出一抹凌厉的冷凝。
“倾巢出动,无息阁还当真是看得起本王。”
“上!”
不欲多言,为首的黑衣人抬手一挥,众人应声一齐上前。
面前寒光一闪,夜听澜手中的长剑无声显现。
乌云遮月下,这一番竭力厮杀也被掩盖,月光再度显现时,只余一地尸体。
夜听澜持剑立于车顶,润白如玉的面庞沾染上几丝鲜红,气息分毫未乱。
“不愧是声名四海的战神,墨王爷身手之高,在下佩服。”
这嗓音不似寻常男人那般粗粝,还隐隐有几分魅惑,黑衣人闻声当即齐刷刷撤回。
夜听澜狭眸微阖,定定睨着树后显现的那抹人影,冷厉无声蔓开。
“风无息。”
被叫出名字,风无息非但没有丝毫遮掩,还好心情地再度上前。
“能从墨王爷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在下荣幸之至。”
夜听澜墨眸一沉,周身寒意摄人。
“被本王叫出过姓名的人,绝不会有第二次开口的机会。”
“紫参你已得手,为何还要紧追不放,风无息,你就不怕本王踏破无息阁的大门吗。”
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冷厉的威压将黑衣人震得手心微颤。
不料风无息却未动分毫,“墨王爷的寒甲铁骑在下自然不敢随意挑衅,不过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拿人钱财,便要替人消灾。”
何况他拿的不仅仅是银子,还有价值连城的百年紫参。
夜听澜闻言也不再多言,手中长剑一转,直指风无息眉心。
“动手。”
黑衣人应声再度蜂拥上前,缠斗间,风无息眼底一闪,暗出杀招。
夜听澜隔空对上一掌,一个发力直接将他震开,再欲挥剑却是喉间一甜,体内气息无名蹙动。
眉心冷厉一蹙,他一脚将旁侧的黑衣人踢开,挥剑斩断缰绳,当即驾马而去。
黑衣人见状还想去追,却被风无息抬手止住。
“不必追了,他已中了我的寒光诀,不出三日,必会武功尽失,沦为废人!”
暗暗朝远处投去一眼,他挥手,“撤。”
体内似有玄冰落下,触之即生,比寒毒还要厉害百倍。
夜听澜强行用真气护住心脉,勒着缰绳的手却不受控地失去力道,眼前一阵模糊,最终昏倒在马背上。
……
一路疾驰都未曾见到墨王府的马车,亓玄心下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勒着缰绳的手一再收紧。
“王妃说二王爷和四王爷在暗中密谋,难道他们是想趁机对王爷动手”
夜听言对兵权的觊觎绝非一天两天,皇帝虽曾用兵符试探,但军中的实权还在夜听澜手上。
凤吟晚抿唇摇摇头,“王爷贵为亲王,又得皇上器重,他们再心急也不会在京中动手。”
虽然还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是想对夜听澜不利。
美目一凝,她掀唇,“亓玄,去军营可还有别的路”
亓玄摇摇头,“只此一条官道。”
凤吟晚闻言颔首,正准备催促众人加快动作,前方的密林却传来一阵异响。
听到动静的同时,亓玄的剑已经拔出剑鞘。
“保护王妃!”
暗卫们当即结队将凤吟晚护在中央,严阵以待。
下一瞬,一抹银灰自密林中闪出,亓玄仔细盯着马背看了两眼,当即惊呼出声。
“是王爷!”
夜听澜
凤吟晚闻言从人堆里探出头,一眼瞥见那玄色衣袍上的暗纹,美目当即一睁。
那马背上驮的,的确是夜听澜。
“王爷!”
亓玄下马便想冲过去,却是还未等靠近便被凤吟晚喝住。
“别动,他好像中毒了!”
中毒之人不可妄动,亓玄闻言硬生生顿住步子,抬眼便见凤吟晚已经拨开暗卫走了过来。
“我来吧。”
她说罢便小心上前,仔细瞧过夜听澜的脸色,正欲抬手将他扶起,马背上原本昏迷之人却猛然起身,坚硬如铁的大掌死死钳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