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你这样活着，不累么？【求全订】
烟雨朦胧。
伟大航道的天气，就跟女人的心一样，说变就变。
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朦胧的细雨，天空阴沉沉的，整个世界都好像在这朦胧的烟雨中蒙上了一层薄纱。
风拍打着旗帜，
猎猎作响。
缥缈的风雨中，
亚当莱斯孤身一人立在船头上，仿佛在细细地感受着这一份难得的清凉。
冰凉的雨水冲刷着他身上沾满的血污，化作团团血红色的污水，渗入到甲板的夹缝之中。
船舱边，泽法神色平静地看着亚当莱斯的背影，保持着缄默，难得没有去打扰他的这一份宁~静。
可他那一双洗涤着岁月沧桑的苍老眼神中，却是弥漫着淡淡-的疑惑。
他跟亚当莱斯这臭小子接触的时间并不算长，可在过去这接近十天的特训中，他却是寸步不离地跟-后者待在一起。
他见到了亚当莱斯的另外一面。
别人看不到的一面。
在那洒脱、放荡和堕落奢靡的表面之下，
泽法不知道为什么，
能够感受到亚当莱斯的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沉重。
泽法很疑惑。
是啊，
一个天赋强得惊世骇俗、战力强悍，
手中更是权势滔天的海军提督，
还会有忧愁？
“泽法老师，你的目光很刺眼。”
这时候，
雨中静默的亚当莱斯忽然淡淡地开口道。
泽法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笑了笑。
也对，
这家伙现在成功觉醒了见闻色霸气，对外界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了。
而且从刚才亚当莱斯击穿巨兽身躯的那一击可以看出，他在武装色霸气上的修炼也是渐渐登堂入室。
真是让人忍不住称叹的天赋。
泽法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微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在淋雨，老夫总感觉你在哭泣。”
“哭泣？”
亚当莱斯缓缓转过身来，
“我这辈子可从来都没有哭过。”
至少在穿越过来之后没有。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哭并不能够解决任何的问题。
那是弱者的表现。
“你虽然没有哭，但是你的心却不是这样告诉我的。”
泽法摇摇头，正色道。
亚当莱斯听到这句话，陷入了沉默。
见闻色霸气的修炼，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掌握，将会在一定程度地感受到别人的情绪波动。
泽法这种站在这片大海最顶端的强者，自然也能够做到这一步。
或许他并不能够直接具体地探听到别人内心究竟在想什么，但是情绪的感知，还是可以做到的。
“亚当莱斯，我翻过你的档案。”
泽法见到亚当莱斯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在十三岁之前，你的存在几乎是一片空白的。”
“而根据北海那边所掌握的情报档案，刚刚踏入北海军队的你，没有任何的朋友，也没有任何的亲人。”
亚当莱斯听到这里，眼神渐渐变得锐利和冷厉。
“你调查我？”
泽法感受着亚当莱斯所散发出来的冰冷杀意，心中一怔，却是摇头道：
“不，我只是在尽我这个老师的责任。”
“了解学生的过往，能够更好地因材施教，从而引导他走向正确的道路。”
“——正确的道路？”
亚当莱斯冷笑道：
“所以你认为我的路走错了？”
泽法没有反驳，只是说道：
“你可以走得更好。”
亚当莱斯嗤笑一声，
“您说的更好的路，就是您口中说的正义？”
泽法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正义有什么不好的呢？”
“亚当莱斯，你很强，你拥有着这片大海上万中无一的天赋。”
“无论是修炼上的天赋，还是行军打仗的天赋，甚至是政治谋划的天赋，都是老夫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的。”
“甚至是战国和空老头子，都被你玩弄得团团转······”
说到这里，泽法笑着朝着有些愕然的亚当莱斯眨了眨眼，
“老夫没你想象中的那本鲁莽和神经粗大，很多事情，只是老夫不想去管而已。”
亚当莱斯沉默。
他没想到，从来不问政治的泽法，竟然对自己的手段洞若观火。
看来他的确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是——
这么聪明、智慧的一个人，
最后怎么会落得渴死异乡的悲惨结局？
“回归正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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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法这时候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真正崛起的时机，真正发生转变的时机，是在那一次任务。”
他深邃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亚当莱斯。
亚当莱斯双目渐渐眯起。
熟悉他的人会知道，这是他动了真怒的表现。
可熟悉他的人不多，孔明算是一个。
而眼前的泽法，经过这十天的特训，也算一个。
“你不需要着急，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没有做错。”
泽法这时候忽然笑道。
“你做出了当时对你来说最好的选择。”
“老夫想说的，只不过是一句忠告。”
“不要让过去人生中的苦难，成为折磨你余生的阴影。”
.............
亚当莱斯听到这句话，蓦然感觉到内心有一股莫名的怒意生出。
他的嘴角出现了一抹嘲弄的冷意。
“所以呢？”
“这就是你没有为你妻儿报仇的原因？”
泽法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震了震，脸色微微发白。
“忘记过去的苦难，不容易吧，泽法老师？”
亚当莱斯见到泽法这模样，心中一叹，怒意消了不少，叹息道。
泽法自嘲地一笑，
“你说得也有道理。”
当年那件事的阴影，哪怕是到了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已久如同梦魇一般折磨着他。
每天每夜，
从不停歇。
他不止一次地在深夜中从血腥的噩梦中醒来，浑身冷汗。
梦中，往往都是如出一辙的画面。
最爱的妻儿，
躺在血泊中，
瞳孔涣散地看着自己。
或许正是这样的一个原因，
他才彻底放手军务，
一心一意地留在军校，
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培养学生身上。
只有把自己埋葬在这样繁忙之中，他才能够压制住自己不去想起那些画面。
亚当莱斯看着面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兵，
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他最后死在自己学生手中、浑身是伤却依然畅快大笑的一幕，
忽然鬼呼神差地问了一句：
“泽法老师，你这样活着，不累么？”
····
····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