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三十八章 寒蝉戏达先,妇人巧救命

    书生痴痴地笑了笑:“再红也没有姑娘你的朱唇红。”

    螟蛉将手抽了回来,将书生的手甩在一边,侧过身去,给了他一个白眼。

    “却又说甚么疯话,你一直盯着妾身嘴巴看作甚么?”

    书生见螟蛉这般欲拒还迎的嗔怪模样,只觉得说不出的欢喜。

    他大胆迎上前来,将手轻轻放在了螟蛉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小生没有一直看明灵姑娘的嘴,只是明灵姑娘说话好听,有如泉水叮咚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看看,这般动听的声响是怎样的樱桃小嘴能说出的。”

    螟蛉听了这般酸话,直欲作呕。心想,这狐仙也不容易,要勾搭书生还要忍受这般折磨,下次说甚么自己也不变化作美女了。

    见那书生竟然伸手搂她肩膀,也懒得挣脱,就给这好色之徒吃点便宜也不打紧,反正自己也是男儿。

    书生不知螟蛉心中想法,见他迟迟不说话,还以为是怕羞,心中更是欢喜,另一只手直冲着螟蛉的腰间摸去。

    螟蛉看他放肆,心中怒火升起。这好色的,搂我的肩膀倒也罢了,我且把你当兄弟,手脚还不老实,却探上我的腰来?不能忍!

    便放下手来,手臂微曲,一肘怼在书生的手上。

    书生连忙收手,连连叫痛。

    “哎呀,妾身手脚笨拙,又伤了你么?”说着连忙转身过来,皱眉说道。

    书生摆了摆手,龇牙咧嘴地说道:“不妨事,不妨事。”说着拧了拧手腕,发出嘎吱一声脆响。

    原来螟蛉这一肘是使了气力的,直接将书生的咸猪手怼得脱了臼。

    那书生倒也吃痛,虽然一副痛苦的表情,却硬生生忍住,还自行给自己接了骨。

    螟蛉疑惑地问道:“当真没事?”

    书生虽然心中叫苦,但嘴上还是说道:“当真没事。”

    螟蛉又抓住书生的手来,笑着说道:“不愧是做惯了粗活的,倒是皮实。”说着像是玩闹一般,甩动着书生刚接好的手腕。

    书生痛的脸冒冷汗,再无闲情逸致去感受那柔荑的温润滑腻,连忙将手抽了出来。

    螟蛉一脸歉疚地说道:“还说不痛,你头上都出汗了。”

    书生背过手去,害怕在被这手劲不小的美人儿抓住一番作弄。

    螟蛉心里偷笑,从怀里拿出一个脏兮兮的布条来,“我给你擦擦汗吧。”

    书生还以为是美人儿的贴身手绢,正飘飘欲仙间一股烂鱼虾的怪气味儿传进了鼻子里,心中想到,这姑娘莫不是有狐臭?怎么手绢像是放坏了的虾酱一般味道。

    睁开眼看,却是一个脏兮兮的布袜,前端还露出个破洞。

    “明灵姑娘,你。。。你这是作甚么?怎么拿这臭袜戏弄我?”书生连退三步,两手搓了搓脸上被擦过的痕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当真酸臭无比。

    螟蛉却一副惊讶的神色,看了看手中的袜子:“咦?怎么是我师父的袜子?”

    书生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长嘴大耳的油腻肥脸,差点便吐了出来,头上的酸味儿传进鼻腔,更是恶心不已。弯下腰来不断干呕着。

    原来螟蛉早想好了要戏弄书生,便趁着八戒脱衣服下水时水花溅在众人身上之际,偷偷将八戒的臭袜子藏了起来,只待那书生靠近便用与他擦汗。

    没想到这好色之徒竟一点防备也没有,让他擦了个满脸生香。

    螟蛉迈步跟了上来,轻轻拍打书生的背脊,柔声说道:“当真抱歉,想是我犯糊涂了,竟把师父的袜子当作手绢收了起来。我真是蠢笨。”

    说着一副泫然欲泣地捂住了脸庞。

    书生以为自己这般反应伤了美人儿的心,强行忍住想要干呕的冲动,轻声安慰道:“姑娘不必自责,是我晚上吃得多了些,有些腹胀。你这般冰雪聪明,怎么会蠢笨呢?你也是无心的。”

    螟蛉捂住脸,似是哭泣一般浑身颤抖,其实是差点憋不住笑意,只得把脸捂住,莫要让他看到自己龇牙咧嘴的样子。

    书生和声安慰了一会儿,螟蛉忍住笑,直起了身子,眼角似乎还挂着几滴泪水。

    看的书生更是心旷神怡。心里想道,我本以为美人儿是想戏弄我,这般表情才让我知,这明灵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呀!

    似乎是心有歉疚一般,螟蛉轻声说道:“达先,你莫要再一直明灵姑娘、明灵姑娘的叫我了。我们也算熟识,不如姐弟相称如何?”

    书生有些不解:“怎的是姐弟?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八年岁,难不成还比我大么?”

    螟蛉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指定是比你大些的,怎么?你偏要问我年龄么?”

    看着螟蛉逐渐有些愠怒的脸庞,书生连忙说道:“怎么会,问大家闺秀年龄可是最失礼不过的,我饱读诗书怎么会如此下作?我叫你姐姐便是。姐姐?”

    螟蛉得意地笑了笑,不知为何心中一种奇怪的快感涌现出来。

    书生见螟蛉高兴,也是松了口气:“姐姐开心,小生便是值得了。”

    忽然,螟蛉不知想到了甚么,脸上的笑容收敛,换成一副既羞又恼,一会冷如冰山,一会又喜似春晖的样子。

    书生摸不着头脑,莫不是这美人儿当真脑子不太好使?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喜,一会怒的?”

    螟蛉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今日与你相逢,本来以为是有些缘分的。只是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与你划清界限。你不要叫我姐姐了。”

    书生更是迷惑,方才还追赶着要做姐姐,现在又翻脸不认人了,这是何道理?

    “姐姐,还请明示小生呀。这。。。这。。。我有些捉摸不透。”

    螟蛉冷哼一声道:“最早你不是说了,你在庆都还有家小么?现在在我闺房与我这般厮缠,却是甚么?你这浪荡客,我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个抛妻弃子的浪荡客。”

    书生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此事,眼睛在眶中滴溜溜转了三圈,柔声说道:“姐姐,我那妻子与我虽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时,但小生从见你第一面起,这颗心就是姐姐你的了。再说,我早和那婆娘不再联系,她远在她处,理她作甚?你不如就留在此地,小生此处甚么也不缺乏。白天我们可以伐竹登山,晚上还可去那温泉处,两人共浴,做一对鸳鸯,岂不美哉?”

    螟蛉仿佛被这般说辞动了心,泪眼朦胧地说道:“小弟,你是真心的么?”

    “那还有假?不信,我便将心掏给你看。”

    书生说着就将螟蛉的柔荑抓向自己的胸口。

    螟蛉眼中闪出一道晶光,白嫩的玉手逐渐变得干枯,指尖也冒出利爪。

    心想到,这浪荡的色鬼,看我不掏你的心来。

    正在此时,关闭着的房门却在一道巨力冲击下碎裂开来,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瓮声瓮气地咆哮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